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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擺地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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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週六,不用上班,蘇青蒙著頭一覺睡到了下午,可能是昨天晚上哭得太狠了,醒來有些頭暈腦脹的。

到了黃昏時分,她正躺床上無聊得摳手,眼角的餘光瞥見擱在牆角的行李箱裡,亂糟糟的衣服和包絞成了一坨,一時靈光乍現,要麼晚上把這些東西拿去大街上擺個攤賣了換點零錢好了!

不管怎麼樣,日子還是要好好過下去的。

於是,蘇青就這樣拖著兩大箱東西,去了離家最近的一個夜市,也學著別人的樣子,找了個街角的位置,攤開一大塊床單,將自己的衣服和包整整齊齊地碼在上面,就這樣抱膝等著。

然並卵,她等了一下午,天都快黑了,連個問的人都沒有,只好無奈地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發呆。

“小姑娘,你這樣是不行的,你跟個悶葫蘆一樣,怎麼能賣得出去東西呢?”蘇青旁邊是一個賣飾品的小販,明顯生意好太多了,他好心出聲提醒道。

蘇青感激地衝他笑笑,張了張嘴,試影象旁邊那個小販一樣吆喝起來,聲若蚊蠅地喊了句,“都來看衣服!”然後臉都漲紅了,接著又很是明智地噤聲了,繼續抱膝等待。

華燈初上,燈紅酒綠的夜生活開始了。一輛車牌號為7777的粉色的瑪莎拉蒂從人群中緩緩駛過,引得步行街的路人紛紛駐足圍觀,發出嘖嘖的讚歎。

眼看那輛車朝自己越來越近,蘇青慌忙把自己的小攤子挪得離馬路遠了些,生怕車經過濺起的汙水弄髒了自己的家當。

她這邊正埋頭整理東西呢,那輛車忽然就急剎車停在了路中間,路人也都跟定格了一樣站在那兒,都想看看從車上下來的是怎樣的富貴美人。

蘇青猛一抬頭,忽見車門大開,然後從裡面緩緩走下一美女,戴著超大的墨鏡,一身白色泡泡袖蓬蓬連衣裙,恍若小天使一樣純潔,不是許月還能是誰?

她忍不住想嘔,切,黑心老巫婆!

許月扶了扶墨鏡,蓮步輕移,直奔蘇青的小攤子而來,“喂,如今你可是越混越回去了嘛!”轉眼人就站在蘇青面前,取下墨鏡,笑得花枝亂顫。

蘇青也懶得理她,繼續悶頭整理東西,假裝沒看見這人。

“喂,我把你這些東西買下來,你開個價吧!”

蘇青這才抬頭看了許月一眼,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好啊,200w,不講價!”

許月像看怪物一樣,“你窮瘋了吧,我的錢也不是大水淌來的啊!”

蘇青翻了個白眼,“那就起開,不要擋著我做生意!“

許月忽地蹲下來,笑嘻嘻地道,“喂,被表哥拋棄的感覺不好受吧?要不要咱倆合作一下?”

蘇青忍不住想嘲諷這個人,你想battle那個晴小姐,還想拿我當槍使,真是全天下就你聰明!

見蘇青不吭聲,許月臉色有些黯淡,接著嘆了口氣,道,“知道表哥最近談了個女朋友沈沐晴吧,與其是她,我倒寧願是你,我助你一臂之力,把那個晴小姐趕走,重回表哥身邊,你看好不好?”

蘇青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其實我覺得晴小姐人挺好的,又溫柔又大方,家世又好,跟李竣寧挺配的,我祝他們夫妻百年好合!”

許月頗為嫌棄地看了蘇青一眼,“你怎麼這樣啊,一點鬥志都沒有?枉我還對你含了指望呢!哪一天改主意了記得來找我哦!”說完也不等蘇青說話,又戴上墨鏡,邁著小碎步,搖曳生姿地上車走了。

瞧著許月得意的背影,蘇青真想給她一個大比兜。

許月上了車,正拿著粉撲補妝,司機忽然回頭問許月,“大小姐,要不要找兩個人把她的攤子砸了?”

許月放下粉撲,唸了聲阿彌陀佛,方才平淡地道,“算了,搞不好她馬上變成祭品了,我何苦還在人臨死前踩一腳呢!也太不慈悲了。”一張俏生生的臉蛋面無表情地說著話,莫名讓司機心底發寒。

蘇青在街邊蹲守了大半夜,依然無人問津,眼看周圍的人都收攤了,她只得低著頭,收拾東西準備走人了,這時,冷不丁突然有人問道,“蘇青?”

