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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章 這個夏天好像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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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時,老吳使用抽籤方式分組兩人三足,每個人都有,陳默不免忐忑,又期待自己的搭檔,她希望對方脾氣好一點,自己的運動細胞實在太差,害怕自己拖後腿。

誰料老吳直接安排她和餘陽在一組:“左右護法,你倆直接配對,加油啊。”

陳默一半驚訝一半驚喜,班上傳出意味不明的起鬨聲,紛紛說老班好會。

陳默臉紅少許,看了一眼另一側的餘陽,後者則笑著看著她,用口型無聲說加油。

她回以微笑,這個夏天好像不一樣。

其他人按抽籤方式分配了小組,老吳讓體育委員李墨擬出名單貼在黑板上,距離運動會還有一個禮拜,讓其能練則練,適當而行。

剩下的男子一千米,有幾個男生自告奮勇的報名,餘陽第一個舉手,全班志氣高漲。

老吳抿了口保溫杯裡的綠茶,笑呵呵:“輸了沒有關係,大家圖個開心,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請你們吃火鍋,下課。”

語畢,放學鈴聲響起,眾人歡呼。

漫長的高中總讓人麻木,但好在有期待也有意外。

體育課上,操場都是練兩人三足和拔河的學生,陳默練完女子隊的拔河便幫著李墨解開袋子裡裝著的兩人三足的繩子,是老吳自己去超市買的,款式新穎,模樣很好看。

李墨卻覺得無比騷包,邊搖頭邊解開。

發放完畢,陳默則拿著自己和餘陽的繩子坐在操場邊上看著他們班男子拔河隊那一群人。

她只是一抬頭,便精準看到餘陽的位置。

他和周圍的人坐在原地休息著,樣子散漫而又自在,陳默默默注視著他,思緒愈飄愈遠。

陽光,少年,操場,青春。

思索中,陳默注視的影子愈來愈大,回過神時,餘陽已走到她面前,她抬頭,與少年對視住,餘陽眉眼含笑,一隻手拿著冰水朝她伸過來,陳默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漏了一拍,呆怔住了。

餘陽拉她起來,將未開封的礦泉水塞進她懷裡:“李墨說運動員要補充水分,陳默同學,你可別落下了。”

陳默看著手裡的多出的水,短暫性失神,而後快速道謝。

餘陽看著她左側的紅繩,心下了然:“陳默同學,我們去練習下兩人三足吧,還有二十分鐘下課。”

陳默恍然想起來自己和餘陽還有個專案,於是點頭跟著他來到空曠的草地。

餘陽淨身高191,襯得163的陳默像個小孩,餘陽蹲下繫好二人腳踝間的繩子後,紅色鈴鐺碎碎的響著。

明明無風,卻好似聽見響聲。

與陳默預想的不一樣,陳默和餘陽很默契,十三秒一個來回,除了剛開始摔的兩跤,直到下課都沒出過差錯。

陳默如釋重負的笑了笑,餘陽對她比了個贊,練習途中,餘陽一直很有耐心的喊口號,他告訴陳默自己初中的時候就獲得過兩人三足的冠軍了,現在有了陳默加持,比賽一定會贏。

練習結束後,餘陽順手替她擰開礦泉水瓶蓋後,便和她道別。

夕陽西下,餘陽揮手,陳默也輕聲說了句明天見。

運動會的開幕式很簡單,臺下少年們那一顆心卻不簡單,他們燥熱,他們歡呼,好像在真正的迎接到來的夏日。

第一個專案是男子一千米長跑,檢錄時,老吳拿來幾件粉紅色的花邊無袖背心,千叮嚀萬囑咐參賽選手一定要穿上,有人笑其未免過於大張旗鼓,餘陽接過,背過人群,利索的脫下身上原本的那件白色短袖,又接過老吳手裡其中一件粉色背心換上,轉而笑著對他說:“放心,一定給你拿個第一名。”

