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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需不需要為您添件衣裳?”
她們此時正在回安城的路上。而這一路上風雪交加,車簾時不時就被吹起來,姬無霜未拿手爐,前幾日又身體欠佳,月生怕她感了風寒。
“不必,派人去最近的鎮上買多買幾件襖子,分給士兵。”
“是。”
軍隊於秋末前往邊疆打仗,所帶厚衣裳不多,也未曾想到今年冬天如此寒冷。
但即使寒冷,路程也不能停,明日,必須抵達都城。
“丞相可來訊息了?”
“來了,說是朝中一切安穩,就待您回朝了。”
“嗯。”她放下茶盞,“待會兒沿路暫休的時候,讓姬玦來找我。”
“是,屬下再去備一手爐來。”
“嗯。”
姬玦和幾位軍師坐在一馬車上,聽著他們的爭論,竟也睡了過去。月生來叫他時,還差點流出口水來。
姬玦一上姬無霜的馬車,從笑著一下子變為嚴肅,不免讓姬無霜看了想笑。
“姬玦,你說孤是不是應該讓你去學戲曲,你這變臉倒是挺快的。”
姬玦接過她遞給自己的手爐,放在腿上捧著。
“孃親開阿玦玩笑。”
“孤說的是實話。你對這方面有興趣嗎?”
姬玦半邊向右抬頭想了想,搖了搖頭:“孃親,阿玦更想學書法,先生說阿玦的字太醜了。”
說完,姬玦從衣領裡掏出一份字給姬無霜看,深怕她不信自己字醜,怕不讓他練字。
姬無霜一手拿著宣紙,一手捏捏眉頭,又勾起嘴角看著他。
“好,孤答應你。”
這字,確實醜的無法形容了。
醜到想笑。
“回去就給你找先生教學。”
“謝謝孃親!!”他放下手爐抱住了她的胳膊。
興奮勁過了,才發現自己抱了孃親,立馬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娘…孃親,我不是故意的。”
姬無霜有潔癖,這是整個羽朝都知道的事。她不喜歡任何人靠近自己,更別提貼在自己身上了。
但姬玦想:我好歹也算個兒子吧……應該不會……
“無礙。”
得到這兩個字的姬玦如釋重負,畢竟姬無霜可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
“陛下,可要啟程。”月生的聲音響起,拯救了姬玦不知說什麼的尷尬。
月生哥哥,你,是我的神!
“嗯”姬無霜回了他一句,又轉頭看向姬玦,“剛才聽月生說你很困,但孤看你這圓溜溜的大眼睛愣是沒有一點睏意。”
這哪能怪他呀!這…軍師們還有催睡能力的事他也不知道啊。
“我…”
“算了,你不困孤困了,從現在開始噤聲。”
得了,好不容易想的理由也不用說了。
接下來的一路上除了車轅的聲音,什麼都聽不到。
姬玦想探頭看看外面的景色,卻又顧忌到怕進了冷風弄醒姬無霜,最終這個想法也被他親自抹殺掉了。
好無聊啊…太子的人生也是如此的悲慘~~
山藏陽,月攬星。
姬無霜醒來之時已入夜,她鬆鬆斗篷,想讓身上的燥熱消散一點。
轉頭卻看見姬玦張著嘴巴頭歪在馬車上睡著了。
姬無霜曾經聽說,張著嘴巴睡覺長大的孩子可能不好看,她想了想,把下巴給他按了上去。
結果剛按上去,就又掉了下來,還把口水流到了姬無霜的手上。
姬無霜:“……”
她拿手帕一擦,疊好,就扔到了一旁。
“姬玦。”
他噔一下坐直身,“娘,孃親。”
“你餓了嗎?”
