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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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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煩心極了,藍家的內門守衛竟然是一位分神境的老者,要高出他兩個境界,好幾次想溜進去都被提著領子給丟了出來。

“好你們個藍家,我師弟要是有個好歹,我把雲深不知處給燒了!”魏無羨怒髮衝冠,可老者僅僅給了一個雲淡風輕的眼神。

“你師弟好著呢,要你瞎操什麼心。”

魏無羨猴撓了一下空氣,對著老者惡狠狠瞪了一眼,不甘心地跳到一旁的樹梢上。

他就不信等不到藍忘機。

另一側,藍忘機迷糊糊地睜開雙眼。

扶正了抹額後望向窗外,看見高掛的日頭瞬間覺得不妙。

“醒了?學堂那邊老先生給你請假了,不必著急。”江景臉上掛著笑,將他白淨的藍氏族服遞給他,“乾淨的。”

藍忘機接過,放在鼻下聞了聞,確定沒有酒味後,迅速地給自己套上。

江景在藍忘機沒注意到的角落瞳孔擴大,他的手不便,無奈只能將衣物和皂角置盆中,用腳反覆撮洗……也幸虧藍忘機沒有聞出來。

江景長吁一口氣,“你若是還想去學堂,現在還趕得上下午的課。”

“不去。”

藍忘機回答的乾脆又利落。

江景被這乾脆的回答惹得發笑,“難得我們含光君也有想偷閒的時候,不去便不去。”

藍忘機得被那抹笑容吸住了眼睛,眼神釘在江景身上。

“怎麼了?”

藍忘機慌神,略作淡定,他也不清楚那一刻的心悸是什麼。

“我聞到了皂角的味道,料想這衣服是族中弟子用皂角泡過的。”

“我可不敢讓族中弟子知道他們敬愛的含光君醉酒的事,衣服是我洗的,應該是極乾淨的。”

“你洗的?”藍忘機語氣加重,給江景嚇了一跳。

難道是聞到腳氣了?……

不由分說,藍忘機拆開江景手上的繃帶,果不其然,傷口又全都裂開了。

藍忘機比江景高出半個頭,低著頭認真看江景傷口的目光極易被捕捉到。

江景心中漏了半拍,明明酒勁已經過了,難道不是醉了,是病了?

“不打緊。”江景支支吾吾,這氛圍令他很不自在。

傷口其實是昨天藍忘機倒下砸裂開的,為他換洗外衫加劇的,但是江景不敢說。

藍忘機沒說話,握著他的手心也沒有鬆開。

“……我給你上藥。”語氣溫柔略帶波動。

直到手上被上了藥又包紮好後,江景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藍忘機這是……內疚了?

更深的想法,江景是想都不敢想的,看向藍忘機的時候多了一份躲避。

“你多久沒有洗澡了?”藍忘機做完一切後突然發問。

“唔……三天……四天?”江景試探地回答,總不至於因為自己身上有味道就把自己趕回原來的住所吧?

“我帶你去洗澡。”

河流悄悄地移開薄薄的霧紗,像龍蛇緩緩遊動。春風習習,帶著冷意吹過河面。

遠處有空靈的鳥叫聲響徹整個雲深不知處。

河水冷的刺骨,江景咬著牙被藍忘機拖下水。

不洗澡,藍忘機就可能會趕走他。之前對於住哪都隨意,現在心底有個聲音要求自己,留在內院,留在他……

瘋了?江景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了一個激靈。

“冷嗎?”藍忘機慰問道。

江景啥都不說,只是跟著往深處走。

暗處,魏無羨仍對眼前的一幕有點不可置信。

江景chi裸著上身,露出結實的胸膛和優美的人魚線,可這些都不足以讓他驚訝。

令他驚訝的是,藍二竟然在給他師弟搓澡!

魏無羨此時震驚得下巴都能拉到地上,這還是那個跟自己斤斤計較的藍忘機嗎?

藍忘機的雲紋錦緞衣襬漂浮在水面上,因為被打溼的緣故,緊緊貼合在藍忘機的腰腹上。

江景僅回頭看上了一眼,連忙別開頭,非禮勿視。

深呼吸好幾次卻仍安不下心神,僅僅那一眼就在腦海裡再也揮之不去。

“怎麼了?疼嗎?”

不是,你聽聽這時候你說的是人話嗎?江景尋思。

“轉過來。”

“不必!”江景斬釘截鐵,他現在心底有個聲音,總髮出一些令他頭疼的想法,想要控制好這個念頭,經不得任何誘惑。

藍忘機嘆了口氣,大手抓過江景線條好看的肩膀想將他身體扭過來。

江景拼死掙扎,兩人要真有什麼牽連他怎麼跟魏無羨交代?

這是魔道祖師的世界,他牽扯進來算怎麼回事?

