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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擎微抬下頜，一雙桃花眼深沉幽黯，“過來。”
虞今朝倒吸一口涼氣，最終理智戰勝了想和他決一死戰的衝動，強壓下睏意，不捨的離開溫暖的被窩，圾著拖鞋走到他面前，垂下眼看他，俏生生的的開口，
“我來了。”
她背對著雕花窗，微弱的月光斜映在她身上，照出她的臉蛋白皙精緻，又嬌又軟。
司擎姿態鬆散的抻了抻腿，視線不緊不慢的在她身上掃了一秒，“給我唱歌。”
“啊？？？”
虞今朝一怔，消化完他說了什麼後，眼睛因震驚而睜大，像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還有什麼是比你得罪過的大佬半夜不睡覺叫你起來給他唱歌更詭異的？
司擎抬手捏了捏鼻樑， 由手指到挺拔的鼻樑線條，渾身上下的每一寸都釋放著蘇感。
虞今朝驀的反應過來，他當她保鏢那三年，她每天晚上都讓他唱歌哄自己睡覺。
擦。
死去的回憶突然跳起來攻擊她，她尷尬的想穿越回去敲死曾經那個作天作地的自己。
所以他現在是要報復回來？
可以，這很司爺。
虞今朝心裡再次吐槽他的錙銖必較，表面卻尊重祝福理解的笑了笑，委婉的拒絕，“我唱歌五音不全，恐汙了司爺的耳朵呢。”
她稍微垂眸，妖而不俗的狐狸眼蘊著月光，柔和溫軟，眼尾略略上翹，勾人不自知。
司擎眉目平淡地注視了她片刻，見她雙眸睏倦，拿了個枕頭墊在自己背後，喉結上下滾動了一輪，
“你可以選擇不唱。”
他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彷彿要將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看的真切。
還能選擇不唱？
虞今朝心裡敲起警鐘，不信司擎會這麼好說話。
她用眼尾觀察了下司擎的神色，男人面無表情，黑眸裡辨不出一絲情緒。
他提出讓她唱歌，就是想報復她，要是不給他出完這口氣，後果不堪設想。
直覺有坑的她忍不住磨牙，三天之內暗鯊你！
“司爺，你想聽什麼歌？”虞今朝嘴角勾出乖軟的弧度，困的身子都是軟的，直接打著哈欠在地毯上坐了下來。
“……”
沒聽到他回話，她睫若盈霧抬眼看他。
見他神情陰鬱，對上她的視線，他的眼神更是在頃刻間覆了一層寒冰，接著別過臉，並不搭理虞今朝。
虞今朝抿了抿唇。
是他要她唱歌，她答應了，他又不樂意了，真難伺候！
腹誹完，她秉著把人趕緊哄睡著自己也好入睡的想法，張口就唱，“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
司擎剛拿起床頭櫃的水杯喝了一口，乍一聽虞今朝抑揚頓挫，氣壯山河的歌聲，直接被嗆的咳嗽出聲，以拳抵唇好一會才平復。
虞今朝被他的反應打斷，連忙拍了拍他的背脊為他順氣，司擎卻並不領情，推開她的手，
“你唱的很好，我僅有的睡意都被你的歌聲帶走了。”
這歌是軍訓的時候放的，她唯一唱起來不跑調的，但曲調都太正氣，讓人聽了渾身充滿力量，確實不適合哄他睡覺。
虞今朝輕輕咳了一聲，她渾身憊懶，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拭去眼角因為太困產生的眼淚，掩飾尷尬的挽了挽耳發，
“……唔，那我換一首溫柔的？”
說罷，她捏了捏喉嚨，強打起精神敷衍他，甕聲甕氣的開嗓了，“喜羊羊，美羊羊灰太狼。
啊……黑貓警長！
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司擎沉默。
有些不可思議，她是怎麼把不同的兒歌唱到了一起，而且每個歌詞都被她唱的各有各的脾氣，誰也不服誰，要多魔性有多魔性。
這豈止是五音不全，她根本就沒在音調上。
他真是瘋了才會讓她唱歌，不但沒有逼她露出本性，還折磨了他。
正打算讓她別唱了，耳邊魔性的歌聲逐漸變的微弱。
一低頭，發現她的頭緩緩的耷拉在了床頭邊，終於抵抗不住濃濃的睡意，睡著了。
很好，讓她唱歌哄他睡覺，結果把她自己哄睡著了。
司擎本來還因為她的柔順覺得堵得慌，看她沒心沒肺睡著的模樣後，突然就沒脾氣了。
夜風大作，透過雕花窗撫來，搖動吊燈，發出細微的聲響，在安靜的房間裡，清晰的如雷貫耳。
虞今朝的臉沐浴在旖旎月光裡，雙頰粉潤，瀲灩的紅唇上翹，粉嫩的小舌時隱時現。
像是一隻蠱惑人心的女妖。
眼前隨之掠過本該沉沒進深海的回憶，被風聲晃動的銀輝落進海底驚起漣漪，窺見天光。
“我睡不著，你趕緊唱歌哄我睡覺。”
“你是我的保鏢，我讓你幹嘛你就幹嘛，不許忤逆我！”
“……”
那個時候，她在他面前有多恣意明豔，此刻的百依百順就有多麼的諷刺。
昏暗光線裡，司擎失神的看著她的睡顏，也就只有這個時候的她，才會讓他覺得真實。
你明明不願意，為什麼要裝作乖巧……
眸中閃過一抹暗色，他恍惚的伸出手，一點點靠近她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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