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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綃苦笑道:“子玉果然瞭解我,竟看出來了?”
時音狀似擔憂道:“果真遇到了麻煩?可是子熙的母親不允?”
女子沉默。
“若是如此,子熙不必憂慮,一月之後……”
“子玉,你我以後……各自安好,行不行?”
就是這樣,原本和現在,她都是這般面色猶豫卻眼神果決地問出口,只是現在面對她的是時音,那人是矜傲,她卻不在乎,她端起茶盞的手不易察覺地點著杯沿,壓制著心裡的躁動。
“因為聯姻?”
柳綃誠懇道:“子玉也知如今女皇年紀大了,唯一的皇女亦是整個重鸞國都知道的頑劣,母親說女皇賜皇女與你聯姻,這已是在為皇女鋪路,為未來的女皇鋪路,為我重鸞國的未來鋪路,你是皇夫最好的人選.”
我頑劣?一天被兩個人說成這樣,當我好脾氣嗎?
時音皮笑肉不笑道:“可子熙也該知道,重鸞國優秀男子不計其數,就算今日不為你,我本就不願嫁於皇女,若是堅定稟明女皇,女皇聖明,一月之期一到,定不會強求,你何必這個時候就來與我薪盡火滅?”
“我……”
“莫非,子熙還有別的目的?莫不是……你同意我與皇女的聯姻,是來勸說於我的?”
柳綃手握緊,低著頭,完全沒注意到面前這人眼中滿含的嘲諷。
“子玉,我不情願,但我柳家世代忠良,母親稱你是澤世明珠,說你是皇夫的最好人選,我難以否認.”
“所以,你確實是來說服我的.”
柳綃抬起頭,目光裡帶著祈求,“子玉,重鸞國或許真的比我更需要你.”
“或許?一句或許,我也不知子熙是看得起我還是看不起我,我只問,你真想讓我用一生去賭注?”
“我不知道,子玉你比我赤忱,比我聰明,你會如何選擇?”
時音站起身,身姿挺拔,目光如炬道:“柳綃,柳世女,將門之後,當颯爽不屈,今日怎和我玩起“戴高帽”的把戲?就算你我以後再無瓜葛,但可否給自己留些顏面?”
這話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柳綃神色一痛,“這樣……的話還是我第一次聽你說,是我不對,讓子玉你傷心了.”
時音轉過身去,不耐果斷道:“我並未傷心,因為,你不值得,聯姻之事我自會決定,今日以後,你我再無聯絡,還望柳世女莫再喚在下的字,告辭.”
看著男子沒有絲毫停留的背影,柳綃垂落的手顫抖著沒有一絲抬起挽留的勇氣。
……
隔壁,女子臨窗而立,風拂青絲,那本就如菊的容貌,而今蒼白又空空如也,給她添了幾分從前未有過的清雅。
門一開一關。
時音進來後看著那背對著自己的身姿,感覺那不是她的他莫名有種要羽化成仙的感覺,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要分不清了。
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外面傳來腳步聲,才走近他。
“你可都聽見了?”
沐清側過頭,淺笑道:“殿下,重鸞國很美.”
逆光的他著實讓時音迷了眼,那眼角閃爍的淚光搞得她措手不及。
“你……沒事吧?”
“在下沒事,殿下,他……也勸我嫁於你,我,該嫁給你嗎?”
眼中如此迷茫的他,時音覺得若自己說一句“該”,他怕是明日就能嫁給自己。
“你……嫁什麼嫁!你願意嫁,我還不想娶呢!本來就無趣,如今又像丟了魂一樣,呆呆傻傻的,我可不想娶個祖宗回去伺候!”
眼前的人莞爾一笑。
“在下可是丞相之子,眾人皆道慧心巧思,連女皇陛下都選中了在下,殿下就沒為自己和重鸞國想想?”
“嗯?原來沐大公子還挺自戀的,不過,抱歉,如此優秀的你我還真沒看上,若你偏要嫁給我也不是不行,你可以先追求我.”
沐清又笑了,道:“不必了,在下有自知之明.”
“就是,既知道配不上我,就別聽那姓柳的說些有的沒的,他那分明就是愚忠!”
提到這人,沐清的眼神不自覺的又暗了幾分。
“殿下,女皇和她們擔憂你和重鸞國.”
時音似不在乎的隨意道:“嗯,我知道,不只母皇和她們,幾乎整個重鸞國的子民都因著我是重鸞國未來的女皇而感到擔憂,也包括你.”
“殿下既都知道,為何如此不在乎自己的名聲?”
“哼!我本就是這樣的人,就算以後成為女皇了,我還是這樣的人,你們接受不了這樣的我,只是因為認為這樣的我一定當不成一個好的女皇?那我倒是要問,你們憑什麼這麼認為?”
“殿下的意思是這樣的你能成為一個好的女皇?”
“自然,我鍾靈毓秀,風華絕代,才貌雙全,又虛懷若谷,沐大公子你說,世上能尋得幾個我這樣的好女郎?”
如此認真的對話,誰知她忽的又這般不正經。
沐清道:“殿下可認真些?”
“那沐大公子可知足些?要不是看在你今日心情不佳,我有意哄著你,我早就離開這個破地方了!我的心是這麼容易談的?”
她在哄我?原來如此,還真是……看不出來。
沐清終於不再黯淡,認真道:“是在下讓殿下費心了,只是剛剛那問若殿下能認真回答在下,那不論是什麼樣的答案,在下都信.”
見他這樣子,時音嘆氣道:“行吧!今日我這深明大義的女子就讓你這愛別離苦的男子一次.”
她轉身看向外面,晴空萬里下的亭臺樓閣,車水馬龍,風起時,她嫣然一笑。
“沐大公子,三年內,我會讓重鸞國所有的子民看到他們未來女皇的卓越,讓他們甘願臣服於我!”
一時風光無限好,沐清失神了。
時音:“好了,該說的都說了,我走了!”
“殿……下.”
“嗯?”
“在下相信你了.”
“嗯,知道了,那你既然信我,可願帶我去個地方?”
見她問的認真,沐清也就認真回覆:“自然,殿下想去何處?”
“鍍金坊.”
某位認真的人一下子僵了。
“你不知道,自從和你互換了身體後,我都沒辦法去那裡玩了,現在心癢癢的很,你帶我去,對外就可以說是皇女厚顏無恥強迫她未來皇夫去的,怎麼樣,主意還行吧?”
沐清面無表情道:“殿下,在下現在就去宮裡請求讓你我二人前往法蓮寺祈福,殿下就不會無聊了.”
時音:“哎!你……”
可惜人已經走了。
“走的這麼快,看來是回到人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