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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洲面色和煦,好像真的要感謝一下那位出頭之人。
只有在他身邊的楚渺聽出他語氣中的森冷。
“回王爺,是小的,小的名叫張全,就住在這條街上,這善堂的人太可惡了,仗著王爺的好心,就在都城作惡!”
中年男人諂媚地走出來,還痛罵幾句善堂的人。
江北洲掀了眼皮,睨了他一眼:“那本王該怎麼謝你呢?”
張全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珠滴溜溜一轉,諂媚地說:“不敢不敢,維護王爺名聲是小的應該的。”
“而且這事也還未解決,論功行賞有些太早了。”
“哼。”江北洲嗤笑,放下手中的杯子,撣了一下袖子:“行啊,那就等事情解決了再說。”
“本王聽說你們今日聚集在善堂是因為善堂賣出的酒有毒,所以要來討個說法?”
“我們的酒沒有問題!”
剛才的半大小子瞪了一眼江北洲,氣鼓鼓地衝著他喊,還以為楚渺姐姐帶來的王爺是好的,結果上來就這樣說,小子紅了眼,有些替楚渺難過。
楚渺見狀,上前去哄著他,小子受了委屈,撲進楚渺懷裡。
江北洲挑眉,算了,半大小子,由他去吧。
張全哼了一聲,見江北洲不計較小子的無理取鬧,本想開口教訓的話也咽回肚子裡,轉而恭維江北洲。
“是的,王爺真是明察秋毫,這等小事都能親自來管。”
“哼,那本王倒是有個疑問,不知能否替本王解答呢?”
江北洲看著地上躺著的幾人,眯了眯眼。
“當然可以,能為王爺分憂是小的榮幸。”
張全搓了搓手,等著江北洲提問。
“到目前為止,喝過善堂賣的酒出了問題的只有你們幾家麼?”
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何江北洲要提到這個。
“是、是啊,因為、因為我十分喜愛這酒,正好家裡老孃過壽,叔伯都來慶賀,我就覺得善堂的酒精貴,正好給老孃充充面子。”
“可誰知喝完後就腹瀉不止,我們幾個還未喝的就趕緊停嘴,把那幾壇還未開封的酒儲存好,去醫館找大夫看病。”
“到了醫館,大夫檢查後發現是因為吃了有毒的東西,我們也擔心是別的問題,可幾家人都是中毒,那就只能是這酒有問題了。”
張全站出來,起先還磕磕絆絆的,後面越說越流暢,說到後面,還頗為痛心。
江北洲靜靜地看著他聲淚俱下的訴說,好像真的很惋惜善堂。
周圍人又開始小聲議論。
“除了你們幾家就沒人再喝這酒了,應該也有嗜酒如命之人吧。”
江北洲手指點了點扶手,頗為好奇地問。
“額、這、這或許是因為我們喝了酒之後中毒的訊息傳出去了,他們就不敢喝了。”
張全一拍手,肯定自己的想法:“對、一定是這樣。”
“行,那姑且就算你們送去醫館的訊息傳得快,這幾條街無人敢喝酒,那城北、城南也無人喝酒麼?”
江北洲反問回去,張全冷汗流了下來。
“這、這也許是因為只有我們這一批酒有問題吧?”
他抬手抹了一把汗,有些語塞。
“哦,就這一批酒有問題啊,那善堂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特意下毒害你們呢?”
江北洲看著眼前不知死活還敢撒謊的人,眼神裡有些寒意。
“還不是因為之前起了一些衝突,那小子還說要是再來買酒,就往酒裡下毒,喝死我們,周圍住著的人可都聽見了!”
張全指了指剛才的半大小子,有些得意。
“好像有這麼回事。”
圍觀人中有街坊鄰居,都想起了那日聽到的聲音。
“不錯,我有一日確實也聽到了善堂門前有人在爭吵,確實是這人和那小子。”
有個婦人恍然大悟,記起了那日發生的事。
“這位婦人,你出來,給本王描述一遍,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最好不要胡言亂語,把你看到的一切都說出來。”
江北洲掃過人群,將說話那人指了出來。
“是,小的這就說。”
那婦人有些忐忑,說話聲也有些緩慢。
“小的叫王氏,那日我就在廚房裡準備午間吃食,本來只是正常的說話聲,可說著說著兩人就吵了起來……”
“你給我滾,不要妄想!”
小子指著張全,一臉怒色讓他滾。
王氏正在淘米,嚇了一跳,手裡的盆差點沒拿穩。
“呸,嚇老孃一跳,這青小子又在咋咋呼呼什麼呢,要是米倒了,非得讓他賠!”
可窗外的爭吵聲又讓她有些好奇,就開啟窗,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反正做飯不著急。
王氏開啟窗,看見氣得臉紅的青小子瞪著眼前一箇中年男人,那男人也是一臉橫色。
“這不是街頭的張全嗎,他來幹嘛?”
王氏嘀嘀咕咕,也有些不解,按理來說張全沒啥銀子來買酒,可他今日穿著又有些富貴,莫不是發達了?
她撇了撇嘴,繼續看熱鬧。
就見張全得意,昂著頭對青小子說:“我出錢,買你的酒,就是給你施捨,別不知好歹。”
“我都說了不賣給你!快滾!”
青小子拿起一旁的掃帚作勢要往張全身上打。
“賣給我酒怎麼了,我又不是沒有銀子。”
張全連忙後退幾步,拉開距離,還不依不饒非要買酒。
王氏也疑惑,平常有人要買酒,青小子還很高興,可今日張全要買,卻不肯賣,還很生氣。
“賣給他不就好了,還能有銀子入賬。”
王氏唸叨著,卻見青小子正拿著掃帚追著張全,嘴裡還喊著:“我說了不賣就是不賣!”
直到張全跑出街口,青小子舉著掃帚對他怒吼:“你下次再敢來買酒我就往酒裡下毒,喝死你!”
王氏嘖了一聲,這青小子,嘴可真毒。
她本來還想再看看,可身後自家男人卻來催促快點做飯,王氏只好關上窗,老實做飯去了。
王氏跪在地上,將那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複述一遍,說完還發誓,自己絕對沒有參假。
有些住在附近的人也說這事是真的,他們那天也聽到了。
圍觀人瞬間炸開,這小子還真說過啊。
“看吧,王爺,小的絕對沒有說謊,我以為這小子只是嘴上說說,可沒想到,這麼小的孩子心腸卻如此歹毒!”
“我只是有了些銀錢,就想支援一下善堂,支援一下這些可憐的孩子,可他們卻恩將仇報啊!”
張全跪在地上哀嚎,雖然聲音過於嘈雜,但圍觀人都忍耐著,畢竟他真受了委屈。
青小子看著所有人都在議論這件事,最後還信了那個禽獸,拳頭越握越緊,紅著眼,朝著江北洲大喊了一聲。
“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他在汙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