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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笙滿口不情願:“那個賤人就是該死!”
“嗯?”
男子輕抬眼眸,聲音磁性而又沉穩,使得蘇笙心頭一顫。
“你若是執意要去惹她,那我們兩個也活不了多久了.”
男子將手中的酒碗舉起,一飲而盡。
蘇笙滿是疑惑和不解:“楚御大人,您也是最高階帝級強尊,品級也比那小賤人高,為何要怕她?再說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廢柴,定是這幾天吃了妙藥,偽裝自己的天賦!”
楚御站起身來:“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蘇酒了.”
說罷,便消失在了蘇笙的識海內。
……
沐晨國內,扶酒在陰陽師大比上成為最後贏家的事已經瘋傳開了。
大部分人都認為她這是取了什麼捷徑或藉助了他人的力量,只有極小一部分人支援扶酒。
蘇齊賀很快也知道了這件事,他凝著眉頭,把扶酒叫過去問話。
“你參加沐晨國陰陽師大比了?”
蘇齊賀嚴肅問道。
扶酒微微頷首:“女兒也不是有意要隱瞞您……”
蘇齊賀難掩激動的眸子摩擦出了火花,他緊緊握住扶酒的手,笑得合不攏嘴:“我女兒真是太棒了!”
扶酒:“?”
這咋跟想象中的不同啊!
反應過來後,扶酒也淡淡地笑起來。
父女倆其樂融融的溫馨場面被躲在外院牆後的蘇笙盡收眼底。
她不爽地皺起眉頭,眼神中充滿了憤恨。
扶酒察覺到了這不善的眼神,回頭望去——
一抹黑色的身影極速掠過,在這極短的時間內,扶酒捕捉到了黑色蒙面佈下的那雙深黯的眼眸——果然是她,蘇笙。
扶酒瞳孔不經意地微微一縮,眸底有道凌厲的光芒閃過,她連忙召喚出了蠱雕,跨坐上了它的身子:“追.”
蠱雕扇動翅膀,帶著扶酒追了上去。
蘇齊賀:“?”
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輕生呢喃:“上古兇獸蠱雕……”
……
“都說過了讓你不要惹她,看看,你現在惹上麻煩了吧?”
楚御諷刺地說道。
蘇笙氣喘吁吁地在林間跑著,一聽這話,火氣便上來了,但她還是換上了一副尊敬的口吻:“楚御大人這話說得不是,你我是共生體,所以不只是我一個人遇到麻煩了.”
扶酒載著蠱雕落在了蘇笙的面前,蘇笙下意識地想跑,卻又想起了楚御,她怕什麼?楚御和她有共生契約的,她死了,楚御也活不了,更別提重鑄什麼肉身了。
所以楚御一定會幫她。
她想再對扶酒發起攻擊,卻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絲毫呼叫不了,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扶酒走去——這是楚御,是他控制了她的身軀!
蘇笙想開口怒斥楚御,但楚御的靈魂強制性將蘇笙的靈魂壓了下去,蘇笙只能有自己的思想,卻做不出任何行動。
“不如我們合作?”
“蘇笙”的臉上顯出一絲詭媚,她勾著豔紅的唇,在距扶酒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
扶酒將蠱雕召回了守護印中,清冷絕豔的臉上不帶任何情感:“你是誰?”
她冷聲問道。
“蘇笙”嘴角依舊噙著笑,眼眸忽地變成深藍色:“魔尊楚御.”
被壓制的蘇笙猛然一驚,跟著她那麼久的楚御竟然是魔尊!楚御從來都沒有向她提起過自己的身份。
“你呢?”
“蘇笙”看向了扶酒。
扶酒輕啟薄唇:“蘇酒.”
“蘇笙”趣味地打量著扶酒,堅定地說:“不,你不是.”
扶酒蹙眉:這麼快就暴露身份了?
但她表面上還是強裝鎮定,冷肅如冰:“那我是誰?”
“蘇笙”搖了搖頭,道:“這正是我想問你的.”
“無可奉告.”
扶酒淡淡道,隨後,她又想起了楚御說的第一句話:“合作什麼?”
“你若願意判離人族,與我裡外吞噬人族勢力,等魔族拿下人族的地盤後,我封你為魔族大護法,有數不盡的權利.”
“蘇笙”舔舔唇,貪婪霸佔了那一雙深藍色的眸子。
然而,扶酒的話卻打斷了他的美好幻想:“我不會做人族叛徒.”
