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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垂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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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舉已經開始,殘陽門弟子到底還是得到了參與武舉的資格。門派對此事十分重視,更擔心太昊宗、元劍門等對殘陽門武舉弟子不軌,所以特別派出門內僅有的兩位長老負責此事。

陳煜和周景衣都不在門中。

謝天大鬆一口氣,原本一路上還想過怎麼應付陳煜的哀怨和周景衣的憤怒。這下好了,倆人都不在,自己暫時解脫了。

不過,二叔二嬸就在殘陽門山腳下。原本,殘陽門山下,只是一片荒涼。自從殘陽門建立,這裡逐漸形成了一個小鎮子,聚集了許許多多的變身者。不管是否加入了殘陽門,變身者喜歡這個地方。因為這裡有太多同樣落難的姐妹,沒有誰會瞧不起誰。縱然偶爾能看到幾個普通男女,他們亦不會如大多世人那般用別樣的眼神看待自己。

久而久之,鎮子越來越大,從鎮子中心,從繁華熱鬧到稀稀落落,蔓延數里之地,隱隱還有更加壯大的趨勢。

也不知是誰,給這個鎮子,取了個名字:落花。

後來經過落花槍周景衣的認可,落花鎮的牌樓,便高高建起。有人說,所謂落花,是指這裡的女子,大多久經滄桑,大多歷盡磨難。還有人說,取名落花,是因為這裡的女子都希望如同落花槍周景衣一般,嫁一個真心對自己的男人——哪怕這個男人,並沒有什麼本事。更有人認為,落花之名,取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踏進落花鎮,一股鶯鶯燕燕的莫名清香之氣撲面而來。放眼望去,行人如織。不論身著男裝女裝,具是國色天香,賞心悅目。更因為這些女子,本為男子,性子不像普通女子,不會扭扭捏捏,含羞待放。更有不少熱情洋溢,豪邁不羈。

謝天站在鎮子繁華地帶的路口,看著眼前的熱鬧,忍不住微微笑著。

一個穿著幹練的女子湊上來,笑著打量謝天,“這位小哥,一個人啊?要不要到姐姐家裡坐坐?”

謝天一樂,看著那女子,笑道,“不了,謝謝。”

“客氣什麼。”女子更上前一步,一隻手搭在了謝天的肩膀上,“姐姐家就在左近,好酒好菜的招呼。走唄。”

“真不必了。”

“誒,別害羞……”

一隻手伸過來,抓住了女子搭在謝天肩膀上的手腕。女子一愣,轉臉看去,看到了趙郡似笑非笑的臉。

女子有些意外,“趙執事……”

趙郡拿開女子的手,對謝天道,“夫君,走吧。”

“嗯。”看一眼那女子錯愕的表情,謝天頷首,跟著趙郡前行。

趙郡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漸漸的,這笑意越來越濃。看謝天一眼,夫妻二人,一起失聲而笑。趙郡道,“這裡的女子,性子是……灑脫了一些,但絕不像夫君想的那般。”

“我也沒想什麼。”謝天道,“你以為我是怎麼想的?”

兩人邊聊邊走,一路上,不少人跟趙郡打招呼,但一個個的,視線都會落在謝天身上。沒有過太久,謝天歸來的訊息,就散開了。

作為殘陽門兩位長老和一位執事的夫君,謝天之名,在昭陽縣小有名氣,在殘陽門和落花鎮,卻是盡人皆知。

對於謝天,許多人都很好奇。聽聞訊息的人,迅速趕來,都想一睹謝天風采。不過很可惜,大多人見到之後,都不免有些失望。謝天沒有三頭六臂,沒有樣貌驚人,並不是武林高手。怎麼看,都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山野青年。

彷彿明星出行,街道上擁堵起來,太多人來看熱鬧。趙郡趕了幾次,也趕不走,無奈作罷。附近的一棟酒樓的樓頂,鄰床的位置上。一個二十來的年輕“女子”手中端著一杯酒,小酌一口,看一眼樓下經過的人群,眉頭微蹙,挑了一下眉頭,問面前的中年“女子”道,“這個男子,是什麼人?”

