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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海棠樹新抽的嫩枝隨風飄舞，四下無人，整個院子顯得靜謐又安逸。
“小姐，坊間隱有傳言，您和二皇子情投意合。屬下查探到是蕭晴兒身邊的婢女去黑市收買了些人，散佈出去的。”角落黑色暗影正在悄悄向主子彙報情況。
不染坐在夜閒閣的二樓，倚在窗邊貴妃塌上，俯看侯府的景色。
聽著這話並不意外，上一世自己沒有覺察這本就是有人故意傳出來。
自小那麼柔弱，她說自己的身世可憐，父親不疼母親不愛，只有不染一個朋友.....呵，現在想想都是笑話。
染染心裡想著，面上不動聲色，說，“既如此，也不必多費力氣，就去黑市買些嘴巴伶俐的，就說....”
她黑亮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無奈，上一世自己怎麼就那麼傻，從沒在乎過這種傳言，卻不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的道理。
“小姐，想要她們怎麼說？”
“就說選夕那日，是蕭晴兒護在二皇子身前，再加上那些傳言編成一個故事，
賣給說書人，嗯？”說著不染狡黠的眯眼笑了笑。
“是，小姐，屬下明白”，說完又一愣，“小姐，有人來了。”
“嗯..”，隨著腳步聲漸近，那黑影悄悄隱匿在了角落。
“小姐，您該飲湯藥了。”夏冬輕輕敲了外間的門。
她讓小丫鬟進屋，卻是呆了一瞬，這丫鬟頭頂的那一縷黑氣是什麼？！不是實體。
是...氣體？哪來的？她頭頂著火了嗎？沒有味道啊。
目光一轉，看到她手裡的藥湯，微微蹙起了眉，“不是說了，不需要再用藥麼。”
夏冬忙跪下直說：“老夫人說小姐從小都沒磕碰過，今次突然受這樣的罪，怕對女子根本有損害，所以吩咐奴婢務必日日熬這補藥來，請小姐恕罪。”
“罷了，先端過來吧”不染捏了下眉心，心道上一世自己對這些身邊人向來是不操心的，到如今恐怕是要換上一換，那黑氣，不對勁。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以看到這個，可是能隱隱覺到不適。
接過碗，卻沒有喝，只問：“這藥都經過哪些人手？”
丫鬟撲通一聲又是下跪，“小姐，都是經由奴婢一人手，因為是小姐用的藥，所以都是在咱們院自己熬製。”
“這麼說來，就只有你一人有機會投毒咯？”不染微抬下巴，一雙杏眼審視著下跪的人。
“小姐，奴婢不敢啊”，夏冬心裡慌張，雖是下跪姿勢，但在聽到不染的話以後整個人也是不住的顫動，眼睛也四處亂瞟。
“來人，拖下去，審”，此時跪著的夏冬才發現角落陰影裡有個影子往自己這邊走過來。
嚇得夏冬直叩頭，“小姐，小姐饒命啊，小姐，奴婢知錯了，求小姐饒了奴婢吧。”
丫鬟也想不到自己第一次下毒就被小姐察覺了，蕭小姐給了很多好處，但是她們關係很好，自己怎麼敢說是她。
聲音擾的她的黑氣愈發濃郁，不染食指抵唇，比了一個讓她噤聲的手勢，後又開口，“是誰？”
簡單的兩個字彷彿是啐了寒冰的鉤子，直鉤的人心尖兒發顫發寒。
丫鬟從沒見過這小姐還有這樣對別人的時候，頓覺不妙，連忙招認，“是表小姐，她給了奴婢一支簪子，
小姐，這是奴婢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求您繞奴婢一次吧。”
她不敢承認其實已經給蕭晴兒傳遞多次侯府後院的訊息了。
“哦？就一次？”染染面無表情，那丫頭連頭都不敢再抬了。
深怕自己再說出什麼來，只覺得小姐與之前相比大不同了，好像能看透自己的豬腦子。
丫鬟不斷磕頭認錯，“是...是..是奴婢錯了”。
見這丫頭不說實話，不染輕輕掃了一眼，就有人把礙事的東西拖了下去。
想來這丫鬟也是知一不知二的，不值得再費什麼功夫了，只是身邊總要有些得力的人手才好辦事。
思及此，不染便動身去了自己祖母的福壽堂。
老太太正坐在太師椅上品今年新茶竹葉青，丫鬟跪在一邊給她敲膝，聽到自己寶貝孫女來請安，老臉笑得一臉褶子，慈愛的老太太眉眼彎彎的看著進來的孫女。
染染一進門就注意到了那邊做茶的丫鬟，她身上隱有黑色的氣懸於頭頂。
“染染乖孫，怎麼這麼早就過來啦，你剛病癒應該好好歇息才是，祖母一把老骨頭了，安不安的都這樣啦。”
“祖母~您可是咱家的老壽星啊，孫女一天不見您就想念的緊。”不染看著面前老太太的慈愛之情不禁眼眶有些微溼。
母親去世的早，父親早年在外征戰，家裡全靠祖母老人家一力支撐，把哥哥和自己都養的白白胖胖，年歲大了，她老人家換來了不少積年病痛。
丫鬟已經捧了一杯熱茶端給不染。
“喲，小嘴巴甜的，還是咱們不染說的話祖母最愛聽，哈哈哈~”老太太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兒。
親暱的拉著不染的手讓她在身邊坐下，然後道：“染染啊，祖母看你院裡伺候的丫頭太少了，
上回蕭晴兒那事那些個下人也太不守規矩了，祖母覺得應該趁早都打發了去，你覺得呢？”
“祖母，孫女也正有此意呢，”染染心道我家老太太真是心思透亮。
上一世自己怎麼就那麼蠢笨，也是請安的時候太太提出要換了下人，自己居然還念著有些人是蕭晴兒送來的，卻沒有答應。
“還有一事，祖母把孫翠花接過來了，算著日子再有一兩日就會到，她這次來還帶來了她那個小孫女，你小時候見過的，可還有印象？”老太太撫著不染的小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