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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章 見證者隱匿於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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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在獲得對萬事萬物的感知時,第一次產生的情感是什麼?好奇,自豪,或是對未知的恐懼。

生活中一切的一切痛苦不遂人意的事,為了自己的慾望吞吐他人的血淚。這樣大規模的吶喊聲,踐踏聲中,誕生出的每一絲恐懼與絕望鑄就了她的靈魂。

但是,她非常疲憊。

太多年了,親眼看著一次又一次文明的篩選,看著他們歷經祭品,戰爭,而後鑄建文明。

從掙扎中陷入平靜,又從平靜中開始掙扎。一直以來都在重複著這件事,不斷的不斷的重複。她的見證也從來沒有停止。

很累……好睏……然而死亡的低語卻從來無法告知於她。

但是直到那個人的到來,一切都被改寫了。她唯一一次干預,就是用自己的世界和那個女孩做了遊戲。

因此她才見證了,讓一切歸於虛無,能夠讓自己體會死這一概念的—大崩塌。

接下來她不會再看著了,她決定主動化身參與者。去追尋那唯一的能夠震撼她的景色。

這是被風拂過的山崖,能夠觸碰星辰的絕妙景色。悠揚的歌聲在那裡傳遞,她絕望的眼神似乎有了一絲清明。

這首歌的聽眾並不是她,被歌聲吸引來的人也不只有她。身披風翼的悲哀之龍,他追尋著歌聲降臨了那美麗的山崖。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悠揚的歌聲停止。讓她感覺到有一絲可惜。

他似乎在與山崖上的人對話,這是何等的讓人不快……

分明眼中有過絕望和悲傷,卻依舊用憤怒去掩蓋這一切。這種無能的做法竟然會出自於一條龍的手中。這樣軟弱的存在擁有強大的力量,但是卻磨損到連人類都不如。

她繼續觀測著無聊的場景,討人厭的聲音在龍的周圍響起。

現在她更覺得不快,那個生物說的自以為是的話妄圖搭建兩者的橋樑,破壞最初的那一條。明明只是一個滿口謊言的噁心之物,卻訴說著什麼心意相通之類的毫無邏輯的言論。既然都無法感受到對方的痛苦,那又哪有資格去訴說理解?

她的觀測可以停止了,被那個生物擊碎的琴絃已經無法再撥動音符。而那個生物抱著詭異的目的,訴說離間的言論,訴說著他自認為的悲傷和背叛。

何其噁心!

她決定在此展示無法停止燃燒卻沒有溫度的火焰。唯有空虛的絕望可以停止,唯有被填滿空洞才能擺脫。

深淵法師的身體突然被烈火焚燒,但灼燒感並未傳來,相反彷彿置身於零度的寒冷席捲了全身。痛苦,莫名的絕望和恐懼。他所體會到的正是弗倫用無數的時間換取的感覺。

唯有體會過相同的悲傷,才能夠說出共情的語言。沒有辦法去體會,就只能用主觀的臆想去判斷。這樣的存在是無比可憎的。

“深淵法師……燒,燒起來了。”派蒙震驚的大喊。

眾人回過神來,他們眼前誕生出詭異的火團。並不耀眼,也沒有光澤。充斥似乎是撕開心口的空洞和絕望感。

火焰凝聚人影,從中誕生出的枷鎖將巨龍牢牢鎖住。縱使他拼命的掙扎,也無濟於事。

“巴巴託斯,就是讓她來獵殺我的嗎?”

這條龍的悲傷再次流露,但卻用憤怒掩蓋了。用一種負面的情緒去掩蓋原本負面的情緒,對於弗倫來說這是無能且噁心的做法。

“讓人不快,內心明明渴望著拯救,卻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他人的幫助。內心明明渴求著信任,卻一次又一次的將他人的信任踐踏。何其可憎。”

她安全顯出身形,無神的瞳孔看著拼命掙扎的巨龍,寒冷的火焰從手中顯現,觸碰巨龍的一瞬間便將他完全凍結。

無法再煽動雙翅的巨龍被天空拋棄,無力的墜落接受了引力的束縛。

“還有你們,訴說著軟弱且無力的拯救。身為玩家卻做著見證者的事,無視了遊戲規則……同樣的讓人不快。”

她降落在眾人身前,所有人都警惕的看著這個恐怖而詭異的存在。

“人類自不用說,身為神明卻拒絕了自己的神秘。留下的不是被人觀測,而是已經被實際認知到的身影。何等可惡。”

她的目光緊盯著溫迪,讓對方如墜冰窟。這已經不再是惡鬼所能帶來的寒冷,溫迪察覺到對方的詭異和能力甚至不遜色於當年魔神戰爭的任何一位。

“統御蒙德的神明,所做之事,所出之言既是自己的本心,又不是自己的本心。本身佈滿了一種名為謊言的東西。”她訴說自己的結論,接著目光閃過一絲憎惡:“與其說是神,倒不如說是強於人類的生物。”

弗倫的身形有些虛妄,似乎已經難以維持完整的自己。這正是她選擇的結果,讓自己的世界去和安納西進行遊戲所造成的結果。

她是誕生於那個世界的生命,並非人類也並非神明。只是他們感情的具象化,在一切終結之時她本應走向死亡。但是為了追逐那個女孩她將行將破碎的世界吞下,以幽靈的形式飄蕩。

然而在她體內不斷崩塌的世界,很快就到了臨界點。因此為了維持自身的存在,她殺死無數的人用他們的因果作為燃料維持自己的存在,也就是所謂的存在力。

“從安納西那裡獲得的補足也快用盡了。”她心想。

“你到底是什麼人?”熒問道。

弗倫有些好笑的回答:“我有很多名字,悲傷者(blue),見證者,守望者……我曾經藏匿於虛空,但如今,我將作為參與者加入……你們的國家會迎來浩劫,所以我只是你們必須打敗的敵人。僅此而已。”

她的身影消失,留下了不知所措得眾人。直到山崖下掙扎的龍鳴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緒。

“哎呀,她雖然做出了恐怖的宣言,卻也幫助了我們。”溫迪有些沒心沒肺的說。

但他自己知道對方完全有能力將一個國家推入深淵,所以必須想辦法做好防備。

……

“你又憑藉自己的想法行動了,熊熊。”黑白熊看著她,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的不滿。特瓦林本來就是阻礙了他們計劃的產物,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攔計劃的實施。

她沒搭理黑白熊只是略感抱歉看了眼地上躺著的安納西和被一拳打暈的安芙。

因為存在力已經不夠了,所以她不得不再從安納西身上汲取一點。但一旁的貓耳少女顯然受到了驚嚇。所以出於自衛她不得不讓安芙和安納西一併躺下。

黑白熊拿出一份報刊:“這是最初的一版,所有恐懼的源頭並指向了風龍廢墟。接下來無數的鬧劇,都會在那裡產生強烈的因果。而你要做的就是待在那裡將因果吸收恢復到正常狀態。”

“但那也只是源頭,準確來說在事件沒有發酵時一切都不會發生。”弗倫冷靜的分析。

“安納西早就已經找好棋子了,一個微小的水滴就能將藏匿於水面的寧靜打破。噗哈哈,蒙德將會迎來他們宏大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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