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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故人重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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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劉淵如握著手中的丞相令牌坐在窗邊,靜靜地等待著師父的到來。

一陣風吹過,黑影瞬間從視窗躍入了房中,見劉淵如坐在窗邊,黑影走了過去,靠在窗邊:“喲,失戀了?怎麼這麼頹廢?”

劉淵如一句話沒說,將手中令牌遞給了黑影。

黑影接過令牌,臉色有些惶恐:“你在哪裡撿到的?”

劉淵如答道:“窗外的草地上,今天剛撿到的。”

“沒有其他人知道吧?”黑影收起令牌,謹慎地問。

“你真是我親生爹爹?”劉淵如平靜的丟擲了這個問題。

黑影很明顯地愣了愣,問道:“是你娘告訴你的吧?幾個月前你就在她面前用過這套掌法,她識得。”

“你為什麼一直躲著我娘?十七年了都不與娘相認,她一直以為你已經死了。”劉淵如看著黑影,這個中年男人面貌確實與自己有許多相似之處。

“有件事情我對不起她,還是不見她的好。”耶律齊說。

“是投靠蒙古人這件事嗎?你為了不被以前的故人所知,甚至改了名換了姓。”劉淵如問。

“是。”耶律齊如實回答,沒有一絲隱瞞,這些事情藏在心裡十七年,耶律齊終於能暢所欲言了。

“那你走吧,以後不要來教我武功了,我娘說衡山派不歡迎元人。你已投靠蒙古人,高居元朝丞相之位,已是元人。”劉淵如看著耶律齊,表情意味深長。

耶律齊捏緊手中令牌,心情十分難受,但他本就有愧於郭家,既然郭芙已讓劉淵如帶話讓他離開,他自然不好繼續逗留。

“好好習武,照顧好你媽。”耶律齊輕聲叮囑了一句,面朝視窗,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齊哥!”

耶律齊猛地回頭看去,是劉夫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芙妹,十七年不見,你還是這麼漂亮。”耶律齊看著郭芙。

“十七年過去了,你學會夸人了,在朝廷學到了很多花言巧語吧?”郭芙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嘲諷。

“你還在生我氣對不對?我本來是要告訴你的,但我沒想到在廣東出了事,被那魔教教主打入了懸崖,等我回到大陸時,已找不到你的身影,不然我一定會親嘴告訴你的!”耶律齊望著郭芙,握著令牌的手有些發抖。

“也罷,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這些年來,衡山派掌門人劉成青待我很好,孩子也已經長大了。”郭芙眼神溫柔的走到劉淵如身邊,握住了兒子的手。

“你們娘倆過的好就好,是我辜負了你們…”耶律齊聲音漸漸顫抖。

郭芙盯著耶律齊,問道:“其他的都不必說了,我只有一個問題想問你,這些年來,你為何不來找我?”

“我…我…”耶律齊支支吾吾的,沒有回答。

“是你把大宋各城、包括襄陽城的防禦佈局圖送給了忽必烈對不對!是你害死了我爹孃!是你用這些換來了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郭芙眼睛裡閃著些許淚光,聲音卻異常堅定。

“芙妹,你聽我解釋!這都是為了我們的未來,我本想處理完廣東的事情便回到襄陽勸降岳父岳母,但我真的沒想到中間會出如此多的變故!”耶律齊衝向郭芙,將她一把抱住。

這些年來,耶律齊常常陷入噩夢之中,郭靖黃蓉之死每時每刻都在他的腦袋中迴盪。他改名換姓,不願讓故人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他很早就在衡山派找到了妻子郭芙,但他遲遲不敢面對妻子。

大宋亡國後,郭芙與新任丈夫劉成青走遍了江湖,收集了大量的關於蒙宋之戰的資料,花了許多年,他們得出結論:有人將大宋各城池的防禦佈局獻給了蒙古皇帝忽必烈!

郭芙與劉成青研究了多年,一直沒有找到那個真正的叛徒,因為自始至終,郭芙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丈夫耶律齊。

利益的最大獲得者便是真正的幕後黑手,從今天郭芙撿到這個丞相令牌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就已有了答案。

郭芙一把推開耶律齊,揮掌朝他打去。耶律齊一邊拆著招一邊急道:“芙妹,你這是幹啥呀!從前的事是我不對,你原諒我好不好?”

郭芙手中掌力絲毫不減,怒道:“原諒你?你害死了我爹爹,害死了我娘,害死了成千上萬的大宋百姓,你還有臉讓我原諒你?”

耶律齊知道此刻已經無法依靠言語讓郭芙鎮定下來,當即施展出三成功力,朝郭芙打去。

近年來,郭芙雖在落英神劍掌、越女劍法上有了不小的成就,但哪是習得了完整版《降龍十八掌》的耶律齊的對手?不到二十個回合,郭芙便已漸漸招架不住。

一旁的劉淵如不知所措,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在一旁大喊:“師父、娘,你們別打了,咱們有什麼事坐下來談一談好嗎?”

就在郭芙支撐不住之時,屋外一陣琵琶聲響起,那琵琶聲清澈明朗,如同清澈的冷泉水在輕柔翠綠的水藻間,在晶瑩的碎石上緩緩流淌。突然,琴聲變得急促,如同雷電風暴,如同洶湧的波濤。

房門推開,一個抱著琵琶、臉型方正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手中的琵琶愈彈愈烈,一瞬間,數十枚刀刃從隨著琵琶聲射出,擊向耶律齊。

耶律齊左右閃躲,終究還是被一片刀刃切割到了衣袖。

“‘曉風殘月’劉成青,衡山派掌門,果然有兩下子!”耶律齊面露微笑,讚歎道。

“曾經的丐幫幫主耶律齊,果然有兩下子,武功了得,可惜人品不咋地。”劉成青面無表情地注視著耶律齊。

“青哥,你來啦!多年前你就跟我提過這個可能性,可惜當時我太固執了,我早該想到了。”郭芙挽著丈夫劉成青的手,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愛意。

“耶律丞相武功蓋世,我倆今天恐怕要交代在這裡了。”劉成青幫郭芙整理一下散亂的頭髮,呵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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