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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兩行文字,溫子煜雖是無意看到,腦海中卻不斷重複著。
他向來聰明,很快就猜到了林羽今日萎靡的幾種原因,只是不敢確定。
言語表達出來的情感總是會將原本的情感大打折扣,只有許雁自己知道,這兩行字背後是多少辛酸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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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雁一大早就去找了林彬,還沒進門就聽到宋可在罵罵咧咧,嫌自己打擾了她的好夢,嫌自己晦氣,嫌自己陰魂不散……
林彬也還算有點良心,止住了宋可的言語辱罵。他讓許雁不用換鞋,坐沙發上就好,還給她倒了一杯水。
許雁幾日都被愁思纏繞著,整個人憔悴萬分,沒什麼氣色。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永遠都不會來找你們。”
很是犀利的話語,與許雁此時孱弱的模樣根本不匹配。
林彬見曾經的妻子如今落得這份下場,心裡難免愧疚自責。
畢竟首先破壞婚姻的是自己。
那時剛生下林羽,許雁總是心氣極高,什麼都想給女兒最好的,有時甚至會忘了家裡到底是什麼經濟實力。
林彬漸漸覺得,自己和許雁的教育觀念截然不同,就連生活觀念也不一樣了。
林彬喜歡享受,喜歡滿足自己,儘可能讓自己快樂;而許雁卻喜歡一邊精緻生活,一邊瞻前顧後……
一開始只是小小的爭吵拌嘴,再後來就是林彬不願回家,走向極端,去棋牌室,去娛樂會所,去足浴店,怎麼瀟灑快樂怎麼來。
對於那時的他來說,家裡壓抑萬分,許雁太過多愁善感,互相不理解的次數多了,便有了芥蒂。
直到有一次去棋牌室,林彬遇到了和自己一樣喜歡享受當下的宋可,兩人瞬間相遇恨晚,侃侃而談,林彬和許雁的婚姻才徹底割裂。
許雁氣性頗高,被出軌這種事情已經是她這輩子的恥辱,所以離婚時異常果斷。
後來,林彬看著年幼天真的林羽,終是不忍,把賭來的八萬全都給了宋可,讓她尋個好人家。
但宋可哪肯,林彬在棋牌室時賭牌總贏,留在身邊,兩人發財是遲早的事。但也只好答應他瞞著林羽,不去上門打擾。
林彬卻糊塗地認為兩人是靈魂伴侶。
極力隱瞞,卻還是如紙包火。
再後來,就是現在的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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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彬瞞著宋可,將自己僅有的養老積蓄全部匯去了許雁的卡上。
當然是妄想用這些,彌補自己的過錯,好讓自己過的安心一些。
許雁立馬將錢匯給了許傑,許傑卻打來電話說於事無補,簡直是杯水車薪。
又把錢退了回去,用盡了男人最後的責任心,對許雁說道:
“姐,我自己現在這樣,都是我活該,你和小羽就別管我了,我怕到時候他們又衝著你們去......我希望你們安生度日,你就權當,沒我這個弟弟。”
許雁已經淚流滿面,搖著頭,一個字都聽不下去:
“你就實話告訴我,到底多少才夠?”
哽咽的聲音讓許傑也鼻尖一酸,本想著硬氣扛下一切,但面對家人,再堅硬的堡壘也會不擊而潰。
“姐......還不完的。真的,不要管我了,我無顏面對你們......”
隨後許傑便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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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林羽半夢半醒著聽完了胡有志的訓話,渾渾噩噩地出了辦公室。
“沒事吧?”
一出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陳川依然溫暖的開朗面龐。
林羽不願搭理,但迫於情面,還是微笑著搖了搖頭,隨後便自顧自地往教室走去。
“我聽到老胡說你了,你別往心裡去,不開心的話可以跟我說,要不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或者我知道很多散心的地方......”
陳川一路跟著林羽,滔滔不絕地安慰,林羽卻越走越快,最後終於嘆氣,轉身義正言辭:
“謝謝,但我真的不需要。”
陳川這才閉上了嘴,啞口無言。
怪自己太過在意了,關係則亂吧,木訥的陳川只得這樣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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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些人的喜歡總是浮於表面,深入骨髓的喜歡少之又少。
若不是真的喜歡,誰會願意費盡心思地窺探別人的內心。
對症下藥,如此淺顯的道理,有些人就是不願明白,一番心意,最後只會感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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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座位的林羽連忙翻開手機,溫子煜裝作若無其事,餘光卻一直落在林羽的身上,小心觀察著她的神情。
少女先是眉頭一蹙,而後舒展開來,長嘆了一口氣,像是醒悟了什麼一般,開始打起了精神做題。
因為分心而掉名次的事情,她不想再經歷了。
林羽要強的心性像是遺傳了許雁,母女倆一樣的堅強韌性。
她這副樣子,難道是事情快要解決了?溫子煜猜不透,卻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但他不敢多言。罷了,她能舒心一秒是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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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倆人依然作伴。
“最近天氣有點轉涼了,記得多穿點衣服,多喝熱水。”
溫子煜溫柔萬分,細心囑咐道。
少年的聲音酥酥麻麻,林羽的心裡流過一陣電流。
“嗯,你也是。”小林羽乖巧點頭。
“那個,今天我本來想去辦公室門口等你的,但是我看你心情一直不太好,就覺得你應該更希望自己一個人待著,就沒打擾,你應該不會覺得我不關心在意你吧?”
曖昧至極的話語,既解釋了自己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安慰,又側面點明瞭陳川對林羽的毫不瞭解。
不得不說,溫子煜真的很會抓住林羽的心。
月夜下一雙明眸清澈如水,似是泛著水光。令誰看一眼,都會不自控地陷入這溫柔,不想也不願再脫身,林羽亦是如此,對視後,臉頰立刻泛起了紅暈。
“沒,沒有......”林羽避開了那目光,說話吞吞吐吐,“我,我真的太複雜了,我這個家,我這個人,都複雜到我說不來......我很感謝你一直,一直都在......”
“因為我真的很喜歡你,”
溫子煜情難自抑,喉結滾動,眼神已然滿是慾望,拼命地在林羽眸中尋找自己眼中洶湧的愛意。
距離越來越近,溫子煜的聲音也逐漸低沉了下來: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不管你再複雜,我都願意。我願意一直陪你,也願意和你一起面對所有事情,相信我,好嗎?”
最後的好嗎已經低如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