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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門,寒風就迎面而來。
慕蘭將羽絨服的拉鍊拉到最上面,圍巾也緊了緊。
寒風中,霍經年站在她身後,一言不發的凝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對比今天夏安安的穿著,她這身已經顯得有些誇張了,把自己裹得只露出了眼睛。
一雙杏眼在紅色圍巾的襯托下,靈動而嫵媚,好像一隻慧黠的貓。
吃飽就翻臉無情的貓。
霍經年捏了捏手指,一時有些失神。
慕蘭整理好衣服,眼睛左右張望了下。
怎麼沒看見他的司機?她謹慎的回頭看他一眼,“你不會又要提出,讓我送你回家,這種荒唐的話吧?”
霍經年抬腿走近她,不冷不熱的掀唇,“你想得美.”
慕蘭,“……”呵。
笑死人了。
她想什麼了?冷了他一眼,她抬腿往臺階下走,“那最好了,我走了.”
慕蘭剛走下臺階,霍經年的車就開了過來。
她輕咬了下唇瓣,果然是她想多了。
今非昔比。
也是,人家都有一個善解人意的女朋友了,怎麼可能還會纏著她?慕蘭鬆口氣,渾身都跟著輕鬆起來,步伐輕快的回到車裡。
發動車子離開公寓。
她放了首舒緩的音樂。
隨著優美的音樂搖曳而出,慕蘭從昨天開始就大起大落的情緒,終於迴歸到了平靜。
也對,昨天之所以會被霍經年影響到情緒,完全是因為太久沒見了。
現在她知道他跟夏小姐感情不錯,整個人都輕鬆了。
夜幕之下,路燈散發著溫和的光芒,點綴著清冷的道路。
黑色的邁巴赫隔著距離跟著在後面。
霍經年喝了酒,閉著眼睛靠在後座上。
手機響了。
他拿起來看了眼,是夏安安。
盯著這個名字,盯著綠色的通話鍵,他卻遲遲的按不下去。
直到電話自動結束通話,螢幕黑了,他才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有些頭疼。
夏家今天來了很多親戚,是夏安安的舅舅姨母還有叔伯,幾乎是一家人都聚在了一起。
夏安安叫他過去吃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就是要把他正式的介紹給那些親戚。
他忽然就開始厭煩。
之前所有的平靜像是玻璃瓶,隱隱有了裂痕。
他是這樣渴望穩定的婚姻跟伴侶,渴望一段能讓靈魂都契合在一起的感情。
只是現在……他卻不敢確定,眼前唾手可得的,是不是他想要的。
車子在十字路口分道揚鑣。
他看著慕蘭那輛紅色的跑車,開到跟他截然相反的道上去,莫名其妙的湧上一股心慌來。
手機震動又亮起,打斷他詭異的心思。
垂眸,是夏安安發的一條簡訊。
【回家記得喝點醒酒茶再睡覺】盯著這條簡訊看了一分鐘,霍經年淡淡吩咐司機,“去夏家.”
“好的,霍總.”
方向不對,司機在下個路口又掉頭。
等到了夏家之後,差不多已經快九點了。
霍經年坐在車裡給夏安安打了個電話。
一分鐘都沒到,夏安安就跑出來了。
霍經年推開車門,“上來.”
“喔.”
夏安安坐進車子裡,搓了搓手臂。
霍經年看見她連外套都沒穿就跑出來,拿了塊毯子披在她身上。
夏安安裹緊了毯子,笑得很甜蜜,“謝謝.”
司機將隔板升了起來。
夏安安往他身邊挪了挪,“之前跟你打電話,你沒接,我還以為你喝多了在康乘家睡著了呢.”
霍經年語氣淡靜,“喝了一點,不算多.”
“那怎麼沒接我電話?”
“那會兒不想接.”
夏安安愣了一秒,隨即又微笑,主動挽起他的手臂,“你還真是坦白啊,不過我就是喜歡你夠坦白.”
“……”喜歡他夠坦白?這話……確實是很稀奇。
他能做到對夏安安坦白,很多時候卻做不到對慕蘭坦白。
見他沉默,夏安安玩笑道,“怎麼不說話,跟魅力十足的慕小姐吃過晚餐,是覺得我無趣了嗎?”
霍經年垂眸看向她,“為什麼這麼說?”
她頓住,“我開個玩笑,你……當真了?”
“我以為你說真的.”
“那你也覺得我無趣?”
霍經年沒什麼情緒起伏的掀唇,“不,你挺有趣的.”
夏安安撇撇嘴,“聽著不像夸人的話.”
霍經年,“……”夏安安故作輕鬆的問,“那慕小姐呢,她也是個有趣的人嗎?”
男人深邃的眉目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她很麻煩,又挑剔,驕傲的厲害,自尊心也強,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比起養尊處優的公主,她更像是一個殺伐決斷的將軍.”
夏安安,“……”她挽著男人的手不自覺的鬆開,“用將軍這樣的詞來形容一個優雅的淑女,霍總,沒有哪個女人會高興的.”
“是麼?”
“是的.”
夏安安唇邊的笑意很淡,“她是將軍,那你是什麼,皇帝嗎?”
霍經年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低笑一聲,“我大概做不成皇帝,充其量,只能做個俯首稱臣的愛慕者.”
愛慕者……夏安安捏著毯子的手抖了一下。
他用了俯首稱臣這樣的詞?她忽然覺得呼吸困難,臉色也變了。
夏安安無法想象,成功如霍總,為什麼會用這樣一個,把自己放進塵埃裡的詞彙,來形容一段過去的關係?霍經年渾然不知一般,隨口解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過她那個人確實是麻煩.”
夏安安側臉望著他,“你找我出來,是有話要說嗎?”
他點點頭,“有話要說.”
“什麼話?”
“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
夏安安,“……”霍經年靜靜的看著她,“我想跟你說明白,如果你急著想要一個家庭,我大概做不到.”
她抿了抿唇瓣,“所以,你才沒有跟我回家?”
“是.”
他深邃的眼眸無比坦誠,“我不想你在親戚朋友面前難做.”
“……”夏安安忽然捂住他眼睛。
霍經年伸手就要拿開,動作剛起,耳邊就響起了女人苦澀的聲音,“你知道麼,你每次看著我的眼神都過於坦蕩,坦蕩到我在裡面尋找不到一絲愛意.”
“安安……”“你真的喜歡我嗎?”
霍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