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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說的彩禮，減成一萬，不然我爸媽不讓結婚。”
李三白的話像針一樣扎心。
一萬彩禮……
沈瀟握緊手裡的白色咖啡杯，腦子嗡嗡地響。
兩人愛情長跑五年，從校園到職場。
李三白說他家庭困難，戀愛期間的花銷就都由沈瀟來支付。
五年下來，沈瀟為李三白足足花了二十萬。
“彩禮十萬對於你們家來說很困難嗎？”
李三白皺起眉，“瀟瀟，我們傢什麼情況你也見到了，一萬都是擠出來的。”
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太冰冷，李三白又補充一句。
“我是真的愛你。”
“不結了。”沈瀟低聲說道。
李三白提高了音調，“你什麼意思？”
“分手吧，和你在一起其實挺累的，要照顧你自卑的心理，我很難受。”
每次花錢，李三白永遠都會說一句“好貴。”
就連面前的兩杯美式，他也說：“洋人喝的東西好貴哦。”
“你什麼意思！”李三白彈起身，大喊。
周圍低聲交談的顧客被嚇了一跳。
譁！
咖啡廳瞬間安靜下來。
“小點聲，我們就此別過，別再見了。”
沈瀟拿起身後的白色小包，站起身要走。
李三白抓住沈瀟的手，他的手掌剛好圈住沈瀟細小的手腕。
“我們在一起五年，你花了我不少錢！現在你說不結婚，玩我呢？”李三白大吼。
這話把沈瀟氣笑了，她大力甩開李三白的手。
“好啊！你算！我到底花了你多少錢！”
沈瀟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漂亮的臉氣得通紅。
李三白掏出手機，點開便籤給沈瀟看。
李三白快速滑動手機螢幕，嘴裡說：“你看！每次給你花錢我都記著的！”
沈瀟剛想說話，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隻麥色的大手，把手機拿走。
“四月十七日，給沈瀟買玫瑰花，三塊八。
四月二十一日，給沈瀟掃共享單車，一塊五。
四月二十八日，給沈瀟買夜用衛生巾，二十塊。
五月二十九日，給沈瀟買週年紀念禮物，三十塊。”
低沉的男聲緩緩讀出便籤內容。
沈瀟聽著聽著就紅了眼眶。
戀愛五年，她都不知道身邊人居然是這麼斤斤計較的人。
連一塊五都要記下來！
“你看吧！一共花了兩千三百二十六塊五毛！”
李三白大聲喊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付出。
站在沈瀟身邊的男人嗤笑，“五年花兩千多？大學生一個月的生活費都兩千了。”
李三白青著臉，大聲叫著，“兩千多不是錢嗎！”
沈瀟深呼吸一口氣，邊說邊掏出手機，“兩千多是吧？”
“兩千五！我還你！”
沈瀟手裡晃著轉賬成功的介面，氣憤道：“五年，你花了我二十萬，我就當花錢買教訓了！”
說完，沈瀟轉過身往大門走去。
“這五年，你連嘴都沒跟我親過！鬼知道你是不是破鞋！”李三白嘶啞著嗓子，“大學的時候同學說你援交，我看這事肯定是真的！這五年是我瞎了眼！”
伴著李三白的汙衊，沈瀟頭都沒回。
出了大門，沈瀟走到街道轉角。
她扶著牆，緩緩蹲下。
細碎的嗚咽聲控制不住地從她嘴裡溢位。
哭了五分鐘。
沈瀟狠吸一口涼氣，嘴裡灌進的空氣像刀子一樣割著疼。
五年了，她連身邊是人是鬼都看不清！
包裡的電話響起，沈瀟急忙接通。
媽媽李芸香的聲音響起。
“瀟瀟，三白那小子約你出去幹嘛呀？”
沈瀟盡力穩住聲線，“他約我出來逛街，沒什麼別的事。”
“昨天我和他父母談了彩禮的事情，他父母表情好像很為難，我還以為三白約你談彩禮。”
“沒有的事。”
“那就好，你爸身體快要不行了，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能親眼看見你結婚。”
沈瀟不知道回什麼，本來止住的眼淚又啪嗒啪嗒往下掉。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弟弟沈家俊的叫喊聲。
“媽！飯呢？”
李芸香趕緊拿遠手機，朝回家的沈家俊應了一聲，又對沈瀟說：“飯煮好了，我先掛了。”
沈瀟抓著電話，大腦一片空白。
爸爸患了癌症，醫生說他堅持不到下個月。
為了滿足爸爸的心願，沈瀟才急著與李三白提結婚的事。
十萬彩禮讓她看清了李三白，也讓她沒了結婚的心思。
“你要和我結婚嗎？”
熟悉的男聲再度響起。
沈瀟循聲望去，是剛才咖啡廳裡的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穿著白色襯衫與黑色西褲，陽光打在他身後，投射下來的影子完全籠罩住蹲下的沈瀟。
沈瀟用手把臉抹乾，站起身，抓緊手裡的包和手機。
“你在說什麼胡話。”沈瀟以為男人在開玩笑。
“我知道有些奇怪，我急需一個結婚物件來對付我家裡人，聽剛才的電話，你也急需結婚物件，我們可以互相滿足彼此的需求。”
沈瀟眯起眼睛，考慮著男人的可信度。
“我們可以做婚前財產公證，等有一方不想繼續了再離婚。”
沈瀟臉上的警惕減輕了不少。
男人繼續說：“我們只領證，不用同居，也不用履行夫妻的所有義務。”
沈瀟仔細想了想。
男人的提議很有誘惑力，對於急需結婚的她來說，簡直是為她量身定製。
“你為什麼要結婚？”沈瀟問。
“我爺爺說我再不結婚，他就要把我趕出家門，斷了我所有經濟來源。”
男人皺起眉，看著不像撒謊。
“行，我們先去做財產公證，然後再領證。”
說完，沈瀟才想起來沒問男人的姓名。
“你好，我叫沈瀟。”沈瀟禮貌地伸出手。
男人伸手，握住沈瀟的小手，“你好，我叫雲遮。”
隨後，沈瀟和雲遮互換了電話號碼，急匆匆往家裡走去。
拿上相關的證件，沈瀟和雲遮做好公證，一起來到民政局門口。
沈瀟看著人來人往的大廳，內心一股悲涼升起。
原以為她會與李三白修成正果，沒想到天意弄人。
和她來領證的是認識不到一小時的雲遮。
相機咔嚓一聲，鋼印啪嗒一下。
嶄新的紅本本出現在沈瀟手中。
沈瀟開啟紅色的結婚證，照片上的她和雲遮笑得很開心。
雲遮拿到證之後走到一邊，拍下照片發給了他爺爺。
“爺爺，我結婚了，我們說好的投資你別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