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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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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越大,未必責任越大,但一定威脅越大。

謝天活了那麼久,對這一點,認識的十分透徹。就像孤星,一時怨憤,終至毀了一個世界,殺了無數生靈。

“人心叵測,人性萬般。”謝天看著周景衣等人,輕聲說道,“你們終將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俾睨整個天下。那個時候,你們有能力拯救世界,亦有能力毀滅世界。我不求你們盡善盡美,但請務必秉持一顆善良的本心。只需善良,僅此而已。”說話的時候,謝天將自己的元神之力徹底釋放出來。積累了無數歲月的威壓,一瞬間展現,壓迫的周景衣等人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原本想要懟謝天兩句的紙鳶,只是張了張嘴,嘴唇哆嗦了兩下,竟是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

紙鳶心下震撼,她本以為,所謂王者霸氣,從來都是溜鬚文人的奉承之語。直到此時,她才明白,一個有能力俾睨天下的王者,那強大的自信和威嚴,那言談舉止中藐視一切的張狂,確實足以震懾群雄。

謝天看向自己的正妻周景衣,“《落花槍》,本是依仗鬥氣施展,實力不亞於仙俠世界的手段。這裡沒有鬥氣,但不代表不可以擁有鬥氣。我再傳你《天罡鬥氣》,此心法,可助你將真氣轉為鬥氣,最終將《落花槍》的實力盡情展現。鬥氣,因怒而生,因忍而強。怒則生霸氣,外洩而體虛。忍則生鬥氣,內斂而心強……”

“小煜,你性子溫婉,不喜紛爭。所以當年我傳你《圓舞刀》。《圓舞刀》出自一個高武世界的強者之手。此刀法配合那高武強者的心法,亦為霸道之技。然我觀此法,更重防守。開拓不足,守成有餘,故而稍稍改良,使其稍減霸道,更顯溫和。今日我再傳你《止水訣》。此心法本為某修仙世界中我一個妻子所創,她曾經依仗此法飛昇仙界,併力戰仙尊——嗯,就是跟我打。雖然最後她輸了,但《止水訣》依然有其獨到之處。心如止水,則萬物無傷。心無波瀾,則世無波瀾……”

“小君,你性子太冷,表面上看,似乎傳你《止水訣》更合適。不過這裡就要說到《止水訣》的關鍵了。《止水訣》是心如止水,卻非死水。性子太冷,止水非水,反而成冰。思來想去,我覺得有一套《驚風訣》倒也挺適合你的。風止萬物靜,風動掀太平!此訣還有一套劍法,名曰《御風劍》,以劍御風,亦是高明手段……”

交代完三位妻妾,謝天又看向莫遠和紙鳶。雖然這兩人並非自己的妻子,但謝天還是沒有吝嗇,吩咐了紙鳶好好練習《斷舍離》,又傳了她一套心法。還有一套《斬天》,謝天傳給了莫遠。

分別傳授了口訣之後,眾人自是要勤加修煉,各自離開。唯有周景衣,還坐在那裡,顯然有話要跟謝天說。待眾人走散,周景衣盯著謝天的眼睛,問,“是《落花槍》厲害,還是《蒼穹》厲害?是《天罡鬥氣》厲害?還是《水心訣》厲害?”

謝天忍著笑,道,“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可事實上,高手對決,很多時候,勝敗難定。一切因素,都有可能……”

“別繞彎子!”周景衣十分認真,呵斥了謝天一句,有重複了一下之前的問題。

謝天撥出一口氣,認真回道,“自是《落花槍》和《天罡鬥氣》更厲害。”

周景衣盯著謝天的眼睛,不置可否。一直過了好大一會兒,周景衣哼一聲,道,“暫且信了你。”說罷,起身,要走,卻又停下,回頭看著謝天,抿了抿嘴唇,低聲說道,“夫君,我會保護你的。”

謝天看著周景衣,看著她大踏步的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不知不覺間展開。忽然想起孤星的話,謝天重重的嘆氣。

