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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珠坐起來,色迷迷地欣賞著她的全身,忍不住讚歎:“太好看了!”
剛剛說完這一句,他就再次原形畢露,一把抱住這個“太好看”的女體,盡情地肆虐起來。
柔福感覺自己的身體與尊嚴一起,被野獸的利齒撕咬著,咀嚼著,吞嚥著,由痛入骨髓到漸漸麻木,一波一波地起伏跌宕。
她身體一陣陣痙攣,但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只是偶爾粗粗地喘息一聲。
野獸覺得不滿足,更加瘋狂地摧殘這個拒絕給他需要的配合,以增加自身快感的物件。
就這樣,一個在深宮禁苑長大,連一句粗話都沒有聽過,只受過詩書禮儀教育,心靈與肉體都純潔無暇的少女,在極端恥辱、憤恨與痛苦中,被迫完成了一種殘酷的轉變。
周圍的血腥氣味更濃烈了,因為春柳和柔福的血混合在了一起。
這一夜,柔福和婉容都沒齒不忘——真珠分別蹂躪她們三次。
第二天,這個營帳裡發生的事情粘沒喝就知道了。
他的耳目把探聽到的訊息告訴了他。
他現在是16萬大軍的統帥,沒有這個能力還行?否則,就可能腦袋掉了,還不知道怎麼掉的呢。
當然,他不知道細節。
耳目只報告說,真珠大王從左帥那邊弄來一個婉容,一個帝姬;夜間二更天左右,從他營帳裡抬出一具屍體埋了。
但是,這些足以讓粘沒喝怒不可遏。
實在沒想到,兒子首先違犯自己的軍令。
然而,冷靜地一想,他覺得這件事不能聲張。
一不能引起幹離不部下的公憤。
在他們的老統帥屍骨未寒,剛剛開始服喪的時候,有人就犯規玩女人,這會使他們非常氣憤。
二不能讓訊息傳到都中,給陛下和文武百官知道。
那會成為兒子,包括自己的一條罪狀。
三不能真拿兒子開刀問斬,雖然自己有三個兒子,卻都不怎麼成器,矮子裡面選將軍,還數真珠有用一些,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他最大缺陷就是過不了女人這一關。
眼下必須得好好地敲打他一次。
於是,他叮囑耳目必須保密,又立刻讓人叫來真珠。
真珠對父親叫他的意圖一無所知,匆忙趕到元帥大帳。
笑眯眯地拱手行禮,問:“父帥,招兒子來有何吩咐?”
粘沒喝立刻揮退侍衛,帳篷裡只有父子二人。
他氣沖沖地低聲命令:“給俺跪下!”
真珠慢吞吞地跪倒,一面小聲嘀咕:“兒子又哪裡錯了?”
“昨天夜裡你幹了些啥?”
真珠如涼水灌頂,啊,他怎麼就知道了?“說!”
父帥威嚴地命令。
真珠知道不能抵賴,囁囁嚅嚅地把經過說了一遍。
“混蛋!”
他少有地痛罵:“俺早跟你說過,不可因小失大,要懂得大局,懂得剋制;趙家那些女人,陛下要親自過目的,連右帥也有所顧忌,你算老幾?就是喜歡誰,逢場作戲就丟開罷了,還把人拘在你那裡,一點不懂道理。
你這驢腦子怎麼就記不住呢?”
接著,他又分析了這件事一旦暴露可能帶來的惡劣影響。
真珠喪氣地說道:“兒子回去就放了她們.”
“欲蓋彌彰.”
“那怎麼辦?”
“儘量封鎖訊息,不要傷害她們;待俺密報陛下。
俺不主動,萬一被人告發,反而不好.”
“父帥英明!”
“放屁!英明就該將你斬首示眾。
滾回去!”
真珠連忙磕頭,一面說:“謝父帥不殺之恩!”