中年“女子”看了一眼,道,“師尊稍待,我打聽一下。”片刻,中年“女子”歸來,道,“是謝天。”

“唔……”年輕“女子”沉吟著,看著樓下經過的謝天,片刻,道,“此人……不簡單啊。”

“呵呵,師尊,我聽說,這個謝天,只是個普通的山野青年。”

“你見過幾個普通山野青年,能在如此眾多絕色‘女子’的矚目下談笑自若的?”年輕“女子”一句話,問的中年“女子”張口結舌。

過了一會兒,中年“女子”道,“或許見慣了這般場面,習以為常了。”

“能見慣這般場面的,自也不是普通人。”年輕“女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四個變身女子,嫁給他之後,便可重新修煉。傳聞說是因為謝纖雲的師尊天樞老人。可這天樞老人,這麼多年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換個角度而言——連弟子的堂嫂都願意幫忙的天樞老人,緣何沒有教弟子的堂兄習武?能解決修煉失敗這種古往今來的大難題的天樞老人,實力必然深不可測。縱然謝天資質不佳,得其稍加指點,也多少該有一些本事才對,如何能只是一個不會習武的普通人?”

“師尊的意思……莫非這謝天,是扮豬吃老虎?”

“你覺得呢?”

中年“女子”沉吟良久,外面人群已經走遠,少許清淨了一些。“唔……歷史上,這種幼稚的無聊傢伙,倒也不少。”

年輕“女子”又道,“周景衣證道門秘境遇險,有神秘人相救,據說是天樞老人。後周景衣的師尊盧震在天池秘境遇險,周景衣前去營救,可就在她進入天池秘境之前,便有神秘人闖入天池秘境,據說也是天樞老人……對弟子的堂嫂這般好——很可疑啊。”

“莫非天樞老人跟他弟子的堂嫂有什麼不可告人……”

年輕“女子”瞪了中年“女子”一眼,道,“不要總往齷齪事上聯想。”頓了頓,又道,“如果,那天樞老人,其實就是謝天。這一切,反倒好解釋了。”微微一笑,年輕“女子”道,“前些日子,聽聞陵州太守之子被高手所殺。打聽一下,若這謝天,曾經出現在陵州府的話……”

中年“女子”點點頭,師徒二人又聊了一陣,扯到殘陽門上。中年“女子”遺憾到,“可惜師尊沒能成功再次修煉,不然,在這殘陽門中,以師尊的實力,怎麼也要當個長老!哼,陳煜和周景衣這般修為和處事手腕,給師尊提鞋都不配。”

年輕“女子”聞言,眉頭緊蹙,瞪了中年“女子”一眼,道,“你覺得你這個馬屁,拍的很好嗎?”

見師尊面色不善,中年“女子”心知不好。

年輕“女子”又道,“天下間所有變身者,都該感謝天樞老人,都該感謝莫遠,感謝陳煜和周景衣。任何一個變身者,都該對他們心存敬意!不可胡言亂語!”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已經人到中年的弟子,“你雖變身日久,但有我照顧,雖然知曉,卻也未必能真正體會到那些被人欺辱的變身女子的感受。你記住,永遠不要試圖攪亂殘陽門!否則,這裡,乃至全天下的變身者,都不會原諒你!猶如太昊宗一般的龐然大物,為何最終讓步?權威厚重的武林盟主,緣何在重重壓力之下,也沒敢阻止殘陽門弟子參與武舉?你應該仔細想一想……”

……

鎮子繁華地帶的一角,那個生意很好的雜貨鋪,就是二叔二嬸的店鋪。見謝天歸來,已經長高了不少的二妞謝巧兒,猶如一個炮彈一般撲過來,抱住了謝天。三歲的三妞,傻乎乎的看著,不明所以。二嬸哭了一把,二叔抬手在謝天腦袋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罵了幾句,之後便把顧客趕走,關了店門,跟旁邊飯館的掌櫃打了個招呼,要了一桌飯菜。

大妞謝纖雲跟她丈夫,也早已搬來落花鎮賣肉,得知謝天回來,自是收了鋪子趕來。一家人熱熱鬧鬧的聚在一起。大謝纖雲瞅了個機會,低聲詢問謝天,“哥,那太守的兒子,是你殺的嗎?”

謝天笑了一聲,並不作答,只是從桌上拿了一顆糖,遞給三妞。之後又問謝纖雲,“生活的還習慣嗎?”

