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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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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竣寧臉一紅,觸電一般縮回自己的手,萬年不變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道裂縫,隨即又羞又憤地道,“蘇青,你是瘋了嗎,祖宗面前,怎可如此言行無狀?成何體統!”說完,就扔下戒尺,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活像是見了鬼一樣。

待蘇青衝到祠堂門口之時,已經有人將門從外面反鎖上了,任她瘋狂捶打,也沒有任何回應。

蘇青砸了老半天,身體逐漸癱軟下來,滑落到地上,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淌下,眼眸中都是不甘和委屈,難道這輩子我還是逃不過宿命嗎?

祠堂門外,李竣寧駐足良久,打了個電話,“喂,張院長嗎,我這邊需要一組腦神經學的專家,請馬上派人過來。”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李竣寧思忖片刻,又打了另外一個電話,“福伯,將蘇青的行李箱開啟,身份證,護照還有銀行卡一律上交到我這裡。”

蘇青在又黑又冷的祠堂待了兩天,水米未進,到了第三天頭上,她終於支撐不住,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胃裡疼得陣陣抽搐,渾身滾燙,人也開始有點失去意識了。

李竣寧下午才放學回來,連書包都沒放下,就走到祠堂門口,習慣性地問看守的兩個女傭,“她今天怎麼樣了?認錯了嗎?吃東西了嗎?”

其中一個年長一點的女傭馬上道,“還是老樣子,死不開口,送進去的飯菜和水一口沒動,都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

李竣寧一聽頓時煩躁不已,蘇青,你鬧脾氣也該有個限度啊!

他轉過身去,才走了三步,又聽另一個女傭自言自語道,“今天下午倒是沒砸門了。”

李竣寧瞬間停下腳步,頓感不妙,叱道,“快,把門開啟,都是廢物!”

見女傭嚇得手都在哆哆嗦嗦,老半天也擰不開鎖,李竣寧急了,乾脆朝著大門一腳踹過去,兩扇大門轟然倒塌、、、、、、

瞥見那抹瘦小的身體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李竣寧感覺呼吸一窒,心慌得厲害,渾身都在發抖,趕忙將人打橫抱起,衝到祠堂外面,邊跑邊喊,“青,你怎麼樣了,千萬別有事啊,來人,快,馬上叫趙醫生過來。”

入夜了,李竣寧一直守在自己臥室的門外,著急地來回踱步,見趙醫生從房間裡走出來,忙問道,“她怎麼樣了?”

趙醫生嘆了口氣,在這豪門裡討生活也是不易啊,“情況有點危險,現在是高燒不退加急性應激障礙,青小姐她,她喪失了求生意志,昏迷,喂不進去藥。”

怎麼會這樣呢?李竣寧眉眼中都是困惑。

趙醫生也是有點生氣了,畢竟是自己一手看顧到大的孩子,一時口不擇言,“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啊,明知道這孩子受不得驚嚇!”

李竣寧立刻回瞪了趙醫生一眼。

趙醫生這才識趣地噤聲了,16歲的身體,61歲的靈魂,一天天的就知道虎著個臉,跟要吃人一樣,我看誰待在你身邊都得減壽二十年。

李竣寧雙手負在身後,走到臥室的床邊,見蘇青闔著眼睛安靜地躺在大床上,身體瘦得像一把枯柴,毫無生機。

旁邊有一個小女傭跪在地上,一手端著小碗,一手拿著小銀勺硬往蘇青嘴裡灌湯藥,奈何他牙關緊閉,藥汁都順著她的嘴角流出來,搞得下巴上,衣領上到處都是。

“滾,沒用的廢物!”李竣寧一把推開女傭,搶過她手中的藥碗,立即有識相的傭人搬了把椅子到床邊。

李竣寧想了想,坐下來,把藥碗放在床頭櫃上,拿了紙巾慢條斯理地替她擦掉嘴角邊和身上的藥漬,之後緩緩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掐住蘇青纖細的脖子,附在她的耳邊,幽幽地道,“蘇青,喝藥,不然你的脖子馬上就會變成兩截!”

說來也怪,那一瞬間蘇青的身體似乎無意識地抽搐了下,之後喂藥就變得順利了許多,李竣寧端著藥碗,不到兩分鐘就搞定了滿滿一大碗藥汁。

給蘇青喂完藥之後,李竣寧累極,和衣躺在蘇青身邊,半夜裡醒過來,還不忘拿著體溫槍給蘇青測溫,見溫度終於降回了正常值,這才放下心來,擁著蘇青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六點,女傭像往常一樣過來叫起,見李竣寧側身抱著蘇青,頭埋在她的後脖頸裡,修長的手還搭在她的腰上,隱隱露出一截雪白的腰線,羞得臉都紅了。

李竣寧準時睜眼,見女傭準備拉鈴,馬上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之後從床上下來,給蘇青掖好被角,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小聲叮囑道,“婷芳,今天無事不要靠近我的臥房,也不要弄出聲響。”

就讓她好好睡會吧,這傢伙最近也是太累了。

名喚婷芳的女傭心中一喜,沒想到少爺居然記得我的名字,然後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容貌姣好的臉上泛起一點紅霞,眼睛裡都是迷戀。

