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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兩日,盧正風和白日那裡就都傳來了訊息,只知陸北陽看到後,手中的紙都要被捏碎了,雙眼也是閉了好久。
然後也是同一日。
時音正坐在水邊的石頭上歇息,不時的看看遠處的風光,和身邊的驢。
心念,“叮噹,你今日怎的如此的安靜?可是有什麼事?”
腦中依舊未響起聲音。
時音也不再多問,而是抬頭看著天空。
“今日的天,真藍.”
過了會兒,水面上吹來了風,很是涼爽,女子閉上了眼睛,靜靜地感受,真舒服。
“夫子.”
時音聞聲立即睜開了眼睛,帶著驚訝,她知道他會找來,可這麼快?
陸北陽站在女子的身後,眼中滿是笑意,溫柔道:“您可出來玩夠了?”
時音站起身撣了撣衣袍,轉身輕鬆道:“北陽此言差矣,我從不貪玩,只是出來辦些要事罷了,只是這事花的時間長了些.”
終於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思念的人,陸北陽眼角紅了,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哦?夫子是原諒學生了嗎?怎麼所說的要事竟是陪著學生到一個又一個地方?”
沒錯,他收到的訊息包含了女子這三年所經過的一些地方,雖然並不詳細,但大體的時間和地點一一對應下來很容易發現,原來她一直就在自己的身邊,離的不遠不近,恰到好處,甚至,還在自己遇困之時,蜻蜓點水地巧妙地幫了自己。
就如當初太常縣那件事,由於患病的人實在太多,沒有療法,想請,“醫仙”,常老出山,可又音信全無,因此,為避免此疫病傳播開,自己已準備快刀斬亂麻,即將所有患病的太常縣百姓燒死,雖然狠辣,但這是那時的最好方法,而且,這是自己為官以後的第一件事,可以不漂亮卻不能變本加厲,誰知有一日那太常縣的醫官突然就尋到了一本關於醫者的軼事書,極其珍貴,然後那常老就找到了,疫病也解決了,就是那本書的來路幾乎所有人都忘了,可那時夫子竟也在太常縣,如今看來,可想而知。
時音也不否認,只認真道:“夫子看顧自己的學生,親人守護自己的小輩,這都是應該的,就算那學生,小輩有錯又怎樣?訓誡歸訓誡,其他的不會改變,況且,北陽,我本就沒生你的氣,只是連我自己都未發現,原來我對你,是心疼遠大於不悅.”
她面前的人笑了,笑的跟一個純真的男孩一般,只是還混入了一點點淚珠,這淚卻也不是苦的。
“莫文裳,陸北陽可以……抱你一下嗎?”
“都是一個從二品的官員了,怎倒變得如此沒大沒小?”
男子以為被拒絕了,誰知?女子竟伸出了雙手。
春水河畔,清風將這靠近的兩人,衣袍吹起,交織,似乎貼的更近了,還將這兩人的嘴角吹起,久久不落。
分開後。
陸北陽看著眼前的人道:“夫子,學生好像一生都還不了你的恩情了.”
時音:“我不需要你還.”
“不行,夫子,等學生該辦的事辦完了,也不娶妻了,就一直守著您,護著您好不好?”
“怎的就想到不娶妻了?北陽,這話可莫要說早了.”
“不早,夫子也曾說過沒遇到合適的人,不嫁也罷,而今學生就很確定,學生所愛之人只可能出現在夫子嫁人之後,只要夫子沒嫁人,那學生就能實現方才所說的一切.”
他以為面前的人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她什麼都預料到了,而且有了他如今的話,更加確定。
看著那含著柔光的雙眼,時音微嘆了口氣,伸手將這雙眼遮了起來。
“北陽可知?你的眼睛會說話.”
眼前的溫熱與黑暗加上女子的話激的男子心裡一顫。
“夫子這是何意?”
時音:“我且問,也只問這一次,陸北陽,你是否早已心悅於我?”
轟!明朗的天似乎聽見了雷聲。
陸北陽嘴角苦笑道:“夫子,您知道了?”
時音:“我知道了什麼?”
“我心悅,您.”
時音心中慨然,終於聽到這句話了。
有些話對於人就是這樣,心裡明明已有了萬分的把握,可只有到真正聽到的那刻,心裡才能落實。
“是,我猜到了……”
聞此,陸北陽心裡本該一直越來越沉的包袱一下子消散了,可與此同時,他亦垂下了頭。
“只是你卻不知道,我並不是不可能給你回應.”
一瞬間,男子抬起了頭,看到的是言笑晏晏的女子,她一點也沒有對自己的失望,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感覺,她,是認真的。
“夫子,你……”
時音:“你的心思我早就猜到,這麼長時間,自己自然也有所思量,等你乾乾淨淨地辦完事,安安全全地回來,不妨向我求娶試試?”
陸北陽:“夫子,您會同意?”
“嗯,只求娶一次的話自然不會同意.”
這什麼意思?那是不是我多求娶幾次,百次,千次,會有一次有希望成功?
時音看著發愣的男孩,淺笑道:“想那些前不妨先記住我剛剛說的前言,乾乾淨淨辦事,平平安安歸來,好了,聊了許久了,走吧.”
女子轉身腳步輕盈的離開,男子亦轉身,只是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地站於原地。
“對了!記住,將來求娶時,可別稱我夫子,也別開口就是您字.”
隨後,時音就真的走了,陸北陽跟上,他決定將今日的事帶回去思考,如今他只需知道自己私下裡還是能和女子像過去一般相處就行,至於明面上,就要邀她和自己演上一演了。
……
上京城裡那些官員又得到了一個訊息。
那陸大夫尊君上之命回水鄉鎮見他那幼時的夫子,莫夫子,只是那莫夫子竟出去遠遊了,好不容易找到後,這陸大夫可不就連忙的去接人了,可誰知這人是接著了,但在回來的半路上,陸大夫他自己卻被趕下了馬車,其中具體緣由不得而知,但聽說那莫夫子可是一等一脾氣好的女夫子,所以這事出錯的原因也只能是在咱們這位陸大夫身上了!
第二日,上京城,崇文殿朝會,接近三分之二的官員一同聯名上奏這事,什麼不知悔改,什麼不知羞恥,什麼厚顏難訓,甚至連其身世或為作假這種東西都有人提出來,當真是熱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