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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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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伯爵的話,邪惡的紫衣神官滿意地坐下了。

“剛好我又準備了另外一件禮物,正好可以用來慶祝閣下終於棄暗投明了呢。”它把長袍脫下,隨意地把長袍掛在架子上,然後從長袍內袋取出了一小瓶東西。

精緻的小瓶子內,裝著類似酒一樣的液體。

“這可是王宮內最好的酒,我也只收藏了這麼一小瓶。最適合閣下在此時慢慢品嚐了。”

“對不起,我不喜歡喝酒。”伯爵的額頭一直在冒汗。無奈和愧疚令他的五臟六腑感覺翻江倒海般噁心。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

接著胥伏特站起身,在房間內悠哉地踱起步來。它細細地觀察著這個房間,居然像在參觀遊覽一樣。不知道這個神官又在想什麼,伯爵沉默不語。

它突然在一個櫃子旁停下,爾後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

“你居然不喜歡喝酒,真是令我意外啊。不僅浪費了這等珍貴的瓊漿玉液,還白白浪費了那麼好的酒杯…”

它故意用極緩慢的動作,輕輕地將酒杯從櫃子上拿下,然後再做作地放到伯爵眼前的桌面上。

“原來閣下不喜歡喝酒,卻喜歡收藏精美的酒杯呢。難道您一點也不想嘗試一下?”神官得勝般地將酒杯舉起,在他眼前諷刺般地晃動。

阿列紐斯不說話。胥伏特也沒有繼續理會臉繃得緊緊的伯爵,神態自若地開啟瓶子,給自己倒了半杯。房間內頓時瀰漫著一股香氣。

然而令人沉醉的香氣並沒有絲毫減輕伯爵的痛苦。見阿列紐斯依舊沒有反應,胥伏特只好一人自飲自酌。

氣氛與其說有點尷尬,不如說緊張程度又更加深了。

伯爵眉頭緊鎖,汗水溼透了他的臉。他整個人陷在凳子內,此時受盡身體不適的折磨,還要緊張地思考著神官下一步的企圖。

“啊,我有時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們這些人類。居然能夠用平平無奇的藻類釀製出如此奇妙的液體。”

“妙哉!”神官仰起頭,美酒滋潤著它的喉嚨,貌似很是享受。

它把酒杯拿在手上,清了清嗓子說道:“咱們倆要是品著美酒,一邊商量著國家大事,你說該有多好呢?”

看著這個不速之客居然在自己面前悠閒地喝酒,伯爵突然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都已經落到你手上了,你還是趕快把正事說了吧!”

“好酒!那我就失禮地問了吧。你們的初步進攻計劃?還有各種相關的情報?”

“反正都藏不住,乾脆全跟你說了吧!”阿列紐斯自己都想不到居然會那麼輕易地就說出這種話。

“願聞其詳。”

阿列紐斯取出幾張圖,開始進行解說。

“……首先是準備工作。聯絡在王城內部接應的同志,預先探視,蒐集情報,確定進攻時間。已知悉神官19:00單獨留在王城中心偏東南方的寢宮可能性極大。”

“計劃的主要難點之一,是神官在王城外圍佈下的魔術防禦場。預想是選定帶有魔術抗性的‘圖爾馬錂’作為材料製作炮彈,接下來是製造拋射器,為穿透防禦護罩做好各種準備。”

“計劃的主要難點之二,同時消滅具有較大防守優勢的四方哨塔勢力。預想是由偽裝的受傷士兵以請求支援為契機,誘使其開啟城門。還有利用炮彈製造騷亂,吸引哨兵注意力。然後另外一方面,還要預先在護城河外圍的隱蔽地方挖掘坑道,從地下通往護城河內。再派人到國外聘請善於潛水的獸人僱傭兵,在水中潛伏待命,為特攻備用方案作準備。”

“接著是準備下一步,各種詳細攻城方案。

選定奇襲時間,扮裝好的人員在選定的城牆外行動,潛水兵水坑道內待命,大部隊準備出擊。”

胥伏特:“‘選定的城牆’,指的是是哪一邊的城牆?”

阿列紐斯:“暫定為南面,如果下一步彈道偏差太大,可能也會作臨時變更。

之後19點正啟動埋伏在北方丘陵森林的拋射器,發射第一發炮彈。

第一步A:第一發炮彈穿透護罩直接命中胥伏特,任務結束;

第一步B:第一發炮彈未能擊穿魔術護壁,任務放棄;

第一步C:第一發炮彈擊穿胥伏特施加的城堡魔術護罩,但未命中胥伏特,進入第二步。

胥伏特:“從這個這麼遠的北面射來…你就不怕炮彈擊中你們埋伏在城內的內應?”