淡淡的陳述事實般,老吳欣慰的點了點頭:“盡力而為,我相信你們。”

剩下的幾個也不再抱怨顏色奇怪,紛紛換上,齊刷刷的一排粉色成為整個操場亮麗的風景線。

老吳簡單說了幾句就和其他班的班主任去看臺觀看比賽了。

餘陽原地做了幾個賽前熱身,便慢慢等待屬於他的比賽。

陳默跟著檢錄的志願者一個一個點名字,看到紙張上餘陽的名字,她伸出手,沒來由得輕輕觸碰。

“誰的字啊那麼潦草,餘什麼來著?”

同行的劉媛媛一聲疑惑,陳默失笑,收回手,整理好記錄表後回答她的問題:“劉同學,這是陽字,你的語文有待加強啊。”

劉媛媛再三辨別,看著阝日互為二字確實帶著點陽的模樣,恍然想起來:“你那個同桌對吧,那個帥高個。”

陳默糾正:“他不是我同桌,我們之間還擱著一個講臺呢。”

劉媛媛笑了笑“沒區別這,你倆直接配對,左右護法啊老吳說的。”

陳默沒理會她的取笑,安靜的檢查各個專案的參賽選手。

劉媛媛索然無味,目光飄向遠處,一排整齊的粉色風景線,餘陽的身高很出眾,劉媛媛拉著陳默的肩膀,指著從遠處原地熱身的餘陽:“你同桌,帥高個。”

有些外號就這樣沒來由的定型了。

陳默又糾正:“餘陽。”

劉媛媛見她這勁兒,附和:“好好好。”

陳默看了一眼遠處的粉色花邊背心的少年,默默在心裡給老班比了個贊。

檢錄完畢後,她們隨著大部隊來到跑道兩側,看著起點蓄勢待發的少年,陽光燦爛的更加。

發號槍響,彩色煙霧淡失在半空中。

陳默班級的粉色少年更加奪人眼球了,特別是餘陽,他跑在隊伍的最前面,最後兩百米時,他拋開第二名穩居第一。

人群中,跑道兩側,在槍響那一刻爆發出熱烈追捧聲。

陳默夾在其中,目光靜靜的注視著那個奔跑的身影。

那個人,從容不迫,遊刃有餘地朝著她所站的位置揮手示意,陳默跟著大部隊齊齊歡呼,為那個人加油。

最後一米時,餘陽衝破紅線,在那幾秒裡,勝負已定。

老吳從看臺下來,激動的抱住餘陽,大笑:“我們是第一名,第一名。”

剩下的幾個男生也同樣取得了好成績。

李墨跟著幾個體訓隊將餘陽圍在中間,緩緩拋起,大聲歡笑。

路過的別班學生一臉嫌棄,:“不知道的還以為多厲害,如果不是孫利感冒了,第一名會是他嗎。”

隨行的一個人也附和道:“搞這麼大的陣仗,沒得過獎嗎。”

陳默去志願部拿水回來時剛巧碰到這一幕,沒錯過她們,而是站著看向那個為首的人:“同學,過去的十幾年裡每一次輸掉比賽時你們都是這麼安慰自己的嗎?”

陳默平靜的,一字一句清晰的話語對著她們開口。

最後淡笑道:“說實話,挺自欺欺人的。”

李墨趕回拿衣服時撞見這一幕,順勢站在孤零零的少女身前,饒有趣味的看著那群人。

陳默看見忽然出現的李墨,驚訝。

李墨回頭衝她笑笑:“來給你撐腰了。”

對面見陳默身邊多了一個高個男生,半聲說不出一句,最後憋到臉紅只說:“不講理。”便逃似般離開。

陳默又恢復平時安靜的模樣,無心其他,跟李墨道謝後,拿著水朝那個亮眼的粉色身影走過去。

李墨站在原地,看見少女離開的背影,內心深處無聲泛起波瀾。

今年的夏天有點不一樣,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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