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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尉歲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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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年很懂得如何讓尉歲心疼——尉歲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好比此時。

他給樓年打電話:“分手吧。”樓年沒回,但電話那頭聲音嘈雜。

“誒,那人怎麼暈倒了?”

有人拿到樓年的手機——大概是看到來電備註“哥哥”,那人道:“你是他哥嗎?他暈倒在路邊了。我先打120,你趕緊過來……哦,對了,我一會兒發位置給你……”

電話結束通話,尉歲一邊感嘆世上還真有好心人,一邊準備開車去醫院。

病房裡,躺著樓年的病床前,醫生道:“病人是因為突然受到劇烈刺激暈倒的,讓他多休息,短期內別再刺激他。”

尉歲木著臉點頭,送醫生出去。

醫生離開時還在嘀咕:“現在的年輕人,怎麼越來越經不起打擊了……”

尉歲看著昏迷中的樓年,氣笑了——樓年不是演的,是真暈——尉歲最佩服他這點——利用一切因素製造一場你明知道是為了讓你心疼,但你不能不心疼的意外。

上次他跟樓年提分手,樓年打碎了碗割傷了手;上上次衝進大雨發了一天的燒;上上上次……

樓年刻意做著最自然、真實、發自內心的反應,為了讓尉歲心疼。尉歲確實會心疼,但心疼不是因為喜歡。

樓年清楚他的想法,曾說:“我們本來就不是因為喜歡在一起的。”的確,他們是同一個戶口本上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弟,在一起不過是因為領養他們的父母離異,他們只好愛護彼此。

但後來兩人產生了感情,尉歲對樓年的感情又在時間的磨礪下消失了。

單方面的喜歡支撐不了一段感情,尉歲想分手了。

樓年不知何時醒了,問:“哥,你還是想分手?”

“嗯。”心疼不妨礙尉歲說實話。

樓年看了他一會兒,說:“哥哥答應過,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尉歲靜靜等他的下文。

樓年從病床上坐起,下床,緩緩走到窗前……尉歲想起了下文——記憶裡的樓年告訴他:“如果你反悔了,我不會讓你食言。”

只要樓年死了,那麼死前,他們確實一直在一起。

尉歲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反應過來時,身體先一步抱住了樓年。

樓年太懂得如何讓他心疼了,這次亦然。

——————

樓年比尉歲小兩歲。

養父母去世時,尉歲剛好上完高中,剛好十八歲。

那時家裡情況不算很差,就遺產而言,足夠供一人繼續讀書。

所以,尉歲藉著這兩歲的優勢把樓年留在了高二教學樓。

那年夏天過得很快,父母的葬禮、尉歲自己扔在垃圾桶的錄取通知書還有尉歲的簡歷——總之,一切都在樓年迷迷茫茫中發生了,結束了。

尉歲只需賺錢養活自己,對工作要求並不高。於是,他在一家咖啡廳當服務員。

“唔,一杯熱可可……還有,一杯……拿鐵……嗯,甜點的話……”女生一邊說著,一邊暗暗地去看尉歲。

尉歲早習慣了被這樣偷看,頭也不抬,唰唰記錄著她點的單。

咖啡廳總有幾段時間沒有客人。尉歲摸魚時接到了樓年班主任的電話。

“你是樓年的哥哥,是嗎?樓年帶本校五名學生與外校六名學生聚眾鬥毆,麻煩你來一下。”許清怡儘量嚴肅道,但那幾個外校學生被揍得太好笑了。

辦公室裡,六個外校學生的家長來齊了,還來了一名老師。

樓年說責任他一個人擔,許清怡就讓其他五個回去了,反正處分檢討人人有份。

尉歲騎養父留下的電動車來的,一路飆到校門口,差點被守門大爺誤以為是混社會的。

六位家長加一位老師圍攻許清怡,六個外校學生中的一個趁機挑釁樓年。他做口型道:“沒媽的雜種。”

樓年張嘴,餘光瞥見推開辦公室門的尉歲,話到嘴邊硬生生轉成了一聲極其造作的“哥”,驚得尉歲差點退出去。

其中一位家長打量了尉歲幾眼,道:“看你年紀小,這樣,你和你弟好好給我兒子道歉,我就不要賠償了。”

許清怡皺眉,正要開口,尉歲道:“行,你兒子三跪九叩道了歉,我就讓我弟道歉。”

他抬眸盯著那位家長,眼神太冷,把人驚出一身冷汗。

尉歲轉去問樓年:“打贏沒?”

樓年站直了,挺胸抬頭道:“贏了。”

“原因。”

“他們強迫女生和他們談,還出言辱罵女生。”

尉歲又看回那幾位家長和老師,道:“聽見了?你們教子無方,總會有人幫你們管教。”

許清怡萬萬沒想到,樓年整日不正經的那麼橫也就算了,他哥哥看著這麼冷淡一人怎麼還更橫呢!