“撲通”一聲,兩人相繼被絆倒,藍忘機的手臂在一旁的岩石上擦出了血。

“我……”

噩夢再次籠罩而來,學校後山漆黑的水庫,背後探出的手臂,藏身於暗處的影子。

水,黑水,像是蝮蛇的體內……絕望……無助……死亡

危機時刻,江景被藍忘機一把撈起。

不過才到腰腹部的深度,江景竟然會因為絆了一跤而差點溺水。藍忘機也是深感無奈,不是說,雲夢整座城都是建立在水上的嗎?

怎會有人如此畏水?

兩人的姿勢好像又回到那日酒醉之後,不過不一樣的是,江景倒在了藍忘機身上。

江景害怕的發抖,全然不清楚兩人現在的姿勢有多曖昧。

“嗷嗚”魏無羨的震驚難以用語言形容,忙捂住自己的嘴,藍忘機這麼……

為了護住自己最後的純潔,魏無羨悄然退下,嘴角仍掛著笑意。

魏無羨心中十分愉悅,江景不僅沒事,還跟藍忘機關係“不淺”,今後可有人護著他了。

終於不用時刻提心吊膽這個愛哭鬼啦,藍忘機修為不比自己弱,定是能護好江景的,屬於他的清閒時光終於來了!

魏無羨忍住翻個筋斗的衝動,迫切想回去跟師姐彙報這邊的情況。

可還沒等魏無羨將開心的心情傳達給師姐,一群熱鬧拖住了他的腳步,江澄的怒吼聲從人群中傳來。

“金子軒!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打你?”

“江大公子未免有些太過易怒,在下不過說了句實在話,我與你阿姐的婚約本不是我所願,如今提出解開婚約對大家都好。”少年一身白色貼身錦衣,腰間掛有圓潤翡翠,男身女相,長得可謂是秀氣。

“你!……”江澄想衝上去,卻被江厭離拉住。

“啪!”

一巴掌猝不及防狠狠地扇在金子軒臉上,周圍人群一瞬間安靜下來。

魏無羨扇得手痛,但怒目仍死死地定在金子軒上,區區金身境真是大膽。

“魏無羨!”

金子軒二話不說便要還手,卻被更快的魏無羨戛然截住靈力。

一個漂亮的後肩摔,金子軒被摔得七葷八素。

“阿羨!不要——”江厭離急忙出聲止住。

魏無羨委屈極了,看著師姐的臉龐眼角泛紅。

師姐受辱,眾人前要被退婚,他恨不得此刻活剮了金子軒才痛快。

“金公子,如你所願,今後你我二人的婚約和平解除,鬧成這樣難堪的場面實在是對不住,我這就將阿羨帶回去教訓。”江厭離黯然神傷,目光看向金子軒不再留戀。

她從小就幻想的夫君,打從及笄時,“金子軒”三個字已在她心口住下,這麼些年,也該放下來了。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江厭離抹開眼淚,抓著江澄和魏無羨的手就往外跑。

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闌干。

涼亭。

江厭離把頭埋進臂彎中哭泣。

竹葉間隙流下幾汩陽光,飄飄灑灑地落在少女的髮髻,倒也說了些安慰的體己話。

魏無羨轉開話題,直言道:“我找到景哥兒了,他……”

江厭離抬起頭,收好眼睛裡的悲傷,擔心的問,“景哥兒怎麼了?”

“他戀愛了。”

“什麼?!”江家姐弟兩人眼瞳瞪大,江厭離甚至連難受都忘記了。

“是哪家的姑娘?”

“什麼姑娘啊,就是藍家的那位,你們見過,含光君——藍忘機。”魏無羨聲音響亮,言之鑿鑿。

江厭離和江澄在風中凌亂,江景是斷袖?以前怎麼沒一點發覺,而且這才幾日?藍家的含光君竟能對他……

“你可別胡說!”江厭離語氣有些責備,她太清楚阿羨了,做事沒個著算的,想到啥就是啥。

“我沒亂說”魏無羨四下瞧了瞧,確定沒人後把頭側偏,放低了聲音。“我可看見兩人在一起共浴,江景師弟的身體還壓在藍忘機的身體上……”

江澄只覺得荒謬,感覺自己再難像以前那樣正視堂兄。

而江厭離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後邊臉紅撲撲的不斷詢問細節,不知哪來的動力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回頭我就讓爹爹來藍家提親。”

“啊……師姐,你有沒有想過,江景師弟是被提親的那個……”

江澄全程一直黑臉。

江厭離則滿臉紅透,小聲地回了句:“那我讓爹爹多備一些嫁妝。”

江景父母去的早,要讓他清楚,蓮花塢一直是他的家。

江厭離想得長遠,很多細節都要考慮到位,失戀的陰霾暫時被壓制下來。

頭頂春色妝扮的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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