阿列紐斯:“這點也有人提到過。為減少洩露的風險和不必要的傷亡,掌握情報後,進攻當天的內應人員提前設法撤出王城。”

胥伏特:“…嗯…有得必有失。”

阿列紐斯繼續說道:

“第二步A:若出現無法順利解除護罩或機動隊無法攻入城牆內的情況,計劃放棄,所有人即時撤退;

第二步B:第一發炮彈若剛好摧毀城牆和哨塔,全員分散從缺口處攻入,見機行事;

第二步C:第一發突破護壁的炮彈若飛越城牆落入城內建築,則馬上準備發射第二發特攻炮彈。特攻炮彈內裝載獸人僱傭兵,由它從另一方面進行刺殺行動。牆外附近假扮成士兵的特攻小隊兵趁機攻佔哨塔,或根據情況由同時埋伏在護城河下的潛水兵趁機潛入哨塔瞬殺……

胥伏特:“呵。‘內部裝載獸人的炮彈’,真夠亂來的。不過也可以分散士兵的注意力呢。還有,你們貌似沒有想過另外一種意外吧?若是被第一發炮彈擊穿的魔術護壁又回覆原狀了呢?”

阿列紐斯:“也並不是沒有考慮過。雖然未曾試過這種使用圖爾馬錂突破的辦法,但是如果第一發能夠確認撕破護壁,那麼第二發炮彈就應該抓緊時間發射。而且不需改變入射角度,儘量保證第二發能夠射出同一彈道,利用第一發炮彈造成的護壁裂口侵入。這樣還可以減少發射間隔。雖然有很大的運氣成分,但畢竟我們手上的圖爾馬錂數量有限,也只能採取這種冒險的方法了。”

胥伏特:“哼哼哼…諷刺的卻是,你們到處在黑市搜刮圖爾馬錂,結果把老夫引來了呢。”

阿列紐斯:“的確失策,完全是我的過錯啊……”

胥伏特:“事到如今,沒時間悔恨了,馬上說其餘的吧。”

阿列紐斯:“第三步,城門特攻小隊若成功突入佔據哨塔,則馬上放出訊號,立即發射第二發炮彈,同時大部隊馬上出動迅速衝向城門。若第二發炮彈成功入城放出獸人,則由其馬上搜尋神官蹤跡。特攻小隊制壓城門後,再從哨塔狙擊其餘三個方向上的哨塔……

胥伏特:“等等,你是說從其中一個哨塔進行狙擊?”

阿列紐斯:“是的。”

胥伏特意外地問:“從那麼遠的距離?你們請來的潛水獸人竟然還能辦到這種事?”

阿列紐斯:“不是,聽說狙擊用魔槍裝備是無法潛水的。那是由進攻城門的那支假扮士兵的特攻小隊來執行狙擊任務。”

胥伏特更加意外:“居然是人類嗎?”

阿列紐斯:“對。是一名代號為‘布萊克奈特’,在國外極為出色的狙擊手。”

胥伏特:“那我等會可要好好地打聽一下這位人物了。繼續說完那個攻城方案吧。”

阿列紐斯:“第四步,在大部隊到達王城前清除四方哨塔剩下的威脅,並且小隊其餘人員搶時間協同狙擊手完全制壓其他方向的哨塔。

第五步,主力大部隊攻入南城門後,主要負責牽制城內衛兵大部隊。預計混亂會引發神官出宮逃亡。此時其餘各隊由內應帶領,分散索敵,各人首要任務為搜尋中心人物並執行刺殺。或者將神官的逃亡路線引至預定地點。

第六步A,如果炮彈內的獸人特攻先行清除目標人物,則任務成功,之後利用訊號通知全員撤離;

第六步B,如果由其他人員成功清除目標人物,則任務成功,之後利用訊號通知全員撤離;

第六步C,如果其他人員未清除目標人物,但成功引出並鎖定目標人物的方位,則相關人員馬上放出訊號,協助狙擊手完成目標擊殺。

第七步,成功清除目標後放出訊號,眾人撤退,可考慮優先從潛水坑道遁走……或者最後任務結束後召集人員回到維克城堡集合。”

胥伏特又呷了一口酒:“老夫還是頭一回仔細地聽別人盤算著怎樣殺死自己呢!你們的確是大費周章地一定要除掉我啊!這種聽人謀害自己的稀罕感覺真不錯。還是那個本領高強的狙擊手啊…又有人失算了,看來訊號彈會成為暴露位置的關鍵呢。”

阿列紐斯:“……”

紫衣神官:“接下來還是交代一下你們的組織吧,我有點等不及了。”

伯爵:“反抗組織公會名稱是‘Black Dahlia’,骨幹成員由五人組成。”

