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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追看了一眼女帝。
女帝面容依舊，冷若冰霜。
郭追隨後便追隨秦鋒往外面跑。
武德司的千戶冷凝也跟著秦鋒到了府外。
姜伯符和姜伯文隨後走了出來。
他們看向秦鋒的眼神，充滿忌憚，也感到不可理喻。
這天下還是姜氏的天下嗎？
為何一個姓秦的閹人，能夠代天子裁決官員？
為何一個太監，可以無視皇家體面？
動不動就要對大臣們加以刀斧之刑？
這麼莽撞的大監，讓人根本無法適應。
“這閹雜，意欲何為？”
“當真無法無天了嗎？”
永王壓著聲音碎碎念。
音量低的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擁有兵權的並肩王姜伯文也不敢造次了。
他低著頭，雙手扼腕藏在寬大的袖袍之內，緘默不語。
其實永王拉攏這些官員前來給女帝施壓，無非就是希望能夠跟晉軍罷兵言和。
而且大夏朝廷之內，那些高冠博帶的高雅儒士們也認可永王的意件。
希望跟晉國言好，並且擇機讓晉王來皇城面聖。
但是，自女帝姜沉魚登基之後，她對晉國的看法脫離大眾。
晉國此前修書前來，希望得到大夏朝廷的糧草資助。
女帝姜沉魚就果斷的拒絕。
後來晉國公主帶使團進入司隸皇城，女帝更是對她們極為冷漠。
雙方說急眼，還在演武場上比試了一番。
那就徹底跟晉國撕破臉了。
這種整治頭腦，讓大多數自我鼓吹聰慧絕頂的文臣們看不懂。
接著，女帝在太玄宮的朝會上，竟然縱容大監秦鋒把康凌仲給砍了，潁川康氏九族，被統統拿下。
他們的家財也被武德司給查抄。
現在敖東城這邊的軍餉糧草，康閣老就貢獻了大半。
之後，女帝雪藏了相對保守的宇文博。
重用老將吳奎跟正義的年輕將領劉玄真。
一切的一切，都意味著女帝要走強兵強政的道路。
這正好是天下諸侯不願意看到的局面。
朝堂之上，官員們各懷心思。
其中必然隱藏著五大諸侯的耳目。
如今正趕上永王對女帝發難。
諸多大臣們也就聯起手來，趁勢出來刷臉了。
此刻，秦鋒提著劍凝視著府門外十幾位官員。
好傢伙，來的倒是齊整。
從六品到三品，排的整整齊齊。
分別代表著不同的階層。
管中窺豹，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永王招募這些人，顯然是做了許多工作，更能說明永王在朝中的影響力。
官員們都在等待，他們期待女帝示弱，將皇位禪讓給永王。
更期待女帝丟擲秦鋒做擋箭牌。
讓潁川派系將秦鋒虐殺洩憤。
等了半晌，秦鋒來了。
跟所有人預想之中的畫面截然不同。
秦鋒不是被捆綁著，而是拎著御賜帝劍，宛若金剛怒目，居高臨下的瞪著他們！
縱然是並肩王麾下的郝廷玉都覺得此時的秦鋒，給人一種莫敢直視的驚悚感。
官員們發現永王殿下也跟著出來。
他們臉上的憂慮之色稍有緩和。
一個個又鼓起了諫言的膽魄！
“大人，敢問陛下何在？”
說話之人位高權重，是大夏的吏部尚書，名叫吳鼎賢。
他是康凌仲一手提拔上來的人。
而康凌仲跟永王關係匪淺。
總而言之，他們都是一丘之貉。
“陛下醉心於軍務，無暇議政，特讓我前來招待各位大人。”
秦鋒面不改色，語氣之中崩著冷冽的殺機。
吳鼎賢眯著眼：“你？你如何招待？”
如今朝堂上的官員們也對秦鋒犯迷糊。
不敢直接衝撞激怒他。
畢竟康凌仲的前車之鑑，多少讓他們長了一點心智。
“沒什麼，無非是動動刀劍罷了，我是武德使，歷朝歷代，武德司的人只會做一些髒活累活。”
言外之意相當明瞭。
老子就是劊子手。
女帝姜沉魚雖然放權給秦鋒，可秦鋒也沒打算在這裡大肆殺伐。
他要殺人，何須等到現在？
何須有第三者旁觀？
事實上，秦鋒領會到了女帝姜沉魚的意圖。
無非是殺雞儆猴，彈壓這些迂腐之輩們見異思遷的邪祟之心罷了。
“呵呵！”吳鼎賢拂袖一笑：“武德使大人的威名，如雷貫耳，不過大人同樣兇名昭著。”
“怎麼？你要嘗試陛下的御賜寶劍鋒利否？”
秦鋒語氣愈發冷冽。
吳鼎賢面色大變，當即書歸正題：“本官不願意冒犯大人，只是本官有要事跟陛下諫言。”
“陛下很忙，你就在這跟我說吧。”
眼看秦鋒態度強硬，又發現永王跟並肩王都窘迫不已。
吳鼎賢也不敢太過唐突。
考慮到大家聚集再次的目的就是給皇帝施壓。
所以在府外高談闊論，效果也不錯。
罷了！
既然秦鋒這個閹雜想要在這裡聽，那正好他藉機把事情鬧大。
“大人可知，晉軍正在強攻？可知我敖東城的守軍傷亡慘重。”
“若是我們不跟晉國和談，只會徹底激怒晉軍，一旦敖東城淪陷，城內數十萬百姓將會盡遭晉騎屠戮。”
吳鼎賢語氣慷慨，越說越是激動。
秦鋒冷冽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銳利如刀的目光緊緊盯著吳鼎賢：“你說的那些，我當然知道！實不相瞞，在敖東城阻擊晉軍，就是我想陛下提的建議，你有異議？”
秦鋒沒有絲毫避諱，事實上，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能讓他有所避諱。
“武德使！你可知你的此舉是在玩火燒身！陛下聽信你的讒言，終是誤人誤己，誤我大夏百年基業！”
“如今晉國勢大，孤注一擲，他們已經不顧一切了。”
“我朝應當避其鋒芒。”
“本官要奏請陛下，跟晉軍和談。”
吳鼎賢語氣強硬，信心滿滿。
“本官也附議。”
“本官附議。”
“本官也要奏請陛下，摒棄前嫌，跟晉國締結盟好之邦。”
繼吳鼎賢之後，所有官員都擺出憂國憂民憂天下的憂鬱男形象。
彷彿大夏沒有他們，江山不安，社稷不穩。
秦鋒看著眼前這幫吃的肥頭大耳，油光滿面的官員，又氣又笑。
“你們當真是為了江山社稷？”
“武德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