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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翼德又發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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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劉備三人此時異常鬱悶。

從帶領五百鄉勇參戰起,先斬程遠志平幽州叛亂,後援兵救青州於水火;再救董卓、滅張寶、平宛城,直至平息黃巾之亂。

一路上皆為先鋒,殺敵無數。

單論戰績,比之三路領兵將軍也毫不遜色。

結果被晾到一邊無人問津。弟兄三人心裡皆是一片冰涼!

“皆是一群白眼兒狼,咱們兄弟拼死拼活浴血奮戰,軍功都被別人佔去,我心中實在不爽!”張飛忍不住抱怨,這幾天心裡憋了一肚子火。

“三弟休要胡言,盧中郎與朱將軍皆已為我等表功。只是宦官當道,皇帝被矇蔽,故不知我等功績。”關羽見張飛又發牢騷,趕緊勸說幾句,怕三弟再搞出什麼亂子來。

劉備心裡也很不爽,但他和盧老師一個性格,不願對宦官阿諛奉承送禮行賄。

所以去找盧中郎說情,也是無濟於事。

找朱儁也行不通。人家已經把他們所有功績都如實上報,只是被押到宦官手裡,暫時他也無能為力。

正思考間,看到當朝郎中張鈞坐車路過。

張郎中乃是皇帝近臣,為人正派,品德俱佳,又是個能給皇帝說上話的人,絕對能幫上忙。

機不可失,劉備趕緊上前攔車見禮。

報明身份後,將自己的一路戰績皆講於張鈞。

張鈞聽罷,大吃一驚!

如此功績反倒默默無聞,如此人才竟被埋沒在此!宦官之禍,已到此種程度,國之危矣!

於是不敢耽擱,趕緊入朝面見皇帝:“陛下,昔日黃巾逆賊造反,皆是因為十常侍賣官鬻爵所至。其非親不用,非仇不誅,致使天下大亂,民不聊生。現今應先斬十常侍,懸首南郊,再遣使者佈告天下,有功者重加賞賜,才能保我大漢江山四海清平啊!”

張鈞沒有盲目給劉備表功,以免適得其反。而是建議皇帝重賞有功者,再誅殺宦官以絕後患。

可是張郎中還是低估了十常侍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此時“十常侍”就在皇帝身旁,聽罷張鈞所言,便跪地反告張鈞道:“張鈞胡言亂語,對陛下不尊,望陛下重責!”

皇帝聽從宦官所言,命人將張鈞亂棍逐出。

不過此事讓十常侍也有了警惕。

幾位大宦官一合計,肯定是有人立了功沒能得封,生出許多怨言。

這裡面定不乏有官宦家族子弟。今天張鈞來言說他們不是,明天再有其他大臣前來,恐難對皇帝交代。

於是讓人把那些沒受功封賞的都暫行安排,記住他們的名字,以後再慢慢清算。

因此劉備才得封了一個縣尉,地方被分到了定州中山府安喜縣。

雖然官職不大,但總算走上仕途,以後見機行事即可。

既然做了安喜縣尉,就不能帶兵赴任了。

劉備將手下軍兵散回鄉裡,只帶了二十親衛前去上任。

劉備到任後,給百姓用心辦事,並且從不收受賄賂,更不搜刮民脂民膏。

百姓們哪見過如此好官,對劉備感激涕零讚不絕口。

其間,劉備與關羽、張飛兄弟三人吃飯同桌,睡覺同床,情同手足。

若在人多的地方辦案,關、張二人便侍立在劉備兩旁,終日不倦,毫無怨言。

劉備當縣尉還未足四個月,朝廷便下令:凡是因有軍功而被封官者,皆要被淘汰罷職。

不過並未點出具體姓名。

隨後上級都郵巡查到安喜縣,劉備出城迎接,見到都郵後恭敬行禮。

都郵坐於馬上,根本不予理會。只是用馬鞭微指劉備說了句:“汝乃劉備乎!”便騎馬離去。

都郵態度極其傲慢,比起董卓那廝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不是劉備眼神制止,關羽、張飛倆兄弟非要將其“大卸八塊”不可。

來到官家驛站,都郵高坐南面,劉備在下手侍立。

良久之後,都郵見“下馬威”已立,便開口問道:“劉縣尉是何出身啊?”

劉備心中無數“厭惡”念頭閃過,但面上並無表露。

恭敬回道:“備乃中山靖王之後。從涿郡開始剿伐黃巾賊寇,大小三十餘戰,斬敵將數人,殺賊無數,頗有微功,故才當上如今縣尉之職。”

都郵聽罷大聲喝道:“汝敢詐稱為皇親國戚?還虛報軍功!現在朝廷下詔,正是要淘汰你這種濫官汙吏!”