紅戰士——‘紅衣主教R’;

黑戰士——‘布萊克奈特’;

藍戰士——獸人‘布魯斯堇’;

黃戰士——獸人‘黃皮’;

綠戰士——本人‘阿列紐斯伯爵’。”

紫衣神官:“果然哪裡都有我的死對頭啊…那傢伙…給我詳細說說紅衣那傢伙吧。”

伯爵:“紅戰士,曾用名‘夾竹桃oleander’,組織內也有綽號叫‘Ri’,藏有蓖麻毒素雨傘等毒門暗器。暗中率領由王宮騎士、高階魔術師、暗殺者等組成的暗部成員,以反抗紫衣神官的腐敗統治為主要目標。”

紫衣神官:“組織以王國神官萊辛為首嗎…果然是典型維護王權的保王派呢。”

伯爵:“我們不是單純的保王,而是……”

紫衣神官突然大力地將酒杯重重摔在桌上,頓時碎片四濺,伯爵目瞪口呆。

“你們所謂要‘拯救國家’的這個計劃,難道就全然沒有考慮叛亂會為大家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嗎!”

“你們簡直是一班烏合之眾!”

“你們簡直不是救國!而是誤國!”

“在整個王城引起騷亂,你們就滿意了麼?你們難道不知道無數的外國勢力對本國的去酮鐵和圖爾馬錂都虎視眈眈麼?整個王宮不再太平,不正是外國入侵的最好時機麼?你們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你們這幫傻子都被那個紅衣小丑欺騙了…居然為了他藏在背後的一己私利而聚集在一起…愚蠢啊愚蠢…淺薄至極啊。”

伯爵依舊盯著到處散落的尖銳碎片,大氣也不敢出。

神官揉搓著手中的碎片開始奸笑,一點也不在意鋒利的尖渣:“看來你們這幫幼稚的幫兇除了膽識之外,果然沒有任何東西能吸引我了。唯一能給我稍微增添那麼點樂趣的,看來只有那個最大膽的‘布萊克奈特’了,我實在是對他太有興趣了……”

*註釋:

1.胥伏特帶來的酒雖然並沒有混入能夠殺人的毒素,但是在裡面偷偷加入了一種由它自己命名為“拘束之酒”的藥品。這是一種胥伏特自己研究出來的“吐真劑”(成分近似LSD)。容易揮發,因此它並不需要阿列紐斯喝下,只需開啟酒瓶,就足以使藥品生效。這瓶酒使得阿列紐斯漸漸放鬆戒備,無法控制情緒,供出了自己嚴防死守的情報。而胥伏特自己早有準備,即使喝下,也並不受藥物影響。

另外,考慮到它完全有許多辦法從阿列紐斯口中套出情報,使用死人威脅伯爵屈服等許多花招純屬胥伏特個人喜好。

2.再補充點參照自百科“電氣石”條目而糊弄的設定:英文名稱為Tourmaline,是從古僧伽羅語“Turmali”一詞衍生而來的,意為“混合寶石”。在我國的一些歷史文獻中稱為“砒硒”、“碧霞希”、“碎邪金”等,礦物學名稱又叫做電氣石。而碧璽(Tourmaline)則是電氣石的工藝品名,是電氣石族裡達到珠寶級的一個種類。是一種硼矽酸鹽結晶體,含有鋁、鐵、鎂、鈉、鋰、鉀等化學元素,呈現各式各樣的顏色。碧璽的晶體為復三方柱狀晶體,晶體表面會出現特徵的平行沿柱狀晶體的延長方向的生長條紋。而在橫斷面上看則為帶弧面的球面三角形。碧璽的成分複雜,顏色也複雜多變。它產在巴西、中國新疆等地,已在地球存在了億萬年,而且礦產及為豐富。電氣石釋放的三種自然能量產生的環境與長壽村當地的自然環境有驚人的一致。這種寶石是自然界中已知的唯一永久帶電晶體,因其表面恆定帶有微電流而得名電氣石。電氣石可永久性釋放出符合人體頻率的遠紅外線,負離子,形成能量場。

而本文中所提及的圖爾馬錂(又稱魔界秘銅,來源於電氣石託瑪琳),實際上是古代科學家人工合成的高科技材料(如同人工藥物去酮鐵),並非天然礦產,只在魔林國藏有。加之合成技術失傳,所以儲量很低。能夠遮蔽和影響多種魔術效果,且兼具良好的加工特性,是大陸上各軍事國家覬覦已久的珍貴戰略材料。反抗分子將其加工製作成攻城炮彈,用以突破胥伏特施加在城堡外的魔術障壁。

3.“Black Dahlia”、“oleander”、“Ri”等和某種語言的單詞意義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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