“很好啊。”謝纖雲道,“忙點兒累點兒,但是很好。”

“那就夠了。若是有什麼事情,最好不要來麻煩我。”謝天笑道,“實在是沒辦法,不得已再來找我好了。”

謝纖雲不滿的撇撇嘴,低聲道,“大哥真會說話。等景衣嫂子回來,打你的話,我可不拉著。”

“不怕,也習慣了。”

熱熱鬧鬧的到了半夜,各自散去。謝天跟趙郡回了殘陽門的住處,看著正在鋪床的趙郡,謝天道,“只有一個房間嗎?”

趙郡笑道,“怎麼?你我夫妻,還要分床睡?”

“你知道的,我喜歡一個人睡。”

“房間倒也不少,不過,還是勉為其難幾天吧。”趙郡道,“我得盯著你,萬一你再跑了,景衣和小煜肯定跟我沒完。”

謝天只是笑笑。

他暫時沒打算再離開了。

既然自我封印這種辦法已經沒用,與其換個新環境重新開始,倒是不如就在這湊合幾十年好了。他想過隱居山野,卻又不太喜歡那種什麼事情都不方便的生活。隱居山野這種事兒,想想挺浪漫,真的生活過,才會明白其中太多不便。

第二天一早,殘陽門掌門莫遠來了。

莫遠是特地來看謝天的。對於自己的好姐妹的夫君,莫遠自然要給予足夠的尊重。不僅親自來看,還帶了一些禮物。

當年第一次見莫遠,謝天倒是沒有特別注意。如今看來,這個莫遠,姿色倒是不俗,比之陳煜和周景衣等人,都要漂亮幾分。而且,作為一派掌門,也曾經是太昊宗這般龐然大物中的高手,莫遠的氣質,自也不是謝天的幾個妻妾可比。

“妹夫這次萬不可再走了。”莫遠笑著說道,“有什麼難處,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可以跟姐姐說。別的不說,在殘陽門中,在落花鎮上,決不能讓妹夫受了委屈。”

謝天笑道,“先多謝莫掌門關照了。”

“何必這般客氣稱呼。”莫遠笑笑,“還要姐姐跟你套近乎不成?”

謝天依舊笑著,“姐姐說笑了。”

“這才對嘛。”莫遠起身,對趙郡道,“門中事物,可暫且放下。不耽誤你們夫妻二人熱乎了。哈哈哈!”言畢,轉身離開。

趙郡送莫遠離開,又回來,對謝天道,“掌門是個古道熱腸之人,對門中所有人都很好。夫君在她面前,也不必拘謹。”

謝天應一聲,呆了呆,又道,“咱家的靈田怎麼樣了?有活幹嗎?閒著挺無趣的。”

趙郡苦笑,“怕是要讓夫君失望,咱家現在沒有靈田了。”謝家三妻妾,兩個長老,一個執事,每日裡都很忙,哪有閒心種田。說著,趙郡取出一個錢袋,遞給謝天,“夫君若是需要銀錢,跟妾身開口就行了。”

謝天接過錢袋,掂了掂,又道,“沒有田了,那我閒著幹什麼呢?”

“夫君可以去釣魚,那邊有條河,雖不如你之前釣魚的那條河寬闊,但也有些魚蝦。只是你的魚竿之類,還在那小木屋裡,不想麻煩去取的話,直接買新的吧。”

“那行,我下山去鎮子上瞅瞅。”謝天走出門,見趙郡跟著,便道,“你放心,我不走了,不用跟著我,該忙什麼,就去忙。你知道的,我喜歡一個人。”

謝天確實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

不用跟這些早晚會在自己的生命中永遠離開的任何一個人有太多的接觸,等到他們離開的時候,也就不會太過傷心。

三個妻妾對自己的感情,並不能讓謝天欣慰,反而會讓他趕到麻煩,感到壓抑。因為,總會有一天,她們會死去,留下自己一個人,孤獨的等待著新的開始。

很久以前,謝天也曾經試著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和自己一樣能活的更久,之後,謝天親手殺死了那個女人——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愛的久了、愛的累了,最終反目成仇。

謝天去釣魚的時候,殘陽門掌門莫遠,帶著幾名門中好手,一路急行。趕至昭陽縣縣試地方,卻得知殘陽門一行已經朝著陵州府而去。莫遠不得不繼續順著管道追趕。一直到了下午時分,才追上週景衣一行。對於掌門的突然到來,眾弟子,包括陳煜和周景衣都十分意外。莫遠看著二人,笑道,“二位妹妹,速回門中。”

“怎麼了?”周景衣擰眉問道。

陳煜笑道,“看莫姐姐眉眼,這是有好訊息了嗎?”

