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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沉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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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張大哥?”

張長長停了幾息,說道:“那哨子怕是不能再用了。”

“太守兒子不是已經被殺了嗎?他兩個孩子還小呢,不會有什麼事吧。”

這時邱老出聲:“三郎,是擔憂那個郡主?”

“一個被窩兒睡不出兩種人,這話對於他們夫妻來說就是貶義。大旱時,他們將太湖水據為己有,兵亂時,又丟下婦孺家眷。現在更好,佔山為王,開始買賣人口。這公母倆心一個比一個黑,這次啊,結下死仇,咱們要小心。”

這話講完,室內一片寂靜,小丐懊悔的說:“都怪我。”

邱老也說:“也怪我沒考慮周全,當時應該斬草除根的。”

張長長急忙勸他:“幼兒無辜,而且這些只是我的猜測,大家小心為主,也不用太過擔心。”

扭過頭來又勸小丐:“你是被害的人,怎麼能怪到你身上呢?再說,他們坑害了多少人,死不足惜,你們也是替天行道。”

裡屋的邱樂兒也喊道:“張大叔說的對,爺爺李小丐,你們不要亂想。大不了養好傷後,咱們一起去那個小蓬萊島,再殺一次,打的他們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張長長勸完這個勸那個,現在又對邱樂兒講:“女俠息怒,咱們也是居安思危,不用玉石俱焚。小丐,你再仔細想想,除了哨子,還有沒有其他特殊的物件落在他們手裡。”

小丐想了半天:“錢袋和匕首都拿回來了,衣服鞋子下山時穿的是舊的,沒什麼特殊的。”

“蘇城人,一老一少,用哨聲傳遞訊息,就只幾樣匯總起來,也不好尋人,應該沒有大礙。沒事,大家早些休息,等養好身體再說,這個銅哨暫時就先不用了。”

安慰完大家,趴下睡覺,小丐察覺問道:“張大哥,你頭上的傷好點了嗎?”

“好多了,傷口已經癒合,但還不敢壓著睡。”說完,大家也不再言語,慢慢進入夢鄉……

次日,天光大亮,鼻子裡聞到粥香藥味。張長長醒來時,才發現山洞裡就只剩他一個人。

慢慢起床,走出洞外,室外滿是陽光傾灑,鳥語花香。邱老和小蓋正坐在矮几旁挑花草。邱樂兒在旁邊晾曬衣服,看他出來說道:“張大叔,鍋裡溫著粥飯我給你端出來。”

洗了把臉,往那兒一坐,等邱樂兒端來清粥烙餅,張長長吃著,看到旁邊兩個小藥罐問:“邱老您怎麼了?”

不等回答,邱樂兒說:“爺爺舊傷復發,早上起了高熱,喝過藥現在已經退燒了。”

張長長聽了,忙把早飯吃完,走到山洞內端出兩茶碗,一個裡面放退燒藥和消炎藥給了邱老,另一個給小丐,裡邊也放了消炎消腫的藥末。看倆人喝下,又給碗裡倒點水,涮一涮又讓喝,倆人也不拒絕最後一滴不剩。

正要去將鴿子收拾燉湯,被邱樂兒攔住:“張大叔,我來吧,該怎麼做,你一步一步告訴我,給你們燉湯肯定沒問題。”

“我頭上的傷都好了,幹這點活沒事的。”

結果邱老也攔他:“三郎坐下休息,讓樂兒做,她總要會些烹飪。”

邱樂兒小心翼翼的說:“張大叔,你沒覺得你睡的時間有點兒長嗎?”

張長長還以為她調侃自己,便說:“昨天夜裡說話那麼久,不都睡的很晚嗎,我也就比你們晚起了一會兒。”

結果小丐說:“不是的,張大哥,我早上疊被褥,不小心踩了你一腳,你動都沒動。”

邱樂兒也在旁邊幫腔:“以前但凡有點聲音,你就睡不著,現在早上叮鈴咣啷做飯聲都吵不醒,而且之前爺爺和李小丐回來拍門聲那麼大,你睜著眼睛動不了,後來還摔在了地上。”

邱老便說:“三郎,要不下山,尋個大夫看看。”

張長長愣了一會兒,擺擺手:“不用麻煩,這頭上的傷,除非遇到神醫開個瓢,否則望聞問切,治標不治本。應該就是撞了頭,沒休息好,樂兒,我每天睡的時間大概有多長?”

邱樂兒仔細想了想,回答道:“幾乎都在五個時辰左右。”

後腦勺不疼不腫,除了傷口癒合有些發癢,身體也並沒有別的異樣,睡的時間長,一是跟頭上的傷有關,另一個可能是前些日子過於擔憂導致。張長長看大家的望著他,於是笑道:

“沒事,睡的長,那就多睡會兒。這樣,樂兒你先把鴿子清理乾淨,然後焯水洗去浮沫,再用清水燉煮就行。”張長長坐在矮几旁,指點做飯。

邱老舊疾,小丐斷臂,張長長腦震盪。三個人坐在一邊,喝茶吹風,挑揀花草。邱樂兒跑來跑去,忙活不停。

老話說一鴿勝九雞,紅棗枸杞鴿子湯,鮮香味美,四個人瓜分的一乾二淨。

吃完飯,邱樂兒熬藥時,張長長又給邱老小丐端了兩盞茶,自己也喝了半碗,原本想消炎藥不用再吃,現下看來,藥還是不能停。

山下亂的很,近期也避免不再去。小山洞的糧食還能支撐,如今夏季,山間肉菜果蔬方便應取,深潭溪澗的魚蝦蟹倒是可以撈一撈。張長長想著儲備的食物,手下不停。

三個人將花草挑揀乾淨,正在用石杵小石碾磨成粉末準備做皂。

“張大叔,這還有碎渣子呢,你磨的細一點。”監工邱樂兒上線。

又接著細磨,張長長問道:“邱老闆,咱們工錢價值幾何?”

邱樂兒煮沸草木灰水,正在沉澱過濾出鹼液:“烙餅兩張,醬肉鹹菜,稀飯管夠。”

“好東家!”張長長誇張的感慨。

邱老和小丐忍俊不禁,薄荷薑末,艾草茉莉,各種花草磨碎後分別用油紙包好,寫上標記。

大家一邊忙,邱樂兒問道:“張大叔,你為什麼對那個郡主這麼警惕?”

張長長抽空喝了一碗茶,說道:“每一個黑心的男人後邊,都有一個心狠的女人。”

邱樂兒不滿的說道:“她丈夫做下的壞事,你反而認為是她的錯,又是紅顏禍水,禍國殃民嗎?”

“非也,非也,丈夫被刺殺身亡,兇手外逃,護衛們追到深夜。可是短短不到兩個時辰,清晨時分所有船隻全部離岸,這是何為,難道不怕兇手趁亂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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