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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的京城天光大亮，集合點零零散散站著幾位眼熟的同學。
和輔導員說話的男人脖子上掛著一個口哨，他應該就是軍訓教官。
輔導員看到遠處穿戴整齊走過來的夏敏敏，“班長，你過來，我有事交代你。”
夏敏敏小跑著上前。
“這是我們班班長，孫教官你有什麼事告訴她就好。”輔導員轉頭又對夏敏敏說，“班長，自己看著辦，能處理的就自己處理，不能處理的就給我打電話。”
幾句話的功夫，集合的時間到了，孫教官吹響口罩，原本零散的各自站著的同學，目光端正，整理好排隊順序，逐個報名點數。
應到三十人，實到二十二人，遲到八人。
杜蘭和鍾熙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站在旁邊，“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都怪我們宿舍的人沒叫我們。”
孫教官向來厭惡推卸責任的人，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帶軍訓，“說話前要喊報告！”
鍾熙低頭翻著白眼小聲嘟囔，“不就是一個破教官，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遲到幾分鐘。”
靜寂的早晨，任何一點聲音都顯得格外大，就在前兩分鐘夏敏敏她們已經見識到孫教官的厲害。
有兩個同學遲到一分鐘要跑1圈，還有三個人遲到三分鐘跑3圈，鍾熙這會可慘了……
輔導員扶額，就沒見過這麼蠢的人，昨天為了換床位，她們母女倆在辦公室鬧了一個多小時，不是說她想怎麼換就怎麼換，室友同意那沒問題，室友不同意那就沒辦法了，無規矩不成方圓。
“遲到五分鐘每人罰跑五圈，剛剛說話的女生多跑三圈。再次強調一遍，不允許遲到！今天遲到一分鐘跑一圈，是開胃菜，以後再遲到就不是這麼簡單。說話前要喊報告。聽明白了嗎？”孫教官聲如洪鐘，引得隔壁班的學生側目。
鍾熙洋洋得意地說，“我就不跑，你能把我怎麼樣？我告訴你，我要去舉報你虐待學生。”
杜蘭見鍾熙沒跑，也跟著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輔導員給她使眼色，她也毫無動靜。
“去舉報我等著！既然你們倆不服從命令就別軍訓，我會在你們軍訓考評中，直接打零分，零分會影響畢業。”
輔導員對這兩個人簡直厭惡透頂，就沒見過這麼沒眼色的人。自以為有關係，把所有事情都不放在眼裡，這次她們兩個可真踢到一塊鐵板，今年學校軍訓成績會納入畢業考核，也就是說沒軍訓成績畢不了業。
“軍訓零分問題不大，隨便你！那我就先回去睡覺了。反正軍訓成績對我也沒影響。”鍾熙說完離開集合點。
杜蘭看著鍾熙離開，挪挪腳步打算跟著離開。
輔導員看杜蘭那樣子滿頭黑線，真不想管沒腦子的學生，不是看在她考上京大不容易說什麼也不會管，都是成年人這點判斷力都沒有。
“杜蘭，你可要考慮清楚，是留下來罰跑還是離開？這可關係到你畢業。”
杜蘭聽到輔導員的話，心不由顫顫，畢業？應該不會不讓畢業吧？再說鍾熙都走了，她家在學校有關係，如果說不讓畢業她早就知道了。
“輔導員，我去陪鍾熙。”
輔導員頓頓沒再繼續說，看著她離開。
孫教官見兩人離開，面不改色地說，“班長把這兩個人的名字記下來，以後她們不用參加軍訓，直接零分處理。”
“報告教官知道了！”
輔導員看見軍訓開始，也離開了集合點。
鍾熙和杜蘭回到宿舍換好睡衣躺在床上，“杜蘭，你說他們傻不傻，軍訓成績會影響畢業這種鬼話，也就她們那種蠢人才會聽。這麼熱的天在床上躺著睡不好嗎？非要站在太陽下軍訓，到時候曬得難看死了，等睡醒後，我請你吃早餐。”
“好哇！謝謝你鍾熙。我也不信學校不讓我們畢業。”
站軍姿時，夏敏敏的思維已經發散到外太空，昨天晚自習輔導員交代的事情，她們兩個竟然一點也沒記住，這是京大成績好的學生比比皆是，想法還這麼幼稚。
這下好了，她們班大概會成為別人嘴裡的典型，軍訓成績考核改革第一年，就有兩個人頂風作案，往後幾年她們兩個的名字都會各個輔導員的嘴裡成為反面教材。
時間在在一天天起早貪黑的軍訓中度過，轉瞬間二十一天的軍訓結束了。
杜蘭和鍾熙兩人沒參加過今年的軍訓，夏敏敏轉交的軍訓考核表上是零分，直接被輔導員上傳電腦記錄在案。
吳悅望著往臉上塗抹護膚品的夏敏敏，“小敏，怎麼完全沒曬黑？”
夏敏敏是宿舍裡參加軍訓的室友中唯一沒曬黑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曬黑了。
“她呀？軍訓這二十一天裡已經塗了六瓶防曬霜五十毫升的防曬霜。”林蘭芝笑著說。
“難怪，明明我們也塗了防曬霜，效果就是沒她好，我一瓶都沒塗完，活該被曬黑。”蔣麗娜晃晃手裡的防曬霜。
“你們今天是高中同學聚會？”王靜道。
“嗯，晚飯後再回來。”夏敏敏道。
“真羨慕你們同學都在附近。”
夏敏敏盯著手錶上的時間，從林蘭芝坐下化妝，到現在已經過去四十五分鐘，她還沒想法起身。
叮鈴鈴……
唐萌的電話。
“喂，萌萌。”
林蘭芝聽到是唐萌，扯扯夏敏敏的衣袖，“小敏，開擴音。”
夏敏敏按下擴音鍵。
“萌萌，猜猜我是誰呀？”
“林蘭芝就算你的聲音再怎麼變我，也能猜出來，林蘭芝你快點？我已經在你們校門口等著了。”
“就來，不要著急，我塗個口紅馬上！”林蘭芝邊說邊畫眼線。
她這條眼線已經摺騰有二十分鐘還沒畫好，夏敏敏看著都著急，可惜沒能力幫忙。
“我還不知道你，你說馬上至少還有二十分鐘。我掛了，你快點別耽擱我見小敏。”
林蘭芝的手突然跟開光一樣，兩條眼線直接一筆成型，光明即將到來，夏敏敏揹著包站在門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