樓年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小聲同她道:“我會打架是我哥教的。”

最後,那個被出言辱罵的女生來告狀,那男生額外記了個大過,並強制給女生道了歉。

尉歲前腳替樓年出了頭,後腳就把人領回家揍了一頓——真揍。

————————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尉歲出生在一個單親家庭。

比所謂的母親難產而死的單親更狗血些,他母親活著,但父親不知是誰。

事實上,他母親是某幾個男人包養的情人。

只不過在懷上尉歲之後,因為堅持不打胎影響了幾位金主的性慾釋放而被驅逐了。

靠著金主給的“分手費”,他母親過了段好日子,還算順利地生下了他。

然後,將他扔到了鄰居家門口,就沒了訊息。

以上是那位好心撫養他的鄰居每天都要向他重複的故事。

後來,他六歲了,該上學了。好心的鄰居將他送去了孤兒院。

尉歲並不恨那位鄰居,也不恨母親,這些於他而已,不過順理成章的事。

他認識樓年時,剛剛八歲。

八歲的男孩是怎樣的,尉歲不太清楚,反正某六歲男孩猶如炮仗一般,一點就炸,永遠鬧鬧騰騰的。

樓年不像尋常被送來孤兒院的小孩一般膽怯恐慌,他笑得沒心沒肺,彷彿無父無母的不是自己。

但笑得確實好看。而且,他身上有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具體說來就是大富人家孩子的尊貴感。

尉歲不知道樓年怎麼想的,但樓年一來就抓著他叫哥哥。尉歲就想著,當哥哥也行。

叛逆期前的男孩往往容易對兄長或父親充滿崇敬,尤其當這位兄長或父親又強有酷的時候。

尉歲雖不是孤兒院年紀最大的,但一定是打架最狠的。被領養前的日子,他罩了樓年半邊天——還有半邊是樓年自己打的。

尉歲至今搞不明白為什麼樓年能上一秒因為腿痠要他背、下一秒就一挑五。

其實,光從他母親一人侍多主就可以看出來,尉歲絕對是好看的。但他不愛笑,於是這種好看就顯得特別酷。

所以,他十歲時,一對夫婦想領養他。

尉歲的“順理成章”DNA發動,對夫婦兩道:“如果要帶我走,那也要帶我弟一起。”

索性樓年有與身上尊貴感相匹配的長相,那對夫婦欣然答應。

但尉歲的人生狗血如小說,他的養父母原本多年不孕,轉眼就要給他和樓年生個弟弟或妹妹了。這年,他十二歲。

那個未出生的生命博取了養父母的所有目光,尉歲負責照顧剛上初中的自己和小學沒畢業的樓年,幾度因事情太多而想逢人就懟。

尉歲幾乎是掰著指頭過日子,期盼“妹妹”或“弟弟”早點出生,養父母早點有時間管管樓年那混世魔王——翹課打架考試不及格,甚至抽菸喝酒。

尉歲就差揹著快用禿的雞毛撣子,總算逼樓年戒了菸酒——至於雞毛撣子為什麼會禿,只能說,某人是真的不記打。

終於,養母快要生了。

尉歲有些好奇,坐在椅子上一眨不眨地盯著手術室的門。樓年縮在他旁邊,睫毛上還掛著溼潤的淚珠。

樓年彷彿不記得尉歲剛把自己揍了一頓,湊到尉歲耳邊道:“要是個妹妹就好了,妹妹可愛。”

尉歲則道:“弟弟也行,只要不是你這樣的就行。”

樓年眨了下眼,像才想起自己捱過一頓打般突兀地轉了話題:“你以後別打我了,我都這麼大了。”

手術室的燈好久也沒熄,一名醫生走了出來,同他們養父說了幾句話。

那男人其實很高大,但無助癱坐在地的樣子讓他顯得如此弱小。

養母難產過世,養父一夜間變得頹靡不振,只知酗酒。

尉歲成了家裡的小大人,上管父親“忘記”準備的養母的後事,下管樓年三餐穿用。

養父雖然酗酒,但沒有家暴。尉歲並不滿意,在終於受不了的那天抓著樓年進了養父的房間。

養父時常喝得爛醉如泥,少有清醒時。可能因為今天是養母頭七,養父收斂了些。

反正,尉歲帶樓年進來時,養父清醒著。

“我們不需要一個什麼這樣也不幹的父親,”尉歲對他道:“你再這樣下去,我會帶樓年走,乾脆後會無期。”

於是養父從喝酒機器變成了工作機器。

到底傷了根本,養父去世時,尉歲十八歲。

尉歲都不知道該不該感謝養父撐到了他高考完後、報考學校前。

這個時間點確實好,他不需要憂心忡忡地上考場,也不需要面對接到通知書卻無法去上的遺憾。

尉歲對未來幹什麼沒有一個明確的規劃,他著眼於眼前,上學時完成好學業,在家時經營好家庭,打工時就幹好每一個任務。

幸好樓年還算識相,雖然混,成績卻上去了。

尉歲以為接下來的日子能好,但樓年卻沒去讀大學。

尉歲覺得自己不至於供不起,但樓年彷彿真的長大了一般說心疼他。後來,尉歲知道了,樓年和他的“親情”變了質。

尉歲把樓年當弟弟,樓年卻想和尉歲做戀人。

樓年是個隨心恣意的人,尉歲受不了他那副自卑自賤的模樣。所以,尉歲只能隨他了,儘管這樣不對。

這人生太過狗血,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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