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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們也堅持不下去了。
誰也沒想到乾旱竟然會發展到這種程度。
天干的第一年大家還能咬牙撐著,大家雖然慌亂,但也沒有絕望。
下雨就好了。
夏天過去了就好。
秋天過去就好了……
有水可以堅持一個月,沒有水卻只能活幾天。
如果一直沒有水會活不下去的!
也許她們都沒有辦法活下去了……
水,很貴——
她們把家裡所有的積蓄,一頭老黃牛和板車,二百斤糧食都買了,也只換了不到五十斤的水。
自天干以來,水就一直在減少,也不知道老天爺把水都弄到哪裡去了。
可偏偏又史無前例的高溫乾旱,讓他們這些普通百姓的命,都不值錢了。
每一天因為中暑、脫水、飢餓、乾渴而死去的人還來不及腐爛,就已經高溫下烤熟烤乾。
他們再多的掙扎,沒有水,一切問題都得不到解決。
再怎麼節省,水也是日益減少。
“水……水……”山洞裡全是老人們迷迷糊糊的囈語。
他們統一的把水省下來,想留給孩子……
“為什麼還不下雨啊!”
泉眼、池塘、深井、河流、湖泊……哪裡都看不到找不到水了。
大地之上,只有一片片焦黃乾裂的土地。
所有人從一開始的期盼來場大雨拯救他們,到最後眼睛裡一片麻木。
“若若!若若!不好了,梨花自殺了!”
頭髮半白的男人一臉崩潰,可他也不過才三十來歲。
“我的兒呀!你怎麼那麼糊塗啊!”
“我的梨花啊~”陳老太悲切的喊了一聲就暈厥了過去。
“娘!娘!你不要嚇我……”陳若若跪在地上也要倒下。
王大牛趕緊扶著妻子,又用竹管小心翼翼地給岳母灌水。
他怕再晚一點岳母就醒不過來了。
小心翼翼的灌了半碗水,將陳老太委託給鄰居,兩人就攙扶著去找孩子。
兩人走到山洞外,梨花已經被綁在石板上,後背的肉被高溫烤的滋滋作響。
一個肥墩墩的十三歲孩子揮舞著皮鞭在使勁抽她。
梨花早已皮開肉綻!!!
可身邊沒有一個人幫忙,甚至還在拍手喝彩。
“王越,你這個禽獸!”陳若若哀嚎一聲赤手空拳的撲了過去。
“嘭——”
“若若!”王大牛跑到在地上吐血起不來的陳若若面前,不敢將她扶起來。
——她已經脊樑骨斷了!
作為一個赤腳大夫,王大牛無從下手。
根本就不敢移動妻子。
這種護衛的一腳普通人哪裡受得住?
“王越,你就不怕報應……啊!”話還沒有說完,一鞭子就抽了過來。
“賤民就是賤民,本公子的名字你們配叫嗎?”
王越本是可愛的五官也讓人厭惡起來:“陳梨花,你還真以為陪小爺睡一覺小爺就要給你水?”
“小爺就是用來沐浴的水也寧願倒了呢,你們這群賤民配嗎?”
“小爺就是用來給馬洗澡,也不會給你們這群低賤的下等民!”
“陳梨花,你要是一開始就這麼硬氣,小爺還高看你一眼。”
“現在,你就該給老子舔腳趾!”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陳梨花一字一頓的說道,看著他的眼裡滿是恨意!
她要是早知今日,當初還不如讓他直接被野獸啃咬而死。
“哈哈哈……沒有你,我的隨從也會找到我。”
王越想到一年前他進山去打獵,和隨從走散了,又渴又餓還迷路了。
陳梨花出現救了他,他很感激,想納陳梨花為妾,結果陳梨花竟然不識抬舉!
當著他那群庶出的兄弟面前拒絕,害得他被嘲笑,他就恨不得吞了她的肉!
結果,現在竟然還有臉出現在他面前要水。
竟然水性楊花的答應和他睡,就為了一袋水,就如此不守婦道!
“不如我送你們一家人去地下團聚如何?”
王越獰笑。
王越揮手,身後的一群打手就要動手。
夜色中突然竄出一道黑影來,風一般的撲向眾人。
“啪!”
“咚”
“噠噠”
不一會兒,十幾個人就被黑影打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你,你想幹什麼?”王越色厲內荏,“小爺,小爺可是兵部尚書嫡子,你敢對小爺動手,我爹絕對不會放過你。”
一邊說著,一邊後退。
黑色的身影一巴掌將他pai在地上,還用腳在背上狠狠地踩了踩。
才轉身拿起地上的水囊回了山洞。
林歆蕊抬頭,就看到男人走到她面前來。
男人一屁股坐到她旁邊,“來,喝水。”
“你喝了沒有?”林歆蕊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遞回去給男人。
“喝了,你……”自己喝。
林歆蕊將開啟的水囊塞到男人嘴裡,“你喝,你喝了才有力氣保護我。”
男人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輕輕的抿了一口潤潤喉,就遞給了林歆蕊。
兩人推來推去,倒是都喝了。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林歆蕊偷偷的給陳若若家的水囊加了點水進去。
躺在地上,因為疼痛無法入睡的陳若若看到了,剛想感謝,又急忙捂住了嘴。
她要是感謝了,其他人知道,豈不是害了恩人夫婦?
隨著太陽的升起,山洞裡的人也睡不著了,實在是太熱了。
不論如何,今晚必須出發了,他們已經不能在這裡等著了。
前往西域之地,必須去。
就算是會死在路上,但是萬一呢?
他們不知道,他們很快就會迎來轉機。
“殷酒,潮州的百姓都遷徙到哪裡了?”
“主人,在亳州了,日夜兼程還有兩個月就能到。”殷酒指著虛擬螢幕的一群紅點。
“嗯,潮州那邊還留有多少?”
“還有我們的一千人在收尾。生產的東西還沒有運送完成。”
“留一百人,其他人全部在附近搜尋流民隊伍,儘量給予幫助。”
“主人,我們在沿路都留了水和食物,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龍京有大批世家也在遷徙過來,有他們在,那群流民不會好過。”
殷染搖了搖頭,眼睛裡都是擔憂。
她要是早些知道訊息就好了。
怕是她準備的東西,給這群人做了嫁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