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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放縱讓楚渺有些不好意思面對江北洲,她看著橫在自己腰間的手,呼吸都小心翼翼,她抬眸瞧了一眼還在熟睡的人,悄悄地挪開大手,打算自己下床。
屋內爐火旺盛,所以隻身著裡衣並不覺冷,楚渺披著發,坐在梳妝檯前,看著自己。
點點紅花開在白皙的肌膚上,又掩蓋在衣領之下,她摸了摸左肩上紅痣所在的地方,不用看都知道,這一處更是紅痕遍佈,也不知江北洲為何那麼喜歡這裡。
楚渺在鏡前發愣,沒有發現江北洲已經醒來,看著楚渺的動作,眼裡翻湧著一些情緒。
直到江北洲走近,伸手搭在自己肩上,楚渺才回過神。
“殿下,你醒了。”
“本王醒來沒有發現楚楚,還以為楚楚去哪了。”
江北洲摩挲著楚渺的左肩,看著鏡中的兩人。
楚渺也在望著鏡子裡倒映的一雙人,江北洲的眼神溫柔深邃,讓人容易深陷其中。
“王爺、姑娘,奴婢來侍奉梳洗。”
玲瓏敲了敲門,打破了兩人的對望。
“進來吧。”江北洲開口,卻沒有離開楚渺,玲瓏春芽二人進門後看到王爺與自家姑娘融洽的樣子,兩人對視一眼,心裡都替楚渺高興。
二人衣裳倒是很快換好,江北洲站在一旁,由著丫鬟給他繫上玉佩,轉頭看向楚渺,她正要畫眉。
江北洲打斷了丫鬟的動作,走到楚渺身邊,低著頭,俯在她耳邊說:“楚楚,我給你畫眉如何?”
“這……”
楚渺剛想拒絕,就被玲瓏雙手奉上的眉筆給打斷:“王爺,您請。”
楚渺只想哀嘆,玲瓏這動作也太迅速了。
江北洲拿著眉筆,細細地在她眉間劃過。
楚渺呼吸變得慢了,低垂著眼眸,不敢看面前人。
她不知道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晨起畫眉,這是夫妻間才會做的事,她倒有些自知之明,兩人之間只是交易。
對、只是交易。
楚渺按下有些躁動的心,說服著自己。
江北洲放下眉筆,端詳了一會兒楚渺,一雙柳葉眉下是低垂著的眼眸,平日裡雖無各種情緒,卻在有些時候泛起波瀾,雙目含情,小巧的鼻尖下是點點朱唇,未施口脂卻鮮豔欲滴。
看著那容貌,江北洲想著,如果她長大了,也一定這般美貌吧。
“殿下?”
楚渺抬眸,疑惑為何江北洲放下眉筆後卻不發一言。
“楚楚,本王畫的如何?”
江北洲回神,笑著問。
楚渺看著鏡中的自己,她也沒想到江北洲畫眉居然沒有出錯。
“好看。”
“那便好,以後有空就替你畫眉。”
正月拜年是傳統習俗,江北洲本想帶著楚渺一同去,但被楚渺拒絕,她不想有太多牽扯,安安靜靜地待在府裡就好。
玲瓏和春芽知道後替楚渺惋惜,大好的露面機會,偏偏她不在乎,聽著兩人的哀嘆,楚渺笑了笑並不說話。
正月十五,江北洲果然帶著楚渺出門。
都城四通八達的道路上擠滿了逛集會的人們,各色花燈讓人目不暇接,雜耍賣藝的也都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以求更多的賞賜,叫好聲一波接著一波.
猜燈謎、放河燈更是必不可缺,才子佳人流連,一派熱鬧景象。
楚渺帶著帷帽,行動頗為不便,江北洲就牽著她,悠閒地逛著集會,時不時指著一些新奇玩意兒,問問楚渺喜不喜歡。
楚渺見到有個攤販賣著一些小玩意兒,她有些興趣,便上前看了看。
她奔著其中一個直接拿起,這東西形似臂釧,可拉開卻是九個環相扣,設計頗為精巧。
攤主見有生意上門,連忙開口:“這位娘子眼光好,您手上那物件兒就是小的攤子上最好的一個。”
“您瞧,這九連環合上可以做臂釧,平日裡帶在手上,無聊時就可摘下解悶。”
見楚渺穿著雖不起眼,衣料越極好,攤主覺得這位可能是怕小攤上的東西丟了顏面:“不是小的誇,這九連環可是都城獨一份,設計也精巧,用料講究,不會有失身份的。”
江北洲見楚渺有些感興趣,就想買下:“哦?你說這獨一份就獨一份?”
攤主見到男子開口,覺得自己的想法沒有錯,這二人也是有閒錢的:“實話和您說了,這東西是我父親給的,如果不是家中變故,實在不會拿出來賣,這臂釧冬暖夏涼的,絕對適合夫人。”
“行,開個價。”江北洲摸了摸這玩意兒,確實如攤主所說,給楚渺也挺合適。
“這位爺,這個數。”
攤主伸出手,五根手指立起,面上笑笑,有些忐忑,不知道五十兩會不會要價太高了。
他連忙補了一句:“若是爺買回去後不滿意,可以到城北來福客棧,小的每個月都會來都城,不怕爺找不到。”
“爺要了。”
江北洲甩下一張銀票,牽著楚渺走了。
攤主看著銀票上的數字,五、五百兩?!
唉喲!遇著貴人了!
攤主心底笑開了花,連忙將銀票收起,攤子也收起,趕快回家治病去。
拿到九連環的楚渺仔細端詳著手中的東西,她也不知為何,就是一眼瞧上了這個,好像這東西和她有緣似的。
江北洲看楚渺那寶貝的模樣,有些好笑,她倒是第一次展現出對一個物件的歡喜。
“楚楚,這禮物如何?”
楚渺看著燈火映照下的江北洲,嘴角勾起的笑意,肆意地衝向楚渺的心裡。
“喜歡。”
聽到楚渺毫不猶豫的回答,江北洲還愣了一下,然後就笑得更加開心。
本想調笑幾句,卻看到不遠處有個熟悉的小廝,他的笑意漸漸淡了。
楚渺有些驚訝,順著江北洲的視線,瞅見了有些眼熟的人,好像是上次秋日宴的那個小廝。
看著小廝遞上同樣的信封,楚渺便知道,江北洲要離開了。
“楚……”
未等江北洲開口,楚渺先行打斷:“殿下若有急事,先去吧,正好柳小姐就在不遠處,我與她一道。”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柳知煙,讓江北洲放心。
“好,那你小心,本王有急事需要處理。”
江北洲捏緊了信封,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