也許,孤星說的沒錯。

自己應該享受一下活著的樂趣了。

畢竟,唯有死亡,才能讓活著更有意義。

……

孤星覺得自己混的挺慘的。

曾經不可一世的自己,竟然混到了需要逃命躲藏的地步,真心可悲可嘆可笑。不過,有一點倒是挺好:謝天比自己稍稍強大了一些,所以只要另外的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必定會因為元神羈絆而首先找到謝天。自己只要遠遠的躲開他,便能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這就好比林子裡逃亡啊,你不需要跑的比獅子快,只需要跑的比別人快,就足夠了。

孤星一路疾行,翻山越嶺,回到了暗影島上。

把那江瑤喊來,上下打量一番,孤星心下覺得好笑。她本來是打算利用江瑤來對付謝天的,未曾想,如今二人面前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並不需要自己費盡心機對付了。但如今,江瑤依然會是孤星的秘密武器。她相信,從另一個世界裡過來找麻煩的傢伙,也會被江瑤“吸引”的。

“江瑤,本姑娘問你個事情。”

“老祖請說。”江瑤對孤星依然恭敬。

“本姑娘問你,這個世界上,哪裡……算了,你去修煉吧。”孤星臨時又改了主意。

她本來想跟江瑤打聽一個能最好的將自己氣息隱藏的地方。不過,她信不過江瑤。她甚至懷疑,江瑤最終可能會愛上某一個自己,到時候,搞不好就會出賣了自己。所以,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孤星認真想了想,便又召集了炎涼宗的一些高層,認真安排了一下,便又離開。她要自己找一個地方,找一個能將自己的氣息和元神隱藏的地方。不可能徹底隱藏,但一定要儘可能的隱藏。能拖上一些時間,就是勝利。

從炎涼宗一路南下,一邊尋找著棲身之所,一邊看看山水。

孤星很開心。

因為死亡,活著變得更有趣味。

孤星沒有使用自己的本事飛天遁地,只是遊山玩水一般徒步而行。雖然疲憊,卻又頗為享受。終於翻過一座山,面前出現了一條大河。

河面很寬,平靜無波。孤星四下裡看看,卻不見橋樑。

是了,這樣落後的世界,自然不會有跨度那麼大的橋樑。

孤星琢磨著,到底是該游過去,還是打破了一路上的“規矩”,使用能力飛過去。

正思量間,卻見河面上影影倬倬出現了一艘船的蹤影。孤星心念一動,便安心等著,呆那船駛的近了,孤星朝著那船隻招手,喊上一嗓子,“船家!”

河面上,船頭之上,一個錦衣公子,揹著一隻手,尋聲看來,微微一笑,“靠過去,估計是要搭乘順風船。”

“公子,還是不要了吧。”撐船的小廝說道,“江湖險惡,萬一是什麼歹人可就麻煩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吧。老爺和龍空門的長輩都交代了,不讓您在外太久。”

“哪裡差了這點兒工夫。”公子笑著說道,“快點過去,莫要廢話。”

小廝無奈,只得調轉方向靠岸。

“姑娘請了。”公子笑著抱拳,“可是要搭船?”

孤星笑了笑,款款一禮,“確如公子所言,小女子想要過河,煩請公子行個方便。”

只是過河嗎?

公子看著孤星的絕美容顏,心下略有失望,不過還是熱情相邀。待孤星上了船,公子笑道,“在下姓蘇名瀾,陵州府人氏。不知姑娘怎麼稱呼?”說著,蘇瀾趁著孤星不注意,偷偷的給那小廝使了個眼色。

小廝跟蘇瀾日久,自是明白自家公子的心思,故而放慢了撐船的速度。

孤星雖然沒有正眼去看蘇瀾,卻焉能沒有察覺他的眼神。心下覺得好笑,有意捉弄他,便當做渾然不知,只道,“小女子名叫孤星。”

蘇瀾做沉思狀,嘆道,“孤星之名,倒是清冷。絲毫不符姑娘的氣質。”

“呵,公子說笑,鄉下女子,哪有什麼氣質。”

蘇瀾搖頭道,“姑娘妄自菲薄了。在下觀姑娘氣質端的不俗,大概並非口中所言的鄉下女子吧?唔,姑娘莫要誤會,在下絕對沒有瞧不起鄉下女子的意思,只是覺得姑娘頗有貴氣,恍非人間女子似也。”

孤星咯咯的笑了起來,“公子顯然是看走眼咯,我確實是鄉下女子。”

蘇瀾哈哈一笑,又道,“姑娘家是住在河對岸嗎?”

