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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沖微笑說道：“聖上覺得呢？”
“我也不知道，順國百姓如今都與你站在一塊，可趙氏他們，依舊是掌控著順國命脈的家族。”
“聖上，其實你搞錯了，順國命脈，是掌控在順國百姓之中，而非那些所謂的氏族手上。”
“可他們將天下讀書人都佔為己有，所有的讀書人，都以他們為首。”
陳沖擺擺手，指了指皇宮之外：“可在城門外，與我站在一起的，可不僅僅是村民亦或是普通百姓，書生也有許多啊。”
“這……”
陳沖笑道：“而且江南郡今年鄉試，該有許多村民出身的孩子，躍龍門了。”
夏凌飛一聽，有些震驚。
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當初他聽夏宏宇說江南郡的書院之中，讀書的孩子大多是村子裡出來的，亦或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他還不相信。
以為夏宏宇說笑。
可如今陳沖親自來說，他明白過來。
江南郡的書院，真是為天下孩童啟蒙了。
這是要掐住氏族的脖子了！
“到時候江南郡出來的那些孩子，希望聖上能照拂一二。”
“那是自然！”
夏凌飛明白過來，這不僅僅是關乎到選用人才的事情，也關乎到打破氏族壟斷！
若江南郡之中有年輕人進入殿試，那可就是從這些氏族培養的書生之中殺出一條血路來了。
這可不是那麼簡單做到的！
可如今似乎一切都有可能了！
至於陳沖與氏族之間的對決，夏凌飛也不再過問。
他明白，勝負很快就會揭曉了。
兩人相談甚歡，安童突然匆匆走進來，跪拜說道：“聖上，陳太師求見。”
夏凌飛看了看陳沖，笑道：“太師想見的可不是我，是陳師。”
“我與太師交情甚好。”
“那就讓太師進來吧。”
陳沖認真說道：“其實太師並非陳氏之人了，他雖說曾經受陳氏恩惠，本人也是陳氏族下，可那麼多年來，他也應該明白，這天下，要是都讓陳氏說了算，順國就亂套了。”
“太師想的一直都是黎民百姓。”
夏凌飛聽著陳沖的解釋，擺擺手說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畢竟太師做了那麼多事情，我都看在眼裡，他，並非為陳氏牟利。”
正說著，陳宥從外面走進來。
先是行禮，然後目光之中依舊充滿了震撼，看著安然無恙的陳沖。
他嘆息一聲：“陳沖，這一盤棋，看來是我們輸了。”
陳沖笑了笑：“太師輸了，可天下百姓贏了，該高興的。”
“確實應該高興。”
陳宥露出笑容，心中釋然。
三人在御書房之中，談天說地一番。
三人就好像是多年未見的朋友，沒有身份的約束，沒有外界干擾。
“聖上可能不知，這天圓地方並非真就如此。”
“哦？那是什麼？”
“其實我們都站在一顆巨大的球上。”
“哈哈哈，陳師說笑了，若站在圓上，我們看的的都是平的？”
“因為球很大。”
夏凌飛聽著笑得更開心了。
這簡直就是荒謬，可聽著就當做是笑話，也是很讓人開心的。
陳宥在一邊卻若有所思。
尤其是陳沖說的什麼無神論，什麼人民有信仰，這些都讓人沉思良久。
但如今，陳沖卻只是當作笑話說了出來。
而聽著的人，也都覺得是個笑話。
因為他們，如今還是帝制，還是皇室掌控一切，氏族掌控一切。
陳沖並不奢求他們可以聽懂。
但他在這裡卻可以隨意的閒聊，就如同往常在酒樓之中與朋友吹噓那般。
喝醉酒了！
“聖上必然沒有聽過加特林……”
“……”
夜晚，陳沖和太師還在宮中吃了宴席，等吃完之後，才離開皇宮。
住宿的地方依舊是太師府。
此時太師府已經為陳沖留好了房間，甚至那些青甲護衛都已經安排在了附近的客棧休息。
張昪留著十幾個護衛，在太師府之中護著陳沖。
等天亮之後，陳沖才起床洗漱。
與陳宥吃過早飯。
“陳沖，江南郡安全，這燕都之中也算是安全的，真沒有必要親自前往東韓郡了。”
陳宥喝了一口茶，看著坐在下方的陳沖。
陳沖擺擺手：“若我不去東韓郡，這一場仗就沒辦法打完，就算仗打完了，那趙氏也不會服氣。”
“為何一定要讓他們服氣呢？”
“因為我不想等我老了，還要來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陳沖並非危言聳聽，而是明白，若趙氏不怕，就算這五十萬軍隊打輸了，大不了就退回來養兵蓄銳，等實力充足之後再繼續前來。
若趙氏沒有意識到，氏族的天下已經沒了，趙氏就會樂此不疲。
“除去了趙氏，順國還有好幾個氏族。”
“趙氏是最大的，趙氏認輸了，其他氏族必然明白。”
“陳沖，你這一盤棋，還在下啊。”
陳宥嘆了一口氣。
陳沖聳肩：“我只不過是想要有一個繁華盛世去安享晚年而已，真不希望我老了的時候，順國還紛爭不休。”
“祝你成功吧，我估計看不到你說的繁華盛世了。”
“看得到，若太師不嫌棄，等告老還鄉的時候，可來朔寧縣安家。”
陳沖微笑地望著後者。
“你啊~”
陳宥當然明白陳沖的意思，有一個告老還鄉的太師坐鎮，江南郡只會更穩。
陳沖卻非常真誠地說道：“我這是好意，朔寧縣如何，太師還沒有去看過，我可以保證，你到了朔寧縣，就不願意回來了。”
“哦？那麼自信？”
“那是自然，如今燕都許多商賈都希望去朔寧縣安家，可想要入朔寧縣，也並非易事，需要為朔寧縣作出貢獻。”
陳沖開心地挑了挑眉：“不過若是太師來，跳過這個步驟，直接可以在縣城安家。”
陳宥笑呵呵地看著三十有一的陳沖。
年輕人，真是依舊充滿活力啊！
與陳宥聊完了之後，陳沖坐上馬車，從東門出去。
去東韓郡，需要在燕都轉道。
東韓郡就在燕都的東邊。
馬車剛出燕都沒多久，情報線的小二跑了過來。
“大人！有急報！”
張昪立刻讓小二上了馬車。
陳沖看著小二，小二立刻口述：“情報所示，在江南郡邊界的陳閔等人，知道了你已經離開江南郡，如今已經派趙如師前來，領兵五萬！”
“哦？看來是要來找我啊。”
陳沖抵著下巴。
“全體情報線人員都希望大人為了安全起見，回到燕都，等五千青甲護衛前來接應。”
“那自然是不行的，青甲護衛要在雁田村，六萬士兵也一定要在。”
“可大人要是有什麼危險，江南郡可就要亂了。”
“無妨，讓他們過來吧。”
陳沖淡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