才放學回家,李竣寧見自己臥室裡沒人,又到蘇青臥室裡繞了一圈,見人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刷手機,雖然精神蔫蔫的,但是臉上氣色好了許多,自己的心情也跟著變得好了起來。

蘇青瞥見李竣寧來了,側過身去,拿被子矇住頭,不太願意搭理他。

考慮到蘇青還在病中,李竣寧對此也不以為意,溫聲叮囑道,“好好休息,藥別忘喝了。”說完他就邁著愉快的步伐走出了臥室,才走出房門,一抬頭就見二房,三房,四房的幾個弟弟來了,手裡還拿著花和補品什麼的,馬上又恢復了平時闆闆正正的樣子。

弟弟們齊齊躬身道,“大少爺好!”

李竣寧也點點頭朝他們示意,這就是李氏的規矩,嫡庶尊卑向來分明,哪怕是同父異母的弟弟,見了他也得喊聲‘少爺’,再則李氏男丁統統都放在老宅,由保姆們看顧長大,二房,三房,四房的人是禁止從商的,所以像電視劇裡那種兄弟鬩牆的事情很少發生,彼此相處還算融洽。

站在最後排的恩榮和恩啟用胳膊肘你懟懟我,我懟懟你,開始掐架。

“你去說,我怕他!”

“這話說得,搞得我不怕他一樣!”

“咱倆猜拳,誰輸了誰代表四房去!”

“可拉倒吧,我不幹,你是哥哥,該你去。”

李竣寧輕輕咳嗽一聲,恩榮和恩啟馬上不敢吱聲了。

站在最前排的昭熙嘴角抽搐了下,隨即站上前,不卑不亢地道,“聽說青小姐病了,不知道現在好點了沒?我們幾個過來看看!這是一點點心意。”說完拿了一盒上好的老山參過來,馬上有女傭上前接過。

其餘幾個年幼點的男孩子見狀,也紛紛把自己帶的禮品交給女傭。

李竣寧平淡地道,“各位有心了,蘇青好多了,只是尚在病中,恐不方便見人,不如大家移步餐廳,吃了晚飯再走吧。”

見李竣寧已經在往餐廳的方向去了,幾個孩子也不知道怎麼推辭,就跟著一起走到了餐廳。

這一頓飯吃得幾乎是鴉雀無聲,氣氛壓抑得很。飯後,出於禮貌,李竣寧又邀請弟弟們喝茶,幾個孩子你推我,我推你,最後還是昭熙站出來,推說家裡有事,帶領著大家一鬨而散了。

我有這麼嚇人嗎,李竣寧都納悶了。

散席後,李竣寧來到蘇青的臥室,見餐桌上的飯菜未動一口,已經涼透了,蘇青還若無其事地躺在床上刷手機,嘴角勾起一點冷酷的笑,看來絕食的決心還挺堅決!

他思忖片刻,坐在餐桌前,平靜地吩咐道,“來人,把這桌撤了,換一桌新的上來,菜要尖椒炒牛肉,蒜香排骨,番茄和牛煲,魚子醬溫泉蛋,飯要黃油蟹焗飯。”

等了約莫半刻鐘,一桌豐盛的吃食立馬呈上來了,李竣寧拿了筷子,自顧自地吃了起來,反正剛剛也沒吃飽,這會兒還真餓了。

蘇青瞄了李竣寧一眼,本以為他來勸說自己的,結果他可倒好,自己在那兒吃上了,真冷血啊!

她又伸長了脖子看著桌上各種精緻的菜餚,真得好香好誘人啊,都是自己喜歡吃的,李竣寧一定是故意的!

蘇青逼著自己不要看了,把想說的話在腦子裡過了三圈,還是忍不住拉長了尾音,哀求道,“哥、、、、、、”

“食不言,寢不語!”

蘇青立刻嚇得硬生生地把將要說的話咽在了肚子裡。

李竣寧吃了幾口,放下筷子,站起來,正色道,“想死的話,絕食太慢了,家門口就是黃浦江,你儘管去跳,沒人攔著你,還有,想走是不可能的,自你入我李氏族譜的那一刻起,這一世,你就是我李氏的人,這輩子註定要老死在這李氏後宅之中。”

一席話讓蘇青陷入了巨大的悲傷之中,她的眼淚止撲簌簌的往下流,恍如斷了線的珠子,搞不懂明明已經重來一次了,為什麼自己還是落到如今這般田地,沒有人在乎她,也沒有人心疼她。

見蘇青哭得傷心,李竣也是煩躁不已,頭也不回地走了,才到門邊,他想了想,又回過頭補充了一句,“以後家裡9點之後就不開火了,蘇青,你現在還有5分鐘的吃飯時間。”

蘇青一愣,慌忙從床上爬起來,連眼淚都顧不上擦了,衝到餐桌旁,拿著李竣寧剛剛用過的筷子,胡亂地塞了幾口飯菜到嘴裡,反正早晚都要死,還不如好吃好喝得舒服死,從今天起,我就開始擺爛了!

李竣寧臉微微一紅,剛想制止,想想又隨她去了,嘴角勾起一點笑意,搖搖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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