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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風搖頭，“李小姐家世比葉家差些，但也只是差些，她不會看重你的家世，你娶李小姐還能讓老爺高興。”
雲遮否定道：“那不一樣，沈瀟是個好女孩，家裡的重擔都在她身上，她還能微笑面對生活，她身上的生命力是我從沒見過的。”
季風懂了，雲遮看上了沈瀟的內在品質。
懂事有擔當，不拜金。
的確是現代男性對女性的要求。
兩條要求很容易打破，只要讓沈瀟做出相反的舉動就可以，這對於葉家的能力來說小事一樁。
難的是雲遮喜歡沈瀟，為了沈瀟能承受鞭刑，到現在不惜頂撞葉連城。
季風送走雲遮，回到主樓。
葉澄和陳雨馨繼續坐了半小時，醫生回來給葉連城拔針，兩人就走了。
醫生收拾好東西離開，季風俯身，把剛才與雲遮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說了出來。
葉連城聽得眉頭緊皺，右手不自覺用力握上核桃。
核桃盤了有三年，一些有稜有角的地方被盤得光滑，用力抓住也不是很痛。
“世界上沒人不愛錢。”葉連城頓一頓，罵道：“愚蠢至極！”
季風沒接話，他蹲下身開啟茶壺，裡面的茶葉被熱水浸得發黃。
把茶葉倒進一旁專門裝垃圾的白色大碗，季風拉開茶几底下的櫃子，把純黑色的茶葉放進茶壺。
仔細沏好一壺茶，季風把茶杯放到葉連城手邊。
葉連城喝一口，“迎秋茶你拿走。”
季風低聲應是。
“沈瀟被金豐開除，在雲市找不到工作，家裡還有人病重，用錢的地方只多不少。”
季風沉默地聽著，見葉連城放下茶杯，“我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季風坐上葉家的車，來到市中心醫院。
“陳醫生，葉家的人在診室等你。”前臺的護士叫住陳醫生。
陳醫生往科室走的腳步一頓。
葉家的人……
陳醫生轉身，朝自己的診室走。
開啟診室的白色木門，穿著整套黑西裝的中年人坐在凳子上。
中年人頭髮花白，整齊地梳到腦後，他腰背挺直，與坐下就彎腰駝背的年輕人不同。
“陳醫生，您好，我是葉家的管家，季風。”
陳醫生縮著脖子，弓腰，“季先生，有事您說，我能做到的話一定盡力。”
“葉遮聯絡過你，他替沈瀟交了兩百萬藥錢。”
“是，有什麼問題嗎？”陳醫生緊張地問道。
“ICU的醫藥費別拖，今天通知沈衛國的家屬交錢。”
陳醫生張嘴要說話，季風抬手打斷。
“無論什麼原因，讓他們這個星期交齊。”
陳醫生沒有拒絕的資格，他嚥下嘴裡的話，保證完成季風的要求。
送走季風，陳醫生開啟桌子底下的灰色保險箱。
保險箱是很厚實的材質做成，敲一敲，指關節鑽心地疼，當初把它搬進診室，陳醫生用了護士裝藥的推車。
從裡面掏出一臺全黑的手機，手機很厚，比一般手機厚一倍。
陳醫生把診室門反鎖，縮到角落打電話。
“黃先生，今天凌晨沈衛國甦醒，剛才季風管家來找我。”
陳醫生把季風的要求告訴對面，對面讓陳醫生照做，隨後結束通話電話。
黑色的電話被陳醫生放回保險箱。
他換回自己的電話，打電話聯絡沈瀟。
沈瀟正在順利酒店吃著早餐，吃完她打算去別的地方找找工作。
馬上月末，與李三白約定的月末還錢。
不還就報警。
現在報警了，李三白人卻不見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壞事不會只出現一件，它只會接連地來。
沈瀟嘆口氣，放在床上的手機響起，是陳醫生打過來的。
接起電話，又一件壞事發生。
“不是一月一結嗎？”
“沈衛國凌晨又進急救室，手術費和後續的治療費用，一天一個樣，醫院這邊不好讓你們月結。”
沈瀟愣愣地結束通話電話。
緩了兩分鐘，沈瀟打電話給李芸香。
李芸香覺得荒唐，要去市中心醫院問個清楚。
“媽，不用問了，這種情況是常有的，你去醫院也沒有用。”
李芸香那邊沒說話。
沈瀟用肩膀和臉頰夾住手機，雙手收拾著桌面的垃圾。
“媽，咱們儘快把房子賣出去吧。”
李芸香深吸口氣，“我們先去醫院看看爸爸，問問他怎麼想的。”
沈瀟一愣，最後同意。
李芸香與沈家俊一起到的醫院，沈瀟騎著電驢停在他們面前。
兩人等沈瀟停好車，一起去找陳醫生。
陳醫生沒想到沈瀟他們會來，面上有一絲慌亂。
“你們要看沈衛國？”
“是，我們現在就想進去。”
陳醫生勉強擠出一個笑。
“病人還沒醒，你們現在進去也只能遠遠看一眼。”
李芸香說：“我們就想看一眼，一眼就走。”
昏迷中的病人沒什麼好看的，李芸香堅持要進病房，隔著厚厚的玻璃看沈衛國。
陳醫生讓三人坐一邊稍等，趁三人不注意，開啟桌子底下的保險箱。
“陳醫生不好了，重症監護室的沈衛國出事了！”
白衣護士慌忙地推開診室的門，催促陳醫生趕緊去看看。
陳醫生後腦勺面板瞬間繃緊，看著坐著的三個人，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陳醫生，你還愣著幹嘛？”沈家俊著急道。
陳醫生打著哈哈，跟著護士半跑出去。
沈瀟三人跟在陳醫生身後，幾個人像托馬斯小火車一樣，一路上，路人紛紛圍觀。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沈瀟他們要醫鬧。
離病房還有五米遠，沈瀟看見沒穿白大褂的雲遮。
雲遮穿了休閒的白色套裝，胸前有一條灰色拉鍊，從脖子開到肚臍，手腳的袖口都有鬆緊帶，應該是一套運動裝。
陳醫生覺得奇怪，看雲遮的方向，像是剛從沈衛國的病房出來。
可是進去的人應該是黃先生……
沈瀟看一眼雲遮，沒多想，緊跟著陳醫生的腳步。
三人沒能跟著進去，被護士攔在病房外。
陳醫生與兩名女醫生一起推著沈衛國出來。
沈衛國呼吸急促，兩隻眼睛像菜板上的魚，瞪的很大且無神，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三人跟到急救室門前，被緊閉的藍色雙開門擋在外面。
紅色的急救燈亮起，打在沈瀟慘白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