然後慌忙退出大帳。
粘沒喝的“不要傷害她們”這句話,卻救了柔福和王婉容。
因為真珠不再非常粗暴地對待她們了,語言客氣好多,使她們稍稍感覺到恢復了一些做人的尊嚴,和活下去的希望。
當然,每天的必修課還是免不了的,因為老爹並沒有明確禁止他和她們親近。
即使禁止了,他既然不把人弄走,又不派人看著,就管不住摧殘凌辱的繼續進行。
粘沒喝果然向陛下密報,說本人教子無方,以致真珠在右帥去世前,擅自向他索取了趙佶的一個婉容和一個帝姬,請陛下治臣子擅取之罪,罰臣治軍不嚴之過。
接著就統帥大軍,押著宋俘,向金國都城進發。
7天后,完顏晟復旨又一次表揚了粘沒喝和幹離不的豐功偉績,肯定了他代理總統帥的做法,對真珠那件事表示,年輕人嘛,看見美女就想要,這不算什麼錯誤。
老帥不必多慮。
粘沒喝心寬了許多,但怕兒子發癲,沒有向他傳達這個聖旨。
大軍押著俘虜,又經過連續半個月的行軍,到了上京城外,在今天的黑龍江阿城市南約10公里處駐紮。
這天,金國都城上京會寧,像舉行國家大慶一般熱鬧。
一大早,金國蓋天大王以下文武百官數百人,全副武裝的金兵上萬,從南城門向南,沿大道排列兩旁,有六七公里長。
城裡街道,直到皇城,幾乎站滿看熱鬧的市民。
都想看看大宋的太上皇、皇帝和他們的女人們,究竟是什麼模樣。
押俘虜的隊伍終於過來了。
兩邊騎馬佩刀的金兵,中間夾著一溜排敞口牛車,一眼望不到頭,吱吱嘎嘎地開了過來。
每輛牛車上坐著七八個,或者10多個宋俘,他們一個個面黃肌瘦,顏色枯槁,神情漠然,垂頭喪氣。
柔福和王婉容還被關在真珠營帳中,僥倖沒有來出乖露醜。
市民們看見宋俘萎靡不振的樣子,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趙佶、趙桓和鄭太后、朱皇后、韋賢妃等,一個個裝聾作啞,悶聲不響。
觀眾們興致勃勃,繼續看著、指點著、議論著。
城裡街道,直到皇城,幾乎站滿看熱鬧的市民。
都想看看大宋的太上皇、皇帝和他們的女人們,究竟是什麼模樣。
押俘虜的隊伍終於過來了。
兩邊騎馬佩刀的金兵,中間夾著一溜排敞口牛車,一眼望不到頭,吱吱嘎嘎地開了過來。
牛車上分別坐著6個,或者7個、8個的大宋俘虜,一個個面黃肌瘦,顏色枯槁,神情漠然,垂頭喪氣。
市民們大失所望,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看哪,第一個車上,那個老漢就是南朝的太上皇!”
“啊,這就是趙佶麼?多大歲數啦?怎麼頭髮、鬍子都花白了?活脫脫一個糟老頭子呀.”
“他旁邊的老奶奶,可能就是他的正宮娘娘.”
“五官模樣還不錯,年輕的時候一定很漂亮!”
“還有幾個年輕女人是誰?”
“是他的貴妃娘娘吧,老頭子過去快活呢,成百上千的女人,隨他挑著睡,享福過了頭,現在該受罪了.”
“這個就是小皇帝,聽說才27歲.”
“小皇帝是被趙佶推出來頂缸的,嗐,攤上個糊塗老子,也算他倒黴.”
“旁邊的是他的朱皇后,幾個妃子,果然個個漂亮!就是灰頭鼠臉的,好好洗洗,打扮打扮,再好吃好喝養幾天,一個個都是絕色.”
“嘿嘿,不知道便宜咱們那幾個大王呢.”
趙佶、趙桓和鄭太后、朱皇后、韋賢妃等,一個個裝聾作啞,悶聲不響。
觀眾們興致勃勃,繼續看著、指點著、議論著。
“這幾車怎麼都是女孩子?”
“都是趙佶的閨女,聽說路上已經死了好幾個.”
“哎呀,可憐,還有五六歲的小鬼呢!”
先頭隊伍到達城中十字街口。
一紫衣官帶著10多個騎馬隨從,迎頭立著等候。
真珠打馬上前,拱手向紫衣官大聲報告:“蓋天大王,奉左帥命令,將宋朝俘虜押到,請示下.”
蓋天大王:“奉陛下旨意,著宋朝廢帝及嫡系親屬,行牽羊禮,祭先祖廟.”
真珠:“是!”
蓋天大王向後面一揮手。
一隊人馬帶著包袱,策馬過來,跟著真珠走向俘虜的車子,一騎人馬靠近一輛牛車,解開包袱,丟到牛車上。
真珠大聲命令:“換衣服!”
