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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卿揮下,不見長劍只見影;摘葉飛花,落下滿地柳絮。
張守保站在演武場之外,一邊扎馬步,一邊仰慕地觀看燕長安的一招一式。
“將軍,有急報!”賀懷信快步趕來,站在演武場外,向燕長安彙報。
燕長安收了手中的塵卿,背在身後,轉身面向賀懷信,淡聲道:“何事?”
“小太子的事。”賀懷信上前,將手中信紙遞上去。燕長安伸手接過,手指靈巧地撥開信紙,八字資訊映入眼簾:
太子出走,承德酒樓。
燕長安皺起眉,眼中染上狠厲,一邊往外走,一邊順手將塵卿拋給還在練功的張守保,吩咐道:“青山,幫我將塵卿收好,順便去帶新兵!行舟,把宿懷帶上,跟我去承德抓人!”
張守保忙不迭地起身行禮,聲音洪亮:“是,將軍!”
“是,將軍!”賀懷信低頭應話,扭頭瞥向張守保,略帶嫌棄地白了一眼,剛好被張守保捕捉到了。
“靠!賀行舟,你幾個意思?”
承德酒樓地字五號房,燕祺玉悠閒地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哼著小曲,好不愜意。
八寶則繞著房間不放心地檢查好幾圈,確認沒問題之後,才搬了張椅子在燕祺玉床邊坐下。
“哎呀,八寶,不用這麼麻煩吧!這酒樓有什麼需要警惕的?”
“殿下,酒樓本就魚龍混雜,若是屬下一時大意,那受傷的便是殿下您啊!況且師……”
八寶忽的停住了,一句話使他差點暴露了身份。
“師什麼?”燕祺玉捕捉到了重點,“八寶,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別人有事瞞著我!”
八寶沉默了,低著頭,沒再說話。
燕祺玉心下一沉,冷聲質問:“八寶,你講實話,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
“殿下,我們跳過這個話題好不好?你相信我,雖然我有事瞞著你,但我是絕對不會去害你的!”八寶哀求著朝燕祺玉跪下。
雖然八寶這麼說了,容易心軟的燕祺玉心裡還是埋下一顆種子。
“太子殿下好大的膽子啊!都敢離家出走了?”房間大門被猛地推開,燕長安邁步走進,後面跟著持著宿懷長劍的賀懷信。
“你你你,你怎麼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燕祺玉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縮靠在床上,結結巴巴地問道。
八寶連忙起身行禮,巧妙地擋住身後的燕祺玉。
“你猜猜?”燕長安眉梢一挑,戲謔地反問。
燕祺玉看向身前擋在自己面前的八寶,不可置信地問他:“八寶,難道是你?”
八寶神色大變,轉頭看向燕祺玉,語氣慌亂地解釋道:“殿下,不是我!”
“不是他,”燕長安出言解釋,話裡話外帶了十足的怨氣,“這小子對你絕對忠誠,挖都挖不走!”
“那他為什麼有事瞞著我?”燕祺玉指著八寶,氣憤地問燕長安。
燕長安瞥了眼埋頭不吭聲的八寶,順便白他一眼,冷聲說:“現在解決的是你離家出走的事情,別給我轉移話題!”
八寶蔫蔫地耷拉下腦袋,不敢說話。
燕祺玉沒想到話題又轉到自己身上,尷尬地眼神亂飄。
“你現在要做的,是跟我走,”燕長安轉身離去,“放心,他要說的那件事,以後會跟你說的。”
“殿下,咱們跟上吧!”八寶在一旁勸道。
燕祺玉垂著腦袋,乖乖跟上燕長安的步伐。
賀懷信跟在身後,緊緊盯著主僕二人,防止兩人再次逃跑。
“說!為什麼離家出走!”
一進錦陽府,燕長安的聲音便變得冷硬無比。
燕祺玉不服氣地頂嘴:“明明是溫太傅趕我出去的!還有,如果我回宮的話,父皇又會把我送回來捱打;回錦陽府的話,我又要做魔鬼訓練!我受不了了,我什麼都不想做!我就想做一個閒散王爺!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
燕長安轉過身,這回她沒有生氣,而是面無表情地反問他:“你當真不想當太子?”
“是!”燕祺玉回答得斬釘截鐵,“太子的職位太重了,我承受不起!我承受不起蒼生百姓的跪拜,承受不起父皇對我的看重,也承受不起母后寄託於我的期望!”
燕長安抿著唇,深深地注視他,許久,才問他:“你可知你若不當這太子,待遇差別可是極大的?”
“我不怕!我會經商,會刺繡,會書法,會畫畫,會唱曲,會彈琴,我會掙錢養活自己的!”燕祺玉眼中只有對生活的嚮往和未來的憧憬。
燕長安見他心意已決,只得不再去勸:“但是你離家出走必須處罰。八寶乃是太子侍衛,不但沒有好好規勸主子,還為虎作倀,罰一百軍棍,立刻執行!”
“哎,憑什麼?!八寶是我的侍衛,做錯事也是我罰,你憑什麼罰他?”燕祺玉不幹了,眼見著八寶被拉走,立馬擋在八寶前面。
“殿下,我……”被強制壓著的八寶努力抬著頭,去看燕祺玉的身影,張了張嘴。
“怎麼?”燕長安輕嗤了聲,戲謔道,“剛還不是不信你的侍衛嗎?怎麼這麼快就原諒了?”
“八寶再騙我,也是陪我一起長大的侍衛!從小到大都是他陪我一起聊天,他最瞭解我了,他一定不會故意騙我的!”燕祺玉堅定不移地始終站在八寶這邊。
看來這小太子對你有感覺的嘛,為師也只能幫你到這了,剩下的靠你自己了。燕長安唇角微勾。
“行,既然你不願我罰他,鬆開吧,”燕長安輕輕抬手,吩咐道,“八寶,一會兒來我書房一趟。”
忽然被放開的八寶連忙爬起,起身行禮應下:“是,師……將軍。”
“哎,等等!你不會故意把我支開,想偷偷教育八寶吧!”燕祺玉炸毛,拉住八寶,不讓他離開。
“商量大事而已,小孩子就不必聽了。至於偷偷教訓,那太子殿下想太多了。八寶,進來!”燕長安淡淡的扭過頭,慵懶地回答道。
“是!”八寶第一次掙開燕祺玉的手,隨著燕長安去書房。
燕祺玉眼睜睜地看著八寶離開,有種自己的東西被搶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