蘇青一抬頭,本能地喊出口,“顧小白?”心中奇了怪了,也不知道今天是個什麼日子,擺個攤就能遇見倆熟人,下次出門一定要看黃曆。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只有我是天涯淪落人啊,她唏噓不已,自己都混到街邊擺地攤了,顧小白卻穿著一身校服,左邊摟一個姑娘,右邊摟一個姑娘,好不春風得意的樣子!

顧小白見蘇青臉色不太好看,趕忙放開身邊的兩個姑娘,還一人親了一口,“乖,你們去車裡等我!”姑娘們馬上紅著臉,笑嘻嘻地走了,轉眼間就剩下顧小白與蘇青兩人。

顧小白這才蹲下來,忍不住好奇,“你怎麼沒去上學,還淪落到擺地攤了?”

蘇青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得含糊其辭地道,“今非昔比了,賺點錢,補貼家用!”

顧小白看了一眼蘇青擺在地上的衣服和包,誇張地怪叫道,“不是吧,你這衣服擺街邊一般人也買不起啊!”說完,隨手拿起一件黑色風衣,抖摟開來,“這一件,法國著名設計師Vilmorin今年上半年親手設計,全球限量款,只有兩件!光這一件就大幾十萬啊,親!”

蘇青半晌不做聲,忽然弱弱地問,“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顧小白還有點難以啟齒,因為另一件在我這裡,我轉手送給剛交的女朋友了。

蘇青見顧小白不說話,嘆了口氣,“衣服再貴有什麼用呢,又不當吃又不當喝的!又不能換成現金。”

顧小白見蘇青似有難處,馬上拍著胸脯,豪氣地道,“得虧你碰見了我,這樣,你這些衣服雖然都是高定,只穿一次的秀款,但是還是很有收藏價值的,包也不錯,都是高階限量版的,我出30w,衣服和包全都打包賣給我,你看行不行?”

30w,蘇青一聽馬上兩眼放光,恨不得連自己都賣給他,可轉念一想,這樣好像有點不道德,猶豫著問道,“這樣不太好吧,我這些衣服很多都穿不了,不然打折賣給你了,15w,連包一起,你看行嗎?”

旁邊賣飾品的小販一聽險些沒暈過去,天底下居然還有這樣做生意的!

顧小白愣了一下,隨即無所謂地道,“行,成交!”

蘇青這才興高采烈地將東西一一包裝好,突然又來了一個穿著黑色襯衫,高高瘦瘦的小夥,開口便道,“我覺得你這些衣服和包挺好的,30w全部賣給我,老闆你覺得怎麼樣?”

蘇青一聽嚇了一跳,居然還真有大冤種願意買!她承認,這個價錢讓他好心動啊!但是,顧小白這邊、、、、、、她有些猶豫,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賣給誰。

顧小白一聽急了,“40w!一口價。”

小夥眼都不眨一下,“50w!”

“60w!”

“70w!”

“80w!”

賣飾品的小販羨慕地嚥了咽口水,看了一下自己攤位上的廉價飾品,要不去做個珠寶鑑定好了,沒準我這一堆東西里也有個值百八十萬的真貨!

顧小白這下糾結了,我這可是兩個月的零花錢都搭進去了,看他這架勢估計咬死了要買呢,算了,遇上個更豪橫的沒有辦法,於是最後兩手一攤,坦率地表示,“算了,你賣給他好了!我一時拿不出那麼多錢來。”

蘇青只得抱歉地衝顧小白笑笑,一面慌里慌張地把所有東西都用袋子分裝好,生怕大冤種後悔,趕緊遞過去。

小夥又說,“我轉你銀行卡吧!你把賬號發給我就行!”

“好的,沒問題!”蘇青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

一想到自己賬號上陡增的餘額,蘇青感覺自己做夢都要笑醒了,嘴都咧到了耳根,不行,改天得找李竣寧把銀行卡要回來,好好收著!這可是我人生的第一桶金哎。

做成了人生第一單生意,蘇青心情簡直不要太好,樂得邊哼著小調邊收攤,顧小白見狀,嬉皮笑臉地道,“蘇老闆,你都這麼有錢了,能不能請我吃個夜宵啊?“

“行,沒問題!”蘇青此時正在興頭上,答應地很乾脆。

顧小白就跟在蘇青後面,像只活蹦亂跳的猴子,一路上可勁地找話題與她搭訕,奈何蘇青是個沒嘴的葫蘆,他問上五句,蘇青才能答上一句,經常冷場。

饒是如此,顧小白也無所謂,他看著蘇青巴掌大的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內心莫名的悸動,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可愛啊?