“那倒不是。”孤星道,“家裡田產被惡霸佔了,爹孃慘死……”孤星做悲哀狀,悽婉道,“妾身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只得背井離鄉,遠離是非,尋個地方棲身。”

蘇瀾一怔,看孤星悽婉動人的模樣,又是著迷,又是憤慨,“朗朗乾坤,武盟盛世,竟也有這等事?!姑娘家住哪裡,是何等惡霸?本公子倒是要見識一下!”

孤星雖然覺得好笑,卻又忽然沒了興致再戲弄蘇瀾,只是嘆氣,道,“罷了罷了,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姑娘此言差矣,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我爹孃是病故,並非因那惡霸。”孤星道。

蘇瀾雖然愛慕孤星美貌,卻也不是腦子一熱就什麼都幹得出來的蠢貨,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自然是犯不著去招惹是非。所以自也不再追問那些事情,岔開話題道,“既如此……姑娘隻身一人,在這荒山野嶺亂走,怕也是危險的緊。不若便留在我的船上,到的陵州府,屆時在下或可幫襯一二,讓姑娘有個落腳棲身之地。”

孤星卻是搖頭,“公子好意,小女子心領了。”

對於孤星而言,享受最後的時光固然重要,可找個更安全的地方,才是重中之重。明確拒絕了蘇瀾,靠岸下船,孤星笑著跟蘇瀾道別。

蘇瀾心下遺憾,卻也不做糾纏,客套上幾句,也便乘船離開。

孤星一路南下,終於來到一處峽谷。環視四周,孤星忽的動容。她記得,在很久以前,自己與他,便是在這裡相遇。

滄海桑田,無數歲月,這峽谷,多多少少也變了模樣。

孤星順著峽谷前行,行不多遠,便看到山林之中,一個手持斧子的少年,揹著一捆乾柴,正在與一隻野狼對峙。

孤星呆了呆,看著那少年,看著他手中的斧子,看著他堅毅的、冷靜的神情,竟是失神,仿若看到了曾經。

孤星雙眼溼潤,盯著那少年。

少年與他,還是略有不同。少年的眼中,少了一分狠辣,多了一分怯弱。

野狼撲上來,少年揮動斧子。

少年的身手,跟他比也差了許多,沒能劈到野狼,反而被野狼撲倒。

孤星知道,自己若是不出手,少年便要死了。

眼看著那野狼張開了血盆大口,孤星終於沒有忍住,一道靈力打出,直接貫穿了野狼的腦袋。

少年見狀,呆滯片刻,起身,喘著粗氣,驚魂未定的看著孤星。抿了抿嘴唇,少年有些猶豫,有些怯弱,道,“多謝俠女相救。”

孤星笑著走過來,上下打量著少年,道,“小子,救命之恩,該怎麼謝我?”

“這個……”少年遲疑著,“這個……我家就在不遠,我讓我爹爹做好吃的,招待俠女。”

“不懂規矩。”孤星忍著笑,微微欠身,捏住了少年的下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懂不懂?”

少年臉漲得通紅,“那……那……我還小……”

“不急,過幾年就長大了。”孤星笑著,“姐姐教你習武,好不好?”

少年卻搖頭。

孤星一怔,臉上的笑容微微僵硬,甚至有些失望。當年的他,可是很想習武的。強擠出一絲笑容,孤星問,“為什麼?不想習武嗎?”

少年點頭,怯生生的說道,“爹說習武不好,很容易死在刀下。”

孤星啞然,苦笑一聲,道,“不習武,同樣也有可能死在刀下的。”

“不習武,便很少會接觸武人,便安全許多。”

“好吧,也有道理。”孤星站直了身子,四下裡看看,道,“這裡環境不錯,姐姐打算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以後你常來看姐姐好不好?”

