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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秋玲的注意力又轉回去，“那怎麼行，以防萬一，咱們還是先住院觀察兩天，沒問題了再出院。”
“可是妹妹……”梁蓉蓉擔心的看向姜小年。
梁建國立馬道：“放心吧，爸爸現在就帶著她去吃飯，走吧年年，你想吃什麼？”
梁蓉蓉的這一番表演讓姜小年看的津津有味，聽到梁建國喊自己，歡歡喜喜的道：“吃麵條吧！”
早知道要餓這麼久，李嬸子給的煮雞蛋，她就不給老頭子上供了。
“只吃麵條？”梁建國一臉詫異。
“麵條怎麼了嗎？”姜小年問出聲。
“爸爸，妹妹沒怎麼來過城裡，估計是沒吃過什麼好東西，要不帶她去吃漢堡炸雞吧，好多人都喜歡吃的。”
梁蓉蓉好心建議，話裡話外都在暗諷姜小年是個土包子。
梁建國不樂意孩子吃漢堡炸雞這種東西，認為不健康，但想到姜小年或許沒吃過，也就點了頭，“行，那就吃去漢堡吧！”
姜小年卻是拒絕，“那個，我想吃炸醬麵。”她提醒一遍。
從村裡來的就一定沒見識？不好意思，她不缺錢，不缺愛，更不缺見識，想吃麵就是因為想吃麵。
病房裡的空氣有些凝滯。
姜小年餓大勁了，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沒什麼心情再和這群人做戲，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我先去吃麵了！”
梁蓉蓉真的很討厭姜小年身上那股子從容勁，好像不管她怎麼嘲諷，對方都不會激動跳腳，她倒是像個跳樑小醜。
“爸爸，你快點兒去追啊，妹妹第一次來城裡，迷路了怎麼辦？”
儘管心裡煩躁不已，梁蓉蓉還不忘做表面功夫。
梁建國連忙跟上，等人走了，梁蓉蓉故意開口道：“媽媽，我剛剛那麼說，妹妹會不會以為我看不起她，生我的氣？”
她看起來異常的忐忑不安，眼睛裡都帶著淚水。
張秋玲連忙將她抱進懷裡安慰，“放心吧，妹妹不會生氣的，而且你也是好心！”
梁蓉蓉當即破涕為笑，之後又想起什麼，道：“媽媽，妹妹比我小一歲，應該是在上高三吧，不知道她在哪上學？”
在找到姜小年之前，張秋玲夫妻倆自然是查過她的資訊，知道姜小年雖然比梁蓉蓉小，但已經是高中畢業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和梁蓉蓉一樣是大一新生。
姜小年學習不錯，應該能考個不錯的大學，不過現在想來，以她這女兒之前的情況來看，是沒錢上大學的，怕是高考志願都沒填。
“你妹妹跟你一樣，本該上大一，唉，我打算讓她復讀一年。”
梁蓉蓉眼底閃過一絲譏諷，雖是有些意外姜小年也要上大學了，但對方要復讀的訊息，讓她心情頗為的不錯。
“媽媽，還是問問妹妹的意見吧，如果她不願意復讀，就託關係讓她上個二流本科好了。”
張秋玲想到女兒如果沒丟的話，說不定也能考個好大學，不禁有些難過，“說得對！”
至於姜小年自己，她如願吃到了香噴噴的炸醬麵，唯一讓她不太滿意的是，梁建國在旁邊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梁蓉蓉的好。
她左耳朵進右耳多出，一邊吸溜麵條，一邊看著外面逐漸暗下來的天色，計算著老頭子回魂的時間。
“年年，你有什麼想要的，都可以和爸爸說。”梁建國將一張銀行卡放在姜小年的面前。
“這裡有點兒錢，你先用著，不夠了再跟爸爸要！”
姜小年沒有拒絕，只不過收了錢就得辦事嘛，想了想，她從褲兜裡掏出來一個小小的平安符遞給梁建國。
“這個是平安符，擋災用的，你拿著，貼身保管，能救你一命！”
之前就說了，梁建國夫妻倆有血光之災，最近怕是要出事，既然回來了，還拿了錢，總要做點兒什麼的。
梁建國皺眉接過，他壓根不信這小破平安符能救命的話，但好歹是親女兒送的，所以把平安符隨手塞進了上衣口袋裡。
可又實在是沒忍住，提醒一句。
“年年，封建迷信不可信。”
姜小年毫不在意的點點頭。
眼看著時間真的是不早了，她沒打算回去醫院，吃飽喝足站起身，向梁建國擺擺手，“我先回家了。”
梁建國還想說什麼，卻見姜小年已經消失在了視線裡。
姜小年沒耽誤時間，直接打車往回趕，回到臥室，她瞅了一眼牌位前面的雞蛋，沒鬼動過。
頭七回魂有兩個時間段，夜裡十一點到凌晨一點，凌晨四點左右到天未亮之前，現在距離晚上十一點還有五個小時。
姜小年從沒覺得時間過的這麼慢過，她哪也沒去，就盤腿坐在牌位前面的地板上，託著腮等老頭子。
噠噠噠！
她手裡舊懷錶的秒鐘發出輕微的聲響，在安靜的房間中顯得有些滲人。
外面的天徹底黑了，梁家人都沒回來，估計是在醫院裡陪著梁蓉蓉。
十點三十三分，屋子裡的燈驟然熄滅，窗外也響起沙沙沙的聲響，姜小年轉頭，赫然是看到透明的窗戶上出現兩個小小的血手印。
在她看過去的瞬間，那血手印霎時間啪啪啪的拍滿了整個窗戶，血水順著玻璃往下流，變成了一個滲人的詭異笑臉。
姜小年木著臉站起身，乾脆利落的將窗戶開啟，伸出手往窗外掏，下一秒像是抓到了什麼，用力拽回去。
月光灑進屋內，照亮了她手上的小鬼。
小鬼年紀不大，也就七八歲的年紀，穿著揹帶褲，抱著破舊的小熊布偶，在她手裡瘋狂的掙扎。
“啊啊啊啊，姜小年，放開我，放開我！”小鬼的聲音陰森森的。
“這麼多年了，你這記性是一點兒都不長，嚇我好玩嗎？”姜小年沒關窗戶，提溜著小鬼回到老頭子的牌位前，按著鬼跪下。
“磕頭！”
小鬼不樂意了，抬起臉和姜小年犟嘴。
“臭老頭魂兒都沒了，我不磕……”
結果他剛說完，姜小年就迅速掏出一張寫的歪七扭八的符紙，貼在他的腦袋上，拽著他的頭髮狠狠砸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這符紙是什麼玩意，竟然能讓小鬼磕出砰砰砰的響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