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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空地
由於范進等人需要商談軍機密事的緣故,所有的普通士兵都被清除了。
場地上,各級軍官都被聚在了一起,類似於團長,旅長的參將副將有,類似於連長的中基層千總也被聚在了一起。
相當於是將一些除了最基層的軍官外的人都聚在了一起。
范進看著都到齊的人微微一笑,隨後不慌不忙的十分淡定的將之前的事情都講了一遍。
講完後,向榮也將自己的懷疑講出來,烏蘭泰也添油加醋的講了一些觀點。
頓時,在場的幾十個人譁然,眼中要麼慌亂要麼驚詫。
“範大人為什麼要制定這樣一個不著調的戰略目標?”有人不解。
有千總道:“那外面的兩萬敵軍確實還未繳械,我一開始就覺得奇怪。”
“難不成範大人真的反叛了?”不少人猜疑。
范進看著場中嘈雜不堪的人,沒有過多在意。
烏蘭泰則站在一旁冷笑,現在的情況極為有利於他重新奪得指揮軍隊的權力。
向榮也目光陰冷,不管范進到底是不是想反叛,但至少,在事情真正被確定之前,范進的總督之職是不可能再擔任了。
“諸位。”范進大喊一聲。
場中人喧鬧的人群看向范進。
范進道:“現在我們開始站隊吧,我們是來談戰略目標的。”
他一開口說話,場中的諸位將領就皺起了眉頭。
你身為總督,現在有反叛之嫌疑,竟還敢妄圖談軍事戰略?
不過烏蘭泰與向榮則向後致意暗示:先按范進的來。
因此,眾將士也不敢反駁什麼。
范進當做沒看見烏蘭泰與向榮的致意,繼續道:“若是諸位贊同我的想法就到我身邊,若是贊成烏大人和向大人的想法,就請站到他們身邊。”
烏蘭泰聞言冷笑,覺得范進當真是自取其辱。
向榮則面無表情,他想要看看范進想耍什麼把戲。
畢竟護送敵軍前往湖廣地區圍殺的戰略目標本就難以實現,更何況這位範大人還有通敵的嫌疑。
隊伍很快就站好了,幾乎所有的軍官都站到了向榮與烏蘭泰身後。
為什麼說幾乎,因為還有一兩個官員站到了范進背後。
這讓對面的眾將領頓時疑惑,甚至是呵斥:
“陳東,陳西,你們兩個怎麼站到范進背後去了?難道你們也想反叛嗎?!”
范進也是挺疑惑的,按道理來說,他的背後應該是空無一人才對。
“你們?”他開口問道。
只見比較高的陳東抱拳,對著范進和對面,喊道:“範大人,諸位大人,我兩人也並不是全然相信範大人不會造反,只是我們相信聖上!”
聖上?
聖上,皇帝二字至高無上,這兩個字一出,那些將領頓時不敢多說什麼。
陳東繼續道:“我們相信聖上不會選擇一個懷有二心的人擔任總督的職位,我們相信聖上的英明!”
“對!我們相信的是聖上的英明!”體型稍胖的陳西道。
范進看著這身旁的兩人眉毛一挑,這兩個二五仔有點意思。
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選自己,但若我說的真的,他們便能得到我的賞識,若我說的是假的,他們還有聖上墊底。
這麼一看,這兩二五仔怎樣都不虧。
烏蘭泰掃了一眼對面的的人,沒有在意,道:“範大人,結果出來了,沒人贊同你的戰略目標,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陳東,陳西臉一垮,真TM他們不算人嗎?
范進呵呵一笑,道:“當然有話說,還不止簡單的一句話。”
“算了吧,範大人。”
向榮臉色陰冷,有些不耐煩的打斷,道,“範大人,你接下來的所要面對的可不是什麼戰略目標的爭論,而是你需要好好解釋解釋你是否反叛了!”
眾將士聞言,臉色頓時深沉下來,一軍之中竟然出來叛徒,這是他們這些軍官最忌諱的東西了。
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范進,眼中像是刀一樣,一點一點的剖析范進的每一個動作表情。
范進波瀾不驚,打了個哈哈,道:“我覺得還是談談戰略目標要緊。”
“范進!不要扯開話題!”烏蘭泰當即呵斥。
那背後的眾將士也喊道:“範大人,範總督,我們需要你個解釋!你必須得好好跟兄弟們解釋解釋。”
實際上,若不是范進總督的身份,和范進兩次在軍中提升了威望的情況,一次打敗烏蘭泰,一次整頓軍紀。
不然,這些將士早就衝上來了,不說砍掉范進的頭,最起碼也將其丟入戰俘營,嚴刑拷打了。
向榮看著久久不語的范進,沉聲道:“範大人,你最好解釋一下,否則你必將萬劫不復!”
場中氣氛很凝重,幾乎每一個人都在逼視范進,有些甚至握上了刀,敵意極為嚴重。
尤其是火器專家烏蘭泰,他竟然已經將手摸到了火槍上!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趁亂強行打死范進?
