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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終決定找小女巫幫忙。
打電話的時候還有點忐忑，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幫忙。
小女巫接到我的電話，能聽得出她很開心。
我跟她講明利害，說需要借她身體讓婧婧上身。
她還打趣我，不是奪舍就行。
我跟楊主任說清楚事情原委。
按照我的計劃，原節目不調整，婧婧附身小女巫，完成這場演出。
在我解釋下，楊主任最終打消了顧慮，決定幫我這個忙。
終於演出到了。
小女巫已經在後臺就位。
我將手上紅繩摘下，系在小女巫發後。
我讓小女巫坐在化妝臺前，
讓她放鬆，意識放空。
我施展的術是還魂術。
原理是將小女巫的意識暫時壓制，讓小女巫做為軀殼。
再將婧婧的魂，放入小女巫軀殼裡，完成附身。
我這個術是有很大侷限。
小女巫哪怕有一點點不情願，附身都會被打斷。
我選擇小女巫也有一點無奈。
我認識的人中小女巫是最合適的。
舉行這個儀式對小女巫也有好處。
會增加小女巫對靈體的親和度。
能夠幫助她以後舉行神秘儀式的時候能夠更加順利。
小女巫嘗試著站起來，試了好幾次沒有成功。
這是正常的反應，靈魂與肉體再磨合一小會，便會與正常無異。
不過一會小女巫站起來面對我。
看見小女巫的一瞬間我有點恍惚。
我知道面前的是小女巫，但是我同時認為她是婧婧。
我頭腦中產生了眩暈的感覺，乾嘔了兩聲，吐了兩口酸水，嘴裡不是滋味。
她看我到我很焦急，一邊確認我有沒有事，一邊拍著我的後背。
小女巫和婧婧身材都差不多，在浮誇的舞蹈妝容下面容已經模糊。
她的節目就快開始了，她抱抱我，摸摸我的頭。
轉身開門，回頭又望了我一眼，接著出門去和她的隊友會合。
我走出房間，離得不遠。
我聽到婧婧的隊友們對婧婧的關心。
嘰嘰喳喳的聲音從我耳朵裡左右竄入竄出。
“婧婧，謝天謝地你來了。”
“前兩天學校不知道搞什麼，差點把我們節目斃掉。”
“你說就這幾天，主任說你轉學了，還讓我們改節目。”
“我就說麼，你費這麼大的心血，你不可能轉學。”
婧婧被簇擁在中心，左一聲，右一句的應對著。
我繞到了舞臺的側面，這側架了一臺攝影機。
婧婧與她的隊友站在了舞臺上，全場燈光一暗。
聚光燈打在舞臺上。
舞女化為一隻只蝴蝶，最亮眼的那只是婧婧。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藝術的震撼。
我的目光從來沒有移開過。
我恍惚間好像也站在舞臺上，
距我面前兩米的背影是婧婧，
她隨著音樂的節奏，翩翩起舞。
而我也跟著她的動作，被音樂打動。
樂曲是有節奏的詩歌。
我感受到少女青春的氣息，還有純粹稚嫩的感情。
我不由自主地入了神。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擋住了鏡頭，我退到一邊。
婧婧退下舞臺，沒有理會眾人。
她徑直的向我撲來。
她一下子撲在了我的懷裡。
我心裡異樣的情緒升起，我不知道手該放在哪裡。
“抱我。”
我渾身發抖，顫顫巍巍的抱住了婧婧。
“能抱會，就讓我再抱一會吧。”
她感受到了我的點頭，抱得更緊了。
婧婧的朋友們在旁邊起鬨，路過我身邊露出姨母笑。
我牽著婧婧的手走進準備好的屋子。
婧婧把我的手攥得緊緊的。
我不敢回頭看她，我也不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有點複雜。
但該面對的還得面對，不過確是婧婧先開的口。
“哥，你說有輪迴嗎？”
我所當然。
“哥，下輩子我能做你的妻子嗎？”
我心裡咯噔一下，壞了，她知道自已去世了。
我強裝鎮定說當然。
“哥，那太好了，我可以放心的走了。”