各個牛車上的人,從趙佶、趙桓,到后妃、宗室、諸王、帝姬、駙馬,在金兵的呵斥、指點下,在金國民眾眾目睽睽下,紛紛下車,脫去外衣,脫盡上衣,套上羊裘,頭上纏起白色巾帕,袒露著胸脯。
女子們一個個羞愧得無地自容,紅著臉垂首而立。
趙佶、趙桓脖子上還各系了一根麻繩,分別由一個金國男童牽著。
遠處牛車上的宋朝文武百官,非常慚愧、驚恐不安地偷眼看著這邊。
蓋天大王向真珠把手一招。
真珠一聲喝令:“走!”
趙佶打頭,趙桓、鄭太后、朱皇后、韋賢妃等,計460多人,一個個魚貫跟著蓋天大王、真珠,向完顏阿骨打廟行進。
女子們全部含羞低頭,看不出誰是誰。
沿途又免不了被觀賞,被指點,被議論,被譏諷,被謾罵。
那些親屬死於金宋交戰者盡情發洩著各自的憤怒。
還好,路不太遠,不到半個時辰就到廟前。
狼狽不堪的小腳,尤其是揹著、抱著孩子的女人們終於鬆了一口氣。
蓋天大王和眾隨從、真珠、金兵們紛紛下馬。
廟裡飄出嫋嫋煙霧;隱隱可見裡面靠牆壁豎著完顏阿骨打的牌位,稍後兩邊有金國先祖牌位。
供桌上供著牛、羊、豬首。
兩個男童退到一邊。
隨從們指揮著將俘虜排成六列。
蓋天大王在完顏阿骨打廟門口側邊站定,大聲喝道:“宋俘向大金先祖跪拜!”
趙佶、趙桓等一大片人一起在堅硬的沙石地上跪了下去。
蓋天大王從一個隨從手上接過一張紅紙,大聲朗誦降金宋朝文人寫的文字:“敬稟大金國先皇陛下、列祖列宗,俺大金國,託列祖洪福,奮先皇餘威,興虎賁之師,擎正義之旗,征討逆宋亂邦,所向披靡,勢如破竹,拓展大金疆土,收繳宋廷賠款。
皆因趙氏反覆無常,背信棄義,俺大金忍無可忍,遂直取宋都,輕下皇城,俘其廢太上皇趙佶、廢皇帝趙桓及其親屬若干,並得替天行道,改其國號,立張氏邦昌為帝。
此乃上合天意,下符民望之盛舉,敢不告慰先皇陛下、列祖列宗者也!今特獻俘於高廟,以昭大金之威德。
尚祈先皇陛下、列祖列宗,佑俺大金,如日中天,萬世隆昌.”
讀罷,蓋天大王把紅紙折起,壓於供桌牛首之下。
回身站至原位,喝道:“宋俘向大金先皇、列祖列宗行三跪九叩之禮。
一叩首——”趙佶、趙桓等一大片俘虜一起磕下頭去。
三跪九叩剛剛完畢,趙佶眼前一陣金花亂射,接著就撲倒在地。
鄭太后和趙桓慌忙小聲叫著“上皇”,一面拉他起來。
趙佶微微喘息著,想站起來,兩腿卻棉花似的發軟。
真珠向旁邊一揮手,兩個金兵上前,架起趙佶。
蓋天大王冷笑了幾聲,喝令:“押宋俘赴武勝殿,受皇帝陛下賜見.”
真珠答應一聲“是”。
把手一揮,帶著部下押著俘虜,跟著蓋天大王一行,向皇宮行進。
這一天是金國天會6年、南宋建炎2年,公元1128年農曆8月24日。
金國皇帝完顏晟志得意滿地高坐於龍椅之上,文武百官喜氣洋洋地排列在兩邊。
蓋天大王帶著真珠進入殿內,一起向完顏晟叩拜,稟報:“報陛下,宋朝俘虜行牽羊禮,祭先皇廟已畢,現押於殿外候旨定奪.”
完顏晟哈哈大笑幾聲,說道:“愛卿平身。
帶宋俘.”
司禮官大聲宣呼:“陛下有旨,帶宋俘晉見.”
4個吏員押著趙佶、趙桓等精選來的40多個依然穿著祭廟的服裝,低眉順眼的高階俘虜走入大殿。
司禮官抑揚頓挫地叫喚:“宋朝俘虜叩見大金皇帝陛下.”