范進看著逼問自己的一眾人,突然看向向榮,笑問道:“向大人,聽說你一生戎馬,參與各種戰役,平叛,剿賊不計其數,那你對大清的態度怎麼樣?”
眾將士聞言都皺起了眉頭,烏蘭泰則神色凝重。
向榮不知為何范進會問這樣的問題,但還是抱拳對天,道:
“我向榮這一生都是朝廷給的,都是皇上給的,因而為皇上解憂,掃叛軍,剿賊寇是我一生生命之所在。”
范進聞言,則陷入了沉思當中。
按《清史稿》記載,太平天國起義前兩年,向榮和烏蘭泰就是圍剿太平軍的主力軍。
而在兩人多次圍剿太平軍的過程當中,烏蘭泰與向榮多次不和,向榮總是在後面划水,不想支援烏蘭泰。
若是向榮真如他自己所說,一生為了大清,那為何在叛軍當前時,還會犯將帥不合這種低階錯誤?
向榮淡淡的說道:“範大人,就請不要再扯開話題了,正面回答吧。”
在他看來,剛才范進之所以問他對大清的看法,無疑是想反咬一口罷了,太幼稚了。
眾將士聞言,目光變得冷冽起來,看著范進。
范進則神色如常,道:“我沒有通敵。”
烏蘭泰冷笑一聲,哪個通敵的會說自己通敵?
向榮剛想說什麼麼,可是范進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懷疑自己耳朵聾了。
只見范進接著說道:“我只是造反了而已。”
全場所有人都懵了,被范進這句話給震住了,瞠目結舌,整個身子都僵在了原地,懷疑自己聽錯了。
向榮腦袋一翁,看著前方那神色無比淡然的范進,他真想將耳朵扯下來,從頭到尾洗乾淨,然後再好好聽聽是不是聽錯了。
“範大人?你剛才在說什麼?”他緩緩張嘴,滾動喉嚨。
范進神色依舊平靜,道:“我說,我沒有通敵,只是造反了而已。”
此話一出,整個空地炸開了鍋,雖然只有幾十個人,但聲音卻響亮無比,比幾百號人還要吼的大。
有千總大叫:“剛剛範大人說什麼?我沒有聽錯吧?!”
有參將回應:“你沒有聽錯,範大人說他沒有通敵,但是,他是造反了!!!”
“我焯!什麼意思?沒有通敵?但是造反了?!!這他媽有什麼區別???”有人大吼。
全場沸騰了起來,對范進所說的話感到難以置信,所有人都大吼了起來。
有八旗子弟咬牙切齒,吼道:“這范進太狂妄了!剛才竟然說“只是造反而已”!如此輕巧,太囂張了!”
“對!實在囂張!當屬我清朝第一反賊,不然這飽讀詩書的老書生怎麼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還平靜如常!”
“你們看他平靜的樣子!當著我們的面,說出如此大逆君臣之道的話,竟然還如此泰然處之,這TM臉皮要有多厚?!!!”
場中八旗子弟都看著范進那平淡的樣子,都恨的牙癢癢,恨不得衝上去將其咬死。
“范進,範反賊!你可知造反是何罪?”烏蘭泰當即抽槍,指著范進,大聲呵斥。
范進目光平視前方,隨後淡然一笑,道:“我也算讀了幾十年書的人,清朝律法自然知曉。”
“我焯!!”
將領中八旗子弟的心徹底炸了,“知法犯法!這是何等的畜牲?竟然能如此平靜說出這樣的話?”
“不當人子!枉為君臣!!你們剛剛看到他那個笑的樣子了沒有,這是一種蔑視啊!極端的蔑視!”有人大叫道。
砰
突然,一聲如雷般的槍聲響過了整片空地,帶著極致的穿透力,將這裡貫穿,同時打破了所有喧鬧。
場中所有人都漸漸安靜了下來,有驚訝,有疑惑,但更多的都是驚疑的看向前方那個身材略微臃腫的男人。
他們知道,烏蘭泰開槍了。
“怎麼回事?烏大人怎麼直接開槍了??”有人緩緩開口問道。
“對啊,雖然罪臣范進大逆不道,理應誅殺,可那些應該押回朝廷,由皇上定奪啊。”有將領臉色有些凝重。
刑不上大夫,如這種二品一品的大臣犯罪,生死理應要由皇帝決定才對。
不過八旗子弟卻冷笑,道:“這種罪臣,不知君臣之禮,大逆不道,當場斬殺難道不好嗎?”
眾人聞言,有些沉默。
向榮聽著這些八旗子弟的話,也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可突然,有人比較細,發現了細節:“咦?烏蘭泰的後腦勺上怎麼有個洞?!”
眾人聞言看去,確實,烏蘭泰的後腦勺上確實有個洞,此刻,好像還在不斷冒血。
下一秒,烏蘭泰的身體從前方直直的倒了下來,臃腫的身體啪的一聲拍在了地上,帶起些許灰塵。
而他的臉上已然凝固,雙眼無神,額頭中心出現了一個血洞,正在不斷的往外冒血,將臉都迷糊了。
“我焯!”
有人大叫,臉色慘白,“烏大人中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