“哥，等我回來。”
小女巫渾身一抖，抖動透過我們握著的手傳導到我身上。
兩道光，一明一暗，一恍惚，婧婧已經走了。
我再想追金光已經來不及了。
我從小女巫那取走紅繩，系在手腕上。
小女巫醒後問東問西，把我問煩了，我把她趕回了家。
接著我把我的佈置都回收，把儀式的痕跡抹除。
事情處理完都已經傍晚了。
沒吃晚飯，我肚子咕咕咕的叫。
楊主任說請我去附近館子吃點。
我說不用，但仍舊是盛情難卻。
到學校附近點了一葷一素一個冷盤，一共三個小菜。
南北差異在這就體現出來了。
我後來去南方，就鬧出笑話。
我去南方也點了三個小菜。
端上來盤子倒是挺大的，但裡面的菜，一份還沒我半個拳頭大。
我兩口就吃完了，真的就是兩口，多一口都沒有。
最後花了三百多還是五百多，記不清了，反正沒吃飽。
楊主任就像一個老大哥，我在他面前就像一個小孩。
他說什麼都像哄著我玩。
我不討厭這種感覺，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溫情。
溫情，既不熱情的讓人退卻，又不冷漠的讓人心寒。
近之不威，遠之不遜，距離不近不遠，正正好。
喝了兩口酒，嘮嘮家常，不知不覺中就親近了。
“簫老弟，我記得你手上繫了一個紅繩啊，紅繩呢？”
楊主任指了指我的手腕。
我把手抬起來，看了一下我的手腕，紅繩不見了。
我腦子嗡的一下。
要是平時東西找不到了，那肯定是丟了。
但我現在懷疑，我給婧婧了，紅繩被婧婧拿走了。
雖然，紅繩很有可能是我不經意間丟了。
但就是有一種感覺告訴我，就是婧婧拿走了。
一般情況下物品並不會憑空出現或消失。
但凡事總有例外。
在佛正知見裡《金剛經》指明，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
但當遇到現實中發生的事的時候又有另一番感受。
遇見這件事，加深了我對這個世界真理探索的慾望。
之前看過道家出陽神的故事。
時間太長內容記得不清了，故事出處我也記不清了。
好像是張真人，張伯端和和尚比試。
故事裡張道長，打坐出陽神，看見一地花開了，隨手摘了一朵，陽神歸體，手一攤開，花就在手心。
婧婧和道長做的事是一樣的，不同的是。
道長把花從千里之外拿回來，婧婧在另一個世界把紅繩拿走。
我放下筷子，喝了口水，對楊主任笑笑。
“可能是我不小心丟哪了吧。”
“沒關係，不值錢。”
我往嘴裡放一塊肉，再往碟子裡夾了一塊。
小飽吃過我也能吃，我吃小飽吃過的沒什麼忌諱。
但朋友們最好不要吃貢品。
正神的貢品無所謂，但非正神就說不準了。
尤其是野祠，千萬不要祭拜，強調一下，不光不要祭祀，連拜都不要拜。
小飽吃過的東西，我再夾在嘴裡，沒有什麼味道。
吃飯的時候，我總感覺有人在叫我，我好幾次找了一圈也不見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臨近吃完，楊主任問我。
“蕭老弟，趙婧這孩子在下面過的還好吧？”
“我試著在十字路口給這孩子燒過紙錢，我帶的可是防風火機，但就是乾點不著。”
“她是還有怨氣呢，還是在下面受欺負了。”
他也不用我回應，自顧自地說。
“婧婧這孩子吧，學習成績拔尖，舞蹈跳的也好，每年我都會幫她申請獎學金。”
“哎，也怪我，婧婧沒的前兩天，我還看見她在排練呢。”
“我也沒多關心一下，多問一句。”
楊主任用手捂著眼睛。
看得出來，楊主任是真的欣賞趙婧，為她逝去的生命感到惋惜。
我站起來給楊主任倒酒，走到身邊拍拍楊主任。
“楊哥，節哀順便，在我們這行，死亡不是結束，是新生。”
回家那晚，我做了一個夢。
夢醒了，我哭的止不住。
在夢裡我是即將上戰場的將軍，我騎著馬而我的妻子一襲紅衣，目送我遠行。
她的手裡捧著一雙紅鞋，就站在紅色楓樹下，待我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