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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殿下憐憫這群老幼病殘,若他們真帶著糧食離開,恐怕走不出十里便會……”
“行。你們要是不怕苦,就跟著我去西域之地——但西域之地與這裡相隔近八千里。”殷染知道章世戈難以開口的話語。
便接著說道:“西域之地艱苦,你們要是堅持不下去,到了下一個城鎮,我可以讓人給你們落戶。”
靠山村的人跪在地上千恩萬謝。
他們怎麼會離開?跟著這位救命恩人,雖然苦,可還有活命的機會。
可要是留下,一群老弱病殘誰不欺辱?
她們頂門立戶的男人早就被那群畜牲害死了。
綠漪去安排靠山村留下來的這群人。
很快,紅芙就過來道:“殿下,王統領說那裡牲口棚還有一群只能喘氣的,問您要不要救?”
“你讓王統領帶著藥材和李太醫去,務必能救一個是一個。”
“是。”
“染染,為何要浪費這麼多東西,那群人就是救回來怕是適應不了這麼長時間的奔波。”李晏清看著殷染。
“這群老弱病殘,這個世道我就是有心護著,又能護多久?她們得自己立起來,也得有個精神支柱。”
不然,這個依靠勞力的古代,一個虛弱的婦人,怎麼養活嗷嗷待哺的孩子,無法勞動的老人還有已經殘疾,本該一起分擔家庭重擔的十幾歲孩子?
“染染,你對那個醜八怪,為什麼另眼相看?”一道幽怨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殷染看著李晏清小媳婦兒的臉,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這真的是原著裡那個運籌帷幄,殺人不眨眼的戰神?
不會是和她一樣穿越的吧?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就是他。
“等你什麼時候10歲考秀才,13歲做舉人再說。”
“……”李晏清撅著嘴,“染染,你是不是嫌棄我已經是二十三了?他比我還要老,說不定孫子都有了。”
揉了揉眉心,殷染不打算搭理這個傻子。
章世戈在原著裡,可是食人魔軍團唯一一個不吃人的,作為食人魔軍團的軍師。
食人魔軍團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靠的不僅僅是食人魔軍團瘋狂不怕死的打法和吃人的威名。
還有章世戈的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
被稱為在世諸葛。
他活下去的理由就是看著食人魔軍團覆滅。
可惜他沒有等到明主,殷寶珠對食人魔軍團那是信任有加,不可或缺。
戰爭的時候食人魔軍團依靠戰爭獲得血食,平時殷寶珠就會將犯人全部交給食人魔軍團處理。
怎麼處理?
不言而喻。
章世戈發現留在食人魔軍團根本報仇無望以後,用砒霜下毒,企圖將食人魔軍團全部消滅。
卻被殷寶珠提前發現,直接將他五馬分屍。
這個人,她必須留下來。
等到西域建城,這個就是最好的內政官了。
是夜,殷染來到靠山村的駐地,從破爛的倉庫裡收穫了不少的工具。
鋤頭、鐮刀、斧頭,還有不少是石頭做的。
鐵鍋、陶罐、粗瓷碗、木碗、木盆、木桶……
這裡曾經住著不少人。
或者是有不少冤魂被那群魔鬼吞吃入腹。
“殿下,西邊的廚房後門有好大的一個坑,這群敗類,不該讓他們死的那麼輕鬆!”王崇虎呼著粗氣,眼裡帶著淚花。
殷染走到大坑邊,就看到裡面數之不盡的屍骸……
老人的、孩子的、婦人的……
有完整的,也有殘缺不全的……還有坑坑窪窪的……
四周全是一道道的指甲挖痕,黑色的血跡將黃土地原本的眼神覆蓋。
骸骨上的腐肉爬滿了蒼蠅和蛆蟲……
再久怕是要產生瘟疫了。
殷染讓人將木屋茅草柴火全部搬來,將這群骸骨火化,掩埋。
給他們立了墳墓。
夕陽的餘暉下,一切看起來都顯得美好夢幻。
可事實上,這個世界千瘡百孔,根本就不是這群古人能堅持下去的。
兩年乾旱了百姓顆粒無收,苦不堪言。
大啟腐敗,貪官汙吏、鄉紳惡霸、流寇……
偏偏皇帝受制於人……她從紅芙綠漪那裡知道皇帝被架空,連批閱奏摺的許可權都不在手裡。
長公主殷不疑失蹤後就是個吉祥物。
靠山村如其名,背靠大山,每日在山腳的岩石層還有水緩慢溢位。
“殿下。”
殷染回頭,就看到章世戈一瘸一拐的過來,對著她拱手。
“你不會是真的想變成瘸子吧?李太醫剛給你颳了腐肉。”
殷染還沒有回話,旁邊的李晏清就對著章世戈開炮了。
章世戈搖了搖頭,“草民多謝殿下仁心,讓鄉里入土為安。”
“也多謝殿下願意拯救……”
“不必!”殷染打斷了章世戈的話,“那群人能不能捱過來接就全靠他們自己了。我看這裡還有幾輛板車和馬車,你安排人明天拖著他們趕路。”
“是,殿下。”章世戈說完,一瘸一拐地離開。
靠山村留下來的這群人,必然是絕對聽章世戈的話的,殷染也就不再關心。
“你安排幾個你的人顧著點這群老弱病殘。”
“染染,你都不關心我。”李晏清撅著嘴,目光灼灼。
殷染翻了個白眼,“去不去?”
“好吧。”李晏清不情不願地點頭。
他倒不是不願意,只是有些患得患失。
他的染染,好不容易回來了,他要時時刻刻看著她,不然又被那鬼怪上身了可怎麼辦?
殷染的目光卻被半山岩石層綠色的雜草吸引了。
那是蕨菜?
這個時候可正是採收蕨菜的季節!
殷染將極地長裙往上一拽,大步就往山上而去。
巡視完山後,殷染臉上掛著笑容。
漫山遍野,全都是。
沒想到蕨菜的生命力頑強到這個地步。
殷染不過彎著腰採摘了不過兩根,就被李晏清阻止。
“讓我來,染染你坐著歇息,這種粗活你吩咐我就好了。”
說完就李晏清就彎下腰,快速地採摘了不少蕨菜嫩芽。
“染染,是這個對吧?”李晏清露出大白牙,手裡拿著一大把蕨菜和她邀功。
殷染點了點頭,有人給她幹活,她求之不得。
這大火過後的山上,漫山遍野可全都是蕨菜,不是一個人兩個人做的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