“哈哈哈。”莫遠大笑,又道,“謝天——回來了。”

陳煜和周景衣呆滯片刻。

“哈!”陳煜笑了一聲,直接牽過莫遠的馬,翻身上馬,“姐姐有心了,改日請你吃飯。我親自下廚。”

“好!”莫遠笑了一聲,又看向周景衣,“怎麼?你不回?”

周景衣哼聲道,“急什……回什麼回。他回來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要想一想怎麼揍他才行。這個混蛋……”

莫遠推了她一把,笑道,“行了!小別勝新婚哦!快回快回,莫要做小女兒狀!”

周景衣臉色微微一紅,又道,“這裡的事情……就勞煩姐姐了。”

莫遠道,“放心!”又抬頭看看天,“回去的話,再快,也要晚上了。還是抓緊時間吧。三個妻妾,怕是來不及啊,還是快快回去排隊才好。哈哈哈!”

周景衣苦笑,“姐姐想多了。”

跟那個混蛋,倒是一起過了不少夜晚,可是——啥事兒也沒發生過!

這事兒還不好對外人說,哪怕是莫遠這般親厚的姐妹。周景衣三人十分擔心若是對外人提了,旁人會不會以為謝天身體有什麼毛病。到時候,又不好親自解釋。

嘆一口氣,看看似笑非笑的等著自己的陳煜,周景衣接過一名弟子遞來的韁繩,翻身上馬。

姐妹二人,朝著殘陽門疾馳。

開始的時候,是並駕齊驅。漸漸的,周景衣的馬更快了一些,把陳煜甩出好遠。看著周景衣不停的揮打著馬鞭的背影,陳煜臉上帶著笑。忽然又想到趙郡。陳煜心下感慨:趙郡啊趙郡,萬不可亂來哦。若是你先拿下了夫君,景衣還不得扒了你的皮?

……

殘陽門所處之地,本是尚武門的山頭,莫遠花費重金才從尚武門購得。所以,殘陽門與尚武門,算是鄰居。中間只是隔了一條小河。河上游不遠,就是龍空門。

謝天釣魚的地方,對岸有個亭子。

亭子裡,兩位老者,正在對弈。兩人衣著,一白一黑,白衣老者執白子,黑衣老者執黑子。一局終了,二人丟下了棋子。下的累了,自要歇息一下。轉眼看到對岸釣魚的謝天,白衣老者道,“河邊垂釣,比之下棋,倒是安逸許多。”

黑衣老者道,“安逸,卻也無趣。”

“話不能這麼說,趣之所在,自是有的。”

黑衣老者嘿嘿一笑,看一眼對岸,忽然甩手打出一道無形真氣。真氣落在水面上,悄無聲息,卻將水下的魚驚走了。

謝天眼睜睜的看著一條即將上鉤的魚被驚走,眼角餘光察覺到是那黑衣老者作怪,卻也懶得理會,只是兀自繼續等待。

白衣老者苦笑,道,“你啊,逗他作甚。這麼大年紀了,還童心未泯啊?”

“哈哈,我在想,這小子若是釣上一天,一無所獲,會不會失望。”

“倒也未必。”白衣老者道,“釣魚麼,有些人是喜歡釣到魚,有些人只是喜歡釣魚的過程。”

“那你覺得,他的興致為何?”

“管他作甚。”白衣老者道,“你是端的無聊透頂。”

“若非無聊,豈會在這陪你下棋。”黑衣老者道,“辛苦陪你下棋,你竟也好意思贏我。贏了就贏了,還抱怨下棋不如釣魚。真是豈有此理。”

白衣老者大笑道,“好吧,我之過錯,給你道歉了。”

“道歉不必,賠禮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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