俘虜們一起向完顏晟磕頭。
磕罷,仍然低頭跪著,不敢仰視。
完顏晟笑眯眯地看著向自己跪拜的昔日大宋兩代皇帝和各位親王,勝利者的自豪感,雄視天下的優越感,心想事成的滿足感油然而生,一陣陣盪漾在心胸。
這些感受,太能讓一個君王得意洋洋了;他想讓這些感受再擴大幾倍。
於是,他向丞相看去。
蓋天大王立刻從袖籠裡拿出幾張黃色紙張,興奮地報告:“報陛下,俺們大金左右大元帥,此次計俘獲宋朝抵債人丁14770餘口,其中女丁11660餘口;宋廷各種寶物446車。
人丁含有:廢太上皇1口;廢皇帝1口;各折賠款銀5千兩;廢太后1口;廢皇后1口,各折銀1萬兩;廢貴妃、婉容、才人、王妃等女丁137口;各折銀6千兩(其中廢貴妃各折8千兩);廢宗室王、王子173口;廢帝姬22口;各折銀3千兩;廢駙馬12口,各折銀1千5百兩;廢嬪御98口,王妾28口,宗姬52口,御女78口,近支宗姬195口,各折銀2千兩;廢宮女479口、采女604口,宗婦2091口,各折銀1500兩;廢族姬1241口,族婦2007口,歌女1314口,各折銀1千兩;廢貴戚及民女3319口,各折銀5百兩。
但途中因凍餓、生病、自盡、馬踏、車輪碾壓、違犯軍令宰殺等死亡有名號女丁455口;廢王、帝姬、王子、駙馬等21口;其他女丁7745口;合計死亡8221口。
現有剩餘活口6546口。
呈請陛下聖裁.”
聽說死了這麼多女子,完顏晟有些不高興,那不僅是白花花的銀子,也是鮮活活的玩具啊!但轉念一想,從古到今,有誰曾經打敗中原,俘虜兩個皇帝和皇親國戚、文武百官?哈哈,只有朕才做到啊!於是,他收斂了一些笑容,忽然又洋洋自得地對趙佶問道:“廢太上皇,爾為什麼會有今天?”
趙佶微微抬頭,答道:“回陛下,這是天意!”
“哈哈哈,天意?天為什麼獨獨會拋棄你們趙家呢?”
完顏晟嘲笑地責問。
趙佶低頭不語。
完顏晟正色說道:“俺來告訴爾等吧,雖然,獲罪於天無所禱也,然必先獲罪於民,使得民皆棄之。
爾等耽於聲色犬馬,信任奸臣,大興土木,政事紊亂而不修,賄賂橫行而不察,賣官鬻爵而不糾,百姓飢寒而不恤,以致官吏離心,將士離德,民生凋敝,民怨沸騰,焉能不敗?朕說的是也不是?”
趙佶臉上一陣陣發燒,一言不發。
他暗想,當日朕也是這樣高高在上,金口玉音,為所欲為,今日竟然受小邦之主的教訓,恥辱已極!但是,眼前俺為魚肉,人為刀俎,命操其手,能奈之何?只好忍了。
完顏晟見趙佶不語,生氣地提高音量道:“趙佶,朕說的對否?”
趙佶連忙叩首道:“陛下洞察秋毫,臣自愧不如,只是悔之晚矣!”
完顏晟微微冷笑,接著大聲宣諭道:“朕,念在宋朝尚能割地賠款,稍輸誠意之情,特封宋廢太上皇趙佶為昏德公,封宋廢帝趙桓為重昏侯.”
司禮官大聲宣呼:“昏德公趙佶、重昏侯趙桓領旨謝恩!”
趙佶、趙桓一起膝行3步,向前再伏地叩首道:“臣領旨謝恩.”
蓋天大王遞一張紙條給內侍,內侍呈給完顏晟。
完顏晟見是《趙家上等女人名單》,旁邊有小字標註,就仔細看了一遍,見有人已經擅自拿過女人,真珠一人居然拿了趙佶第14女洵德(在滄州病死)、第21女柔福、趙佶婉容王氏3個美女,心頭掠過強烈的不滿,此刻不好多說;還有幾王沒有拿到,這就不公平了,便諭道:“趙構妻子邢秉懿,賜完顏宗賢;趙佶第1女嘉德帝姬,賜完顏宗磐;趙佶第2女榮德帝姬,賜完顏昌;趙佶第25女惠福帝姬,賜完顏斜保(此人是真珠之大弟);趙佶第28女寧福帝姬,賜完顏宗雋.”
司禮官喝令五人謝恩,五人只好忍恥磕頭。
趙桓心中一痛,渾身戰慄,一陣陣頭暈目眩,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你這麼能這樣對待俺們大宋的金枝玉葉?剛才責備俺們耽於聲色犬馬,你又如何?但悄悄地看看父親和眾人,見都木雕神一般垂首無語,也就漸漸氣平了。
完顏晟繼續宣諭:“其餘所有有名號的后妃、帝姬、嬪御、王妾、宗姬人等,賜沐更衣後入宮;調醫官30人,對之仔細體檢,凡有孕者下胎,有病者調治,以備選進。
餘者女子,分賜二品以上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連忙叩首,高興地大聲宣呼:“臣等領旨謝恩.”