劉備一聽,見都郵來者不善,便應了幾聲藉故退走。

回到縣衙,劉備找來縣吏商議此事。

縣吏對此種事由頗為清楚,對劉備說道:“都郵如此並非針對於你,他本就負責督查我等;這般待你,是要收取賄賂矣!”

劉備聽完心中瞭然,說道:“我到任期間,與民秋毫無犯,哪裡得來錢財賄賂與他?”

縣吏聽罷不再多言,此間事由,他亦無可奈何!

次日,都郵見劉備如此“不上道”。便先把縣吏叫去,讓他控告縣尉劉備貪汙害民。

劉備得知此事,便去找都郵解釋求情。

但幾次都被門外衙役攔住,連都郵的面都未見上。

劉備無奈,只得鬱悶退回縣衙,苦思應對之法。

卻說張飛這邊,見哥哥被人欺辱,又不能上前幫忙,胸中火氣被憋的極旺。

沒辦法,只能去獨飲幾碗悶酒,澆澆心中怒火。

張飛喝完酒,乘馬從館驛路過,見有五六十位老人在門前痛哭。

張飛跟他哥哥學的,亦是尊老愛幼的好人,哪能見得老人受屈。

急忙下馬上前,問其緣由。

老人們回答說:“都郵逼迫縣吏想要加害劉縣尉。我們聽說後,一齊過來替縣尉大人求情。奈何連大門都不得進入,反遭把門人的驅趕毆打。”

翼德聽到此處,心中剛被澆滅的怒火,噌的一聲便竄了上來!

“兄長忍得,弟弟實在忍不得!”張飛睜圓環眼,咬碎鋼牙,大吼一聲,直入館驛內堂。

把門人想要攔阻,卻被其三兩下就扔到一邊。

走到後堂,只見都郵那肥豬端坐正廳,將縣吏綁倒在地,正進行大聲呵斥。

張飛大喝:“狗官,認得你家翼德爺爺嗎?”說完也不等都郵搭話,便上前揪住頭髮,將其扯拽出館驛。

張飛將都郵拖拽到縣衙門前,門前空地有許多馬樁,便將其捆縛在馬樁之上。

如此下來,張飛心中清醒不少。

不是他不敢直接拿刀砍了這都郵,而是他顧及哥哥仕途,如若擅殺朝廷命官,定會連累哥哥以後的前途。

所以張飛“粗中有細”,並未直接砍了這廝,而是對其狠狠羞辱一番,以還之前對兄長的傲慢。

單若到此,張飛定不解氣。

故又尋來許多柳條,在都郵兩條肥腿上拼力抽打。

打的那都郵“哭爹喊娘,苦苦求饒。”

百姓們見了,連連拍手稱好。

此時劉備正在縣衙內思考應對之法。

突然聽得門外異常喧鬧,問左右親衛,親衛出門探查,趕緊回來稟告說:“張將軍綁了都郵,正在縣衙前對其痛打。”

劉備一聽,心中大驚,“三弟怎得如此魯莽!”急去前門檢視。

走到縣衙門前,正見張飛怒鞭都郵,打的那都郵在馬樁上“鬼哭狼嚎”。

劉備問其緣由,張飛回答說:“此等禍國害民的賊人,我今日非得把他打死作罷。”

不等劉備搭話,都郵那邊一聽要打死自己,嚇的嗷嗷大叫。

急忙喊道:“玄德公快快救我性命!”他也知道,此時除了劉備,誰也管不住這黑廝。

劉備心中知曉,這是三弟故意留的臺階,不然殺那都郵何須如此繁瑣。

於是呵斥了張飛幾句,便命人將其解下。

關羽此時也聞訊來到現場,上前對劉備建議說:“兄長南征北戰建了許多大功,卻只被封了個縣尉!這也罷了,今日竟被一個都郵百般刁難羞辱!我覺得‘枳棘叢中,非棲鸞鳳之所’,不如殺了這都郵,棄官歸鄉,另圖大計如何?”

關羽也知道這都郵殺不得,在眾人面前如此說,就是要為大哥建立好一個“仁慈賢德”的好“人設”。

劉備知道兄弟倆個的好意,於是把官印掛到都郵頸上,說道:“你這貪汙害民的狗官,本該一刀砍了你。現在給你個機會,姑且饒你一命,望你以後休要再犯。吾繳還印綬,從此去矣。”

言罷,劉備兄弟三人帶親衛揚長而去。

且說都郵受此大辱,哪能忍得住。回去後,便上告定州太守,定州太守下發文書,差人捉拿劉備等人。

劉備兄弟三人走後,並未歸回家鄉,而是前往代州,去投奔了太守劉恢。

劉恢為人正直,同為漢室宗親,又知劉備三人乃平賊英雄,於是把劉備三人保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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