說罷,她抽出腰間隨身攜帶的玉笛,向“蘇笙”的要害處擊去。
“蘇笙”向空中一躍,輕巧地躲過了扶酒的攻擊,下一秒,她消失在了空中,只留下了一聲輕笑:“不合作就不合作嘛,何必打架呢?”
……
林影憧憧間,扶酒摸索著路線,無意到了一個池塘。
此乃望月池,池水漾著粉色的波紋,像柔軟的玉,璀璨的珠,泛著神聖的光,似是可以泯滅人類的一切慾望,使人永遠沉淪在這池水中。
池中央,一抹白色身影屹立於皎月之下,三千銀絲覆於肩背,似九月謫仙,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過來,少年緩緩地轉過身,一雙天青色的眸子如琉璃般剔透,似將整個江南侵入眼底。
他薄唇微抿,睫毛輕顫,身上不染一絲雜塵,像是畫中的人物。
扶酒對上少年的目光,瞳孔驟縮,紫色漸漸侵佔了瞳眸,無數記憶在她腦海內拼接,她的聲音竟有一絲顫抖:“阿厭.”
少年怔愣了一秒,快步上前,一下擁住了扶酒,他緊緊摟著她,生怕她會消失似的,哽咽的聲音中夾雜著委屈,卻也是清冷絕塵:“酒兒,我就知道,你還會在的.”
扶酒的上一世,被實行絞刑的那天,她在刑場上,望著場下的他,擠出最後一抹如平時一般的笑容,他想要崩潰的大喊,可她卻先一步用自己最後全部的靈力暫時封了他的口,他親眼看見她被絞殺,魂飛魄散,心中的灰也死了。
往後,扶酒生前的話時時迴盪在他耳邊:“你要成為仙尊,就可以統領眾仙,保護你想保護的人.”
於是他潛心修煉,等到了老仙尊選人繼承這個位置的那一天。
那一天,仙庭裡擠滿了人,各個前來競選的仙家無不是想要得到更高的權利和地位,唯有他——一個面容冷峻的少年,眼中全然沒有旁人的私慾。
最後,他贏下了比賽,成了新一代的仙尊。
他成為仙尊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要下凡找她,他將仙界的眾仙託給了自己的忠實下手替自己管制。
如此的緣分,如同天意中的冥冥註定一般,他剛下界,便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你這是,成為仙尊了?”
扶酒輕輕推開了少年,笑著問。
蕭厭頷首:“如阿酒說過的,要成為仙尊,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他淡笑著望向扶酒:“酒兒從前保護我,現在該輪到我保護酒兒了.”
扶酒莞爾。
……
二人藉著皎白的月光,在林中渡步,扶酒給蕭厭講自己重生後的故事,蕭厭則給她講她不在九重天后天界的變化。
浸在月光的溫柔中,二人不時眼神相撞,彷彿又看到了曾經的彼此。
“我該回家了,不然我父親要擔心我了.”
扶酒抬頭望了望月亮,有些不捨道。
“讓我做你的式神吧,我再也不要你離開我了.”
蕭厭天青色的眸子閃著光,似一對經精細打磨的玉石般明亮透徹。
扶酒勾唇:“好.”
蕭厭抬手,伸出指尖在扶酒守護印的位置輕放,守護印立馬顯現了出來,是一個銀白色的烈焰之狀,他的指尖周圍縈繞著一圈圈的流光,如數被扶酒的守護印吸收,亮起了璀璨的光芒。
剎那間,萬物無光。
“我以我的神識為契,契約生效.”
蕭厭收回手,身形消散。
扶酒看著識海內朝她招手的蕭厭,笑意愈濃。
“阿酒,帶我回去.”
一聲少女銀鈴般的輕笑落入了沉浸在月色中的林子裡。
……
蘇家大院裡,依舊燈火通明。
大門並沒有關上,扶酒剛一推門進去,就被一個人拉住了手腕,帶著她向一間房子裡躲去。
這個時候扶酒才看清了拉著這自己的這個人——是白婉兒。
白婉兒神色有些慌亂:“小姐,您還記得陰陽師大比上第一輪遇到的那個地級四品陰陽師嗎,那個青雲派的大弟子,青雲派來蘇家找您償命了.”
扶酒蹙眉:“來了多久了?在哪兒?”
“來了有半個時辰了,都被老爺帶到接客廳裡去了,青雲派掌門也來了,還來了什麼好多長老,他們說不把您交出來就掀了蘇家.”
白婉兒滿臉的憂慮。
“真是好大的口氣,我去找他們會會.”
扶酒走出屋子,向著迎客廳大堂的方向走去。
白婉兒本來想勸阻,可看著扶酒的背影,還是把想說的話嚥了下去,堅定地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