兩人輾轉幾條街來到一家‘楊國福’店面前,見蘇青停了下來,顧小白的嘴角抽搐了兩下,“小氣鬼,今晚賺了那麼多錢,就請我吃個麻辣燙啊!”

一提到麻辣燙,蘇青馬上來勁了,“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家店特別好吃,又便宜,量還大,還有番茄味的湯底特別好喝、、、、、、”

蘇青正自顧自喋喋不休介紹著,突然聽見一聲悶哼,她猛一回頭,咦,顧小白哪去了?

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到人影,蘇青只得放棄了,琢磨著估計是找他那倆女朋友了,算了,我自己去吃大餐好了!

酒足飯飽,蘇青歡歡喜喜地提著箱子往家趕,等回到倉庫的時候已經大半夜了。

甫一進門,蘇青就見李竣寧雙手撐著額頭,一臉怒容地坐在床邊!房間裡的東西被砸了個稀巴爛,才買的電風扇,小桌子就那麼狼狽地倒在了地上。

屋子裡有一股很壓抑的氛圍,蘇青瞬間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往後退,這樣的李竣寧讓她恐懼,想逃。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轉眼間一片巨大的陰影投下來,她眼睜睜看著一隻鐵鉗一樣的手箍住自己的脖子,脆弱敏感的地方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她的雙手使勁拍打著自己的脖子,試圖掙脫桎梏,嘴裡發出微弱的求救聲,“哥,你瘋了,求你放開,放開!”

可是沒有用,掐在脖子上的手反而越來越緊,她的身體騰空而起,腳尖劇烈的抖動著,臉越來越紅,氧氣越來越稀薄,視線也一點點模糊。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久到蘇青以為她真的死了,她的身體才慢慢沿著牆壁滑落下來,像一灘軟爛的泥,發出劇烈的咳嗽聲。

此時,李竣寧的理智終於回籠了些,見蘇青跌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肚子痛苦的蜷成一團,趕忙蹲在地上將人扶起來,一隻手輕輕拍著蘇青的背,替她順氣。

蘇青的呼吸終於順暢了點,頭腦也清明瞭些,隱隱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她側過身去,不耐煩地撥開李竣寧的手,聲音氣若游絲,“別拿你的髒手碰我,李竣寧,我噁心你!“

李竣寧瞬間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眸定定地看著蘇青,神色平靜,試圖耐心地跟他講道理,“蘇青,你今天未得我的允許,出去拋頭露面擺地攤,還跟一陌生男子去吃飯,你覺得自己做得對嗎?”

蘇青簡直不敢相信,“你找人監視我?”

李竣寧沉默,你真是心大,我連你每頓飯吃幾粒米都知道。

“你別忘了,是你把我趕出家門的,我又不是李家人,為什麼要守你們李家的規矩。”

“李蘇易,你的名字還在族譜上。”李竣寧振振有辭。

“即使這樣,你就可以掐死我嗎?”半晌,蘇青又問,她低垂著頭,長長的流海擋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

李竣寧一時語塞,望著蘇青頸上那一圈勒痕,過了好一會兒,終於從喉嚨裡憋出含糊不清地幾個字,“對不起,是我錯!我不該動手!”

蘇青自嘲地笑了下,這估計是這個高傲的男人這輩子頭一次說‘對不起’吧,不過,他可能不知道,不是所有的對不起,都可以換得一聲‘沒關係’的。

她倏忽抬起頭看著李竣寧,雙手攀著他的肩膀,認真地問道,“李竣寧,你告訴我,我到底算什麼?你高興的時候對我好得天翻地覆,不高興的時候可以當著所有的人面把我扔出門去,一言不合就打我板子,甚至還想掐死我,李竣寧,我是你養的狗嗎,你憑什麼這麼作賤我?”

話音剛落,晶瑩的眼淚順著她的眼眶直直的滑落下來,留下兩道深深的淚痕。

終究還是造成傷害了嗎,李竣寧嘆了口氣,用拇指抹掉蘇青腮邊冰涼的淚,輕輕攬過他的頭靠在自己肩上,鄭重其事地道,“蘇青,我不允許你這樣說自己,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告訴你,在我李竣寧的心中,你永遠都是我的妻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你~放~屁!”蘇青忍不住啐了李竣寧一口,輕輕吐出三個字,接著雙手用力的推開他,自顧自地扶著牆站起來,邊往外走,邊喃喃自語道,“我才不信你,你會把你的妻子扔在大街上,你會讓你的妻子住在這樣的地方,我才不信,你會在有妻子的時候,還和什麼晴小姐,月小姐天天搞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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