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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爸爸的筆記,我沒有潤色,你們或許會折服,或許會驚訝,但那是另外一個世界裡真實的爸爸:
1978年9月1日、週五、天氣晴
今天是我初二開學的第一天。
我們的班主任劉瑾老師帶著一位個子很高、齊耳短髮卻又文靜、好看的女孩走進了教室,看到女孩的第一眼,我的腦海裡,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的詩句一閃而過。
同學們好!老師好!這是我們班新入學的李夢潔同學,大家歡迎新同學的加入。
立刻想起雷鳴般的掌聲,我們是農村中學,班裡沒有城裡女孩,見到這麼洋氣清秀的女孩子還是第一次。
同學們感受或許和我一樣吧,很興奮。
劉老師說:好了。
同學們才停止鼓掌。
黃曦,李夢潔同學和你同桌,哦,我立馬起身做到靠牆的位置,把外邊留給了李夢潔。
我是班裡個子最高的,被分到最後一位,此時我心裡暗暗高興。
一整天的課程我都在朦朧中度過,我不敢講話,也不敢舉手發言,只是在她出去的那個課間,急急忙忙去了一趟衛生間,並趕在她回到座位前回到了我的座位上。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只是覺得不要錯過了一分、一秒和她在一起的時光。
一天,我也沒有正視過她,只是偷偷的瞟著她。
覺得她的筆記記得挺快,而且字也很好看。
那一夜,我失眠了,心中彷彿有一團火,懵懵懂懂的中嚐到了一些甜蜜。
一種期待,一種思念,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走上來。
1978年9月19日、週二、天氣晴。
所有的美好都在這一天實現了。
今天,李夢潔終於開口和我說話了,這是她和我坐到同一桌上的第一次說話。
“黃曦,明天該我們桌值日了”,嗯嗯,早上我來開門,我還在條件反射中,這句話立馬跳了出來,“那好吧”李夢潔回覆到。
其實說完我就後悔了,因為我有晚睡晚起的習慣。
我們班全是住校生,班裡規定每兩人一組,值班一天,早上起早開門,下午放學打掃教室。
還有每節課間擦黑板、鎖門等。
沒辦法,和她分在一起,這種出力的累活必須我來幹。
1978年9月20日、週三、天氣晴。
早上五點鐘,鬧鈴就響了。
當時我眼都不想睜開,鬧鈴聲把寢室的同學都吵到了。
上鋪劉偉同學喃喃的說,你幹嘛?我今天值日。
值日也不能去這麼早吧?我不耐煩的回應,你睡吧。
說完,我端著臉盆去往宿舍旁邊的食堂走去,那裡有我們學校唯一的洗臉的地方,中間隔著學校的操場,食堂的東邊是一大片農田,學校條件很艱苦,宿舍里根本沒有衛生間,操場邊有個大公共衛生間,夏天還好,冬天就苦了我們了。
去趟衛生間都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此時正是黃豆快成熟的季節。
今天的天氣秋高氣爽,太陽已經露出了柔和的光。
我們宿舍在操場西邊,早晨迎著晨光。
向東望去,真的很美,一片一片金黃待收的黃豆,金黃和晨輝相擁、紅橙相會,遠遠望去,像一幅巨大的油畫。
我快樂的走著。
來到操場上,我被田邊讀書的身影吸引了,李夢潔!她在田邊晨讀呢。
她上身穿著翠綠色的上衣,加上黑色的長裙,手捧,在陽光下既優雅又美麗,我的心瞬間被折服了。
太美了,我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又恐驚嚇到她。
“黃曦這麼早?”
直到二班班長吳磊來喊了我一聲我才回過神。
“嗯嗯,今天我值日”。
我這才突然想起值日的事情,匆匆洗把臉衝向教室,開啟門,呆呆坐在教室的板凳上。
我知道。
我這是情竇初開了,深深喜歡上她,也是單相思,因為人家根本不知道我喜歡她,更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這是一種沒有公式可以破解的情愫。
78年10月4日、週三,天氣多雲
今天是國慶放假回校的第一天,也是公佈月考成績的一天,我很期待,這是李夢潔到我們班的第一次月考,我要證明我自己的優秀。
我知道李夢潔很用功,然我有信心考取級部第一名,我們二年級兩個班,學生有80多人,以前十次九次我是年級第一。
這次我也有把握。
下午第三節課,劉老師抱著厚厚一摞試卷走近教室,同學們,國慶放假前的月考成績各科的老師已經批閱好,上午我已經統計完分數,下面我把試卷發給大家,希望同學們把各科錯的試題認真再做一遍。
下面我按成績,喊到的同學上來領試卷,第一名李夢潔,第二名劉偉、第三名吳浩然……第七名黃曦,終於輪到我了,第七名?不會搞錯吧,黃曦!老師加重了語氣,李夢潔在桌子底下用腳踢了踢我。
到,我走到講臺,劉老師對我說:黃曦,這次月考不理想,你要認真檢查原因,把錯題改正好,直接交給我。
嗯嗯,我低著頭回到座位上。
我知道這次成績可能會有下降,那是因為我的注意力無法集中,但第一名還是能保住的,不可能落到第七名。
課堂上老師表揚了李夢潔同學,我心裡替她高興,感覺我們倆的距離又加大了,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心裡暗暗下定決心好好學習,重新回“第一”。
78年10月5日,週四,天氣晴。
今天早上我起得很早,不就是文科差了點,小爺多背就是了。
來到操場上,向東望去田邊依舊是李夢潔讀書的聲影,心裡想:乖乖第一名了還這麼用功,看來我不加油是不行了。
在操場的兩邊一個是她,一個是我。
中午吃飯時,發現飯盒裡有一把大白兔奶糖,還有一個加油的字條,那是農村孩子夢寐以求的奶糖。
我知道一定是李夢潔給我的,我急忙把它裝進口袋。
回到教室,我把一大半糖放進了李夢潔的書包裡,留下四顆糖果享受一下甜蜜生活。
後來李夢潔悄悄對我說,給你的為什麼要還回來?我笑了笑說:女孩子愛吃,你留著吃,我也留了幾個。
那是我長這麼大吃過最甜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