後來,完顏晟對入宮女子,親自仔細遴選一番,有的經過試用,最後留下166人,其餘送浣衣院300人,包括趙桓的皇后朱璉,趙構的母親韋賢妃,妻子邢妃;多餘下的,統統賞賜給有功之臣。
另將年紀太大的鄭太后發還趙佶,算是格外開恩,令趙佶感激不已。
皇后朱氏卻不堪羞辱,自縊求死,被解救後,再次投水而亡。
原來,完顏晟看過朱璉,當即十分中意,吩咐浣衣院好生照料、體檢,第二天就下旨,讓她入宮沐浴、侍寢。
一個老太監帶著馬車,來到浣衣院,向朱璉傳達聖旨,勒令她立刻上車。
朱璉冷靜地說:“俺去取一件衣服.”
她進屋就支出同舍的吳德妃和鄭夫人。
太監和浣衣院院長婁得月,外號牽皮條的,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不耐煩地叫喚:“朱璉,快出來!”
叫了幾聲,無人答應,慌忙進屋檢視,卻見她已身體懸空吊在屋樑之上。
太監和婁得月大驚,急忙大叫救人,一面豎起她蹬倒的木墩,站上去解開她脖子上的布巾。
吳德妃、鄭夫人和住在旁邊屋子裡的韋太后、喬貴妃、周貴妃等人,一起趕來,七手八腳地幫助救人。
忙亂了一陣,朱璉恢復了呼吸,卻仍然昏迷不醒。
太監沒法,只好罵罵咧咧地回去復旨。
過了半個時辰,朱璉才甦醒過來。
眾人好言勸慰了一番,讓她好好歇息。
朱璉面對眾人,默然無語。
在快到燕京的途中,她的親生兒子,6歲的太子趙諶,經不住折磨,在她懷中嚥了氣,這如同在她心中狠狠挖了一刀,那時她痛不欲生,就萌發過死的念頭。
在牽羊禮儀式上,在覲見金邦皇帝的過程中,她目睹太上皇和皇帝卑躬屈膝、忍辱偷生的卑劣樣子,無比羞慚,非常失望,已經決定了斷自己。
這次,完顏晟如此相逼,終於促使她毫不猶豫地付諸行動。
過了三天,完顏晟聽說她沒有死掉,心有不捨,又派太監來取她去侍寢。
她對太監說:“這回俺願意奉詔,但既然是見貴邦國君,不可草率,得讓俺打扮好.”
太監已經捱過皇帝訓斥,不敢大意,警告她不許再耍花招,並且和婁得月在旁邊看著她換了新衣,梳好頭髮,撲了脂粉。
卻又見她拿起筆來,彎腰就著炕在一張紙上寫下一首詞,便擲筆而出。
她神情自若地跟韋氏等眾女俘告別,上了馬車後,太監和婁得月才鬆了一口氣。
不料,馬車走到皇宮門外的橋上,速度減慢,她突然起身,縱身一躍,撲進河中。
等太監、馭手招呼衛士從河中撈她上岸時,已然香消玉殞,魂歸離恨天去了。
韋太后等人在她的炕上讀到那首絕命詞:“昔居天上兮,珠宮玉闕;今居草莽兮,青衫淚溼。
屈身辱志兮,恨難雪;歸泉下兮,愁絕.”
30多年後,金世宗完顏雍還下詔褒讚她:“懷清履潔,得一以貞,眾醉獨醒,不屈其節”,追封她為“靖康郡貞節夫人”,算是給死者一點可憐的同情與顏面,給趙佶、趙桓父子一個絕妙的諷刺吧。
這是後話,表過不提。
且說完顏晟繼續大聲宣諭:“將宋廷寶物一一清點,送入內庫,妥為珍藏.”
蓋天大王拱手說:“臣領旨.”
接著向隨從揮手。
兩個隨從官連忙押著趙佶、趙桓出殿而去。
完顏晟又宣諭道:“廢宋王、宗親、駙馬等,14歲以上、60歲以下者,一律發軍前效力;隨從文武百官,暫置別館待選,以為俺大金建功立業,休荒廢了人才.”
蓋天大王連忙又答:“臣領旨.”
完顏晟轉臉看著真珠,笑問:“真珠,汝父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