少年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好。”

“小源!”一個聲音,忽然在不遠處響起。

少年一驚,道,“我爹尋我來了。”說罷,便扯著嗓子答應了一聲。

孤星循聲看去,看到一箇中年男子,正朝著這邊疾步走來。男子與少年長相有幾分相似,看到那少年,男子明顯鬆了一口氣。又看到孤星,男子有些狐疑,注意到地上的狼屍,又盯著那狼頭的傷口看了看,撥出一口氣,對孤星抱拳,“想來是姑娘救了我兒,真是感激不盡。”

孤星笑笑,道,“小事一樁。”

“爹!”少年年紀不大,見了爹爹,之前受到的驚嚇情緒,一下子宣洩出來,竟是落淚,“剛才嚇死我了。”

男子在少年頭上拍了一巴掌,道,“沒出息的傢伙,莫要哭鼻子。”說罷,又憐愛的摟著少年,對孤星道,“舍下離得不遠,姑娘方便的話,便去坐坐,吃頓便飯,在下也好寥表謝意。”

孤星想了想,點頭道,“盛情難卻。”

……

埋骨之鄉,早已不再如以前模樣。

那陣陣白霧,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荒涼的城市。城市之中,一個個白光凝聚的人影,猶如孤魂野鬼,在城市中飄蕩著。

城市的正中,有一座宮殿。

宮殿巍峨,森嚴冰冷。正殿之中,一具白骨,端坐其上。空洞的眼洞裡,深邃猶如深淵。它就這麼坐著,一動不動。

一直過了許久許久,白骨的上下頜骨,終於動了一下,咔噠一聲響。緊接著,一團白霧從地下升起,纏繞上了白骨的雙足。

漸漸的,那雙足之上,竟是顯出肉來。

最終,白骨生肉,變作一個年輕男子。男子的手指動了動,似乎有些僵硬,似乎有些不習慣。試了好幾下,男子終於站起。顫巍巍的走出去,步履蹣跚,過了一陣,才走的穩了。

走出大殿,看一眼眼前的一切,男子臉上現出一抹哀傷和痛苦。他抬起頭,看著天,輕聲呢喃,“孤星!何至於此!”

他痛苦的捂著臉,似乎是不想看到這天、這地、這眼前的一切。

……

教導幾個女子修行,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再加上元神在不斷的被寂滅之靈吞噬,謝天很容易就會覺得疲憊。好在眾女子還算聰慧,並不需要謝天干涉太多。閒下來的時候,謝天會在開墾的荒地中忙碌。

許陌走過來,站在地頭上,靠著一棵樹,盯著謝天。

謝天頭也不回的說道,“怎麼不去修煉?”

許陌遲疑了一下,說道,“之前跟你說了,我總有些心緒不寧,修煉的時候,也總是會胡思亂想,怕出了岔子。”

謝天停下了手裡的活,起身看著許陌,拍著手上的泥土,道,“你不知道你為何會如此?”

許陌搖頭。

謝天道,“那……《水心訣》,你聽說過嗎?”

許陌依舊搖頭。

“唔,看來你並不瞭解自己啊。”謝天道,“或許,你該去問問你的母親。”

許陌不解,但神情落寞,道,“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走了。我從未見過她。呵……我父親因為我母親,被陵州許家逐出家門,才會在昭陽縣落腳棲身。”

謝天道,“聽你這話裡的意思,似乎對你母親很不滿啊。”

許陌嘆道,“豈止不滿,但我不敢跟別人說。百善孝為先,許多人會覺得,不管我母親做的如何不是,我都不該恨她。因為她畢竟是母親。”

謝天嘆一口氣,道,“你母親……也許有她自己的苦衷。”

“哈!活了這麼久,你的思想境界,也不過如此,世俗人一般的見識。”許陌咬著牙,冷聲說道,“她即便有苦衷,就能如此待我嗎?既然不想養我,何必生下我!”

“你恨她,只是因為你認為她應該對你更好卻沒有那麼做。”

“難道不應該嗎?作為母親……”

“你可以試著把她當做一個陌生人。一個陌生人,又憑什麼要對你有多好?”

“把我生下來,就應該負責……”許陌說著,忽然一個激靈,盯著謝天,道,“這事兒先不提。我聽你這意思……你認識我母親?”

“這個……我可能不認識你母親,但應該認識你……你老祖宗。”

許陌啞然。

這話聽起來好像有點兒罵人的意思,但鑑於謝天的身份——好像還真有這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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