姬玦哭笑不得,合著叫他起來吃飯的。
“阿玦不餓,阿玦想睡覺。”越說到最後聲越小。
姬無霜看了看他,也沒反駁:“好。”
夜晚根據預先準備好的路線到達了歇腳的客棧,姬無霜看著睡的正香的姬玦,一把抱起來。
“月生。”
“奴才在。”月生替姬無霜掀開簾子。
姬無霜走路快又穩,就連被放下床榻時,姬玦也未醒來。
安頓好姬玦,姬無霜習慣性的泡了澡。
她松下長髮,放鬆身心於這熱湯中。
姬無霜長的美豔但有攻擊性,膚白勝雪,身高要比平常女子高一掌,因此姬玦常常評價姬無霜黑金色的龍袍很襯她。
帶給人一種不容人褻瀆,至高無上的神明一樣的感覺。
今夜,姬無霜休息的很早,沒有看剩下的奏摺。
或者說,她在等人。
外面的風勢漸漸大了起來,一片青葉從半開的窗戶吹了進來,月光下,窗戶外的黑影格外顯眼。
“姬無霜,既未眠,又何必等我去找你。”
“怎麼,這麼沒有定力?”
“徒弟才死了兩個,就坐不住了?”姬無霜略帶嘲色,起身攏衣,拔劍與之對峙。
“月無檀,讓我來看看你有什麼長進!”
砰的一聲,窗被踢出。
劍格擋於竹林之間,風勢迅疾,青葉紛飛,姬無霜單腳落地,仰身借力於腹,繞其背後,出劍刺殺,月無檀順勢格擋,退至於身後青竹杆上,借力反攻,姬無霜側身別劍,兩人不斷纏鬥。
但並未持續太久。就在銀光乍現之際,血色溢位,月無檀狼狽倒地。
“還是個老廢物,去見見你的兩個徒弟吧。”姬無霜用他的衣袍擦乾淨了自己的劍,“正好你也想他們。”
“哦對了,姬氏一族有沒有告訴你,姬氏在世中人,孤最不好惹。”
她半蹲下來,揚起一個明媚的笑:“下輩子可要記得離孤遠點哦。”
她起身的瞬間拔出劍砍下來他的頭,又擦了擦。
自言自語道:“畢竟砍頭是件大事,劍乾淨點是對將死之人的尊重。”
回了屋,簡單的擦拭身體,便關了窗。
和衣而睡,放空了思緒。
至於外面的屍體,月生自會處理。
次日一早,天光未亮之際他們便動了身。
姬玦顯然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姬無霜捏了捏他的臉。
“孤不常看你,不過你這樣子,每日的晨練有練嗎?”
“有的,孃親,夏翎姐姐有教我,還有夏洲哥哥。”
“嗯。”
姬玦看她還有點不信,想自證一下,但他實在太困了,撐不住睏意,又睡了過去。
姬無霜看著他天天睡,怕不是要睡出毛病來。心裡想著等回了都城得找趙太醫問問,畢竟他在這方面經驗老道。
“小心!有刺客!”
來人握長綾,一手將軍隊前列之人打到一旁,另一手長綾直擊姬無霜的馬車。
月生見狀,剛想出手就被姬無霜叫住,待到長綾穿過車簾剛纏上她脖子三圈時,姬無霜笑著感受著窒息感,在快要纏到第四圈之時右手衣袖滑出短刀,劃斷了這長綾,並拋於空中置於左手,右手順勢拉住長綾往馬車裡拽。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
“啊!”
那人一下就被帶到了馬車裡…姬無霜懷中。
“妹妹,孤賭的就是你這長綾快到底了…”
姬無霜在她到懷裡的那一刻放下了刀,掐住了刺客的脖子,體驗窒息感的人從姬無霜,變成了她懷裡的妹妹。
“告訴孤,誰叫你來的?”
她死死咬著嘴唇不說。
“孤特意沒有掐特別緊,就是為了讓你說話。”她附在她耳邊笑著,“不過你既然這麼不想活,那就去死吧。”
她手一緊,不過半分,懷中的人沒有掙扎的動靜。
“叫前面士兵儘快整理,有傷的送到下一個回程隊,不可耽誤程序。”
“還有,傷亡計程車兵一一上案,回去重金重禮安撫。”
“是!”
她看了看懷裡的人,隨意的將她安置在了一旁,掀起旁邊的車簾,看到遠處樹上的人影消失,這才放下了簾子。
看來都城的好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