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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樓道里光影昏昏暗暗的,只有教學樓前廣場上一盞大的白熾燈亮著,但照到他們這裡的光也堪堪有限。
祁星和付白榆站在樓梯邊,完全隱在暗中;何煜和林薇站在走廊靠邊,有幾縷光線照映在身上。
聽到何煜的話,幾人都是一愣。
祁星轉身不可置信地看著何煜,這小子在搞什麼?這是要她微信的節奏?
一般學生時代對誰有點意思都會託同學朋友去要個聯絡方式什麼的,祁星也不是個傻子,她怎麼會不明白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想起前世,還是她主動的,這一世居然顛倒過來了。
別說,有點解氣。
所以她很有骨氣並且得意,還特地清了一下嗓子道:
“咳咳,我不用微信,一般都和人用驛站聯絡。”
說完這句話,她在心裡狠狠笑了一下,只是沒出聲。
可她身邊的一個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付白榆對她的回答顯然很滿意,微挑了下眉看向何煜,那眼神好像在說“怎麼樣,她不給你吧!可是我有。”
何煜其實壓根就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更何況一個眼神。
他站在原地抿抿嘴唇,心裡有些失落。
明白人都能聽出這是拒絕之詞,既然人都拒絕了那還有什麼再去要的必要。
其實他看見過祁星玩微信,所以才更失落。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沒什麼機會了,畢竟這不是第一次被拒絕了!
接二連三被拒絕,那就是說這個人對你真的沒意思。
何煜頓了頓,平和道:“好,等你註冊了我們再聯絡。”
他還是想維持一些體面。
祁星愣了一下,沒有說話,無所謂地轉身離去。
付白榆看著何煜,忽然有些同情,無奈地搖搖頭,對他說:
“小子,你還是好好學習吧!她不適合你。”
何煜冷笑了一聲:“那就適合你嗎?”
付白榆挑挑眼皮,這小子前後不一啊,剛剛還一副誠懇的模樣,喜歡的女孩兒一走就立刻換了一副面孔。
他覺得有些好笑,甚至幼稚。
但下一秒,他走過去,散漫道:
“我算過,我和她的八字特別合!天上地下只此一對!”
何煜:“……”
林薇:“……”
一直沒有出聲的林薇突然插話道:
“你們不是表兄妹嗎?”
付白榆笑了笑,無所謂地聳聳肩:
“謠言而已,其實我們是……”
他停頓了下,看到何煜這張臉,不知怎麼的就有些討厭,想了想道:
“……我們是娃娃親。”
何煜:“……”
林薇面上訕訕地笑了笑,不過心裡還是很開心,她知道何煜和祁星是不可能了。
就在付白榆還想說些什麼時候,一道粗暴地喊聲從下面傳來:
“付白榆,你在上面幹什麼呢?磨磨蹭蹭不下來。晚了,回家我不給你開門啊!”
獨自下樓梯的祁星下了兩層樓才發現身後沒有人跟著下來,不管不顧地就一嗓子喊了上去。
樓上的三人皆是一怔,這嗓門就還……挺大的。
但付白榆的反應更讓那兩個人感到不可思議,只見他衝下面立刻討好似喊了一聲:
“馬上下去,等等我。”
然後一步三兩個的臺階跑了下去,完全不像整日坐在教室後面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大少爺。
林薇指著那道消失的背影說:
“他……是不是有點狗腿了?”
何煜淡漠地望了望那一閃而過的身影,神情清冷地下了樓梯,林薇立刻跟了上去,兩人仍然一路無話。
……
付白榆趕上祁星時,她已經走到校門口了,今晚劉管家沒來接,不知原因。
兩人便一路走著回去。
祁星雙手揣兜,靜靜地走在前面。
路燈灑下的光透過光禿禿的樹幹被分成一段一段的,枝影似線條一樣落在她身上,周圍是小吃攤,人來人往。
付白榆跟在她身後,突然覺得人間煙火味十足。
他嗅了嗅空氣中旁邊飄來的小吃味道,雖然夾雜著冷氣,心裡卻很暖。
“祁星。”他出聲喊了她的名字。
祁星走在前面,縮著脖子回頭,蹙著眉有些急地問:
“怎麼了?”
她有點凍臉,只想趕快回家。
付白榆指著一旁的烤紅薯攤,問:“你吃嗎?”
問完也不等祁星迴答,就獨自走了過去,問老闆買兩塊烤紅薯。
祁星走過去,聞見香甜氣味確實有點饞,心頭間那點急躁也沒有了,在一旁挑著說:
“那個那個好。”
挑完,祁星抬眼,衝付白榆道:“各付各的啊!”
“……”
付白榆沒好氣道:“我請你!”
一聽這話,祁星收手機那叫一個快,立刻換上一張笑容滿滿的笑臉,甜甜地說了句:
“謝謝,付少爺。”
有點違心,說完就立刻轉身離開了小攤,捧著紅薯湊到鼻尖聞了又聞,最後露出滿足的笑。
付白榆今日心情不錯,不和她計較,就一直跟在她身後,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不曾錯開一瞬。
他想,等辦完事,要不談一場戀愛?
想到這裡,他忽然開口問祁星:
“你談過戀愛嗎?”
祁星一邊啃著紅薯,一邊不上心地答:
“你不是都知道。忘了?”
他當然沒忘,其實話一出口,他就感覺到不對,祁星不是跟他講過那些狗血事嗎?然後就想起了何煜,忽然覺得有些晦氣。
付白榆想了想,又問:“那你這輩子想談戀愛嗎?”
祁星不假思索:“不想。”
“……”
“為什麼?”付白榆疑惑地問。
祁星覺得他話有點多,瞥了他一眼說:
“你說我現在談戀愛算什麼?”
“算什麼?”
“算早戀!”
“……”
好吧,付白榆無法反駁,不過……
“那也就是說你以後會談?”
沒想到祁星的回答依舊是:“不談。”
付白榆突然有點洩氣,但沒表現出來,仍繼續問:
“為什麼?”
祁星剛嚥下一口紅薯,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回頭去打量付白榆。
“你剛剛下來那麼慢,不會是看上了何煜的青梅竹馬吧!你想和她談戀愛?”
她覺得今晚的付白榆太可疑了,一反常態地問談不談戀愛的問題,絕對有鬼。
往往丟擲問題的人,他八成也有些這些問題。
付白榆不知道她這是什麼腦回路,十分無語地將手裡還沒吃的紅薯一併塞到了她手中,雙手插兜大步走進了小區。
祁星卻像燃起了全身的八卦之魂,小跑著在後面追問。
“你和我說說,我不告訴別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