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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似火。
薩瓦圖恩的臉在陽光的照射下疙疙瘩瘩，頭上的鐵片對映著紅光。
“諾雅的風總是很大，薩瓦圖恩。”徠卡顫顫巍巍地走到薩瓦圖恩身旁，用手杖用力戳了戳堅硬的石頭。“你應該多歇息，你這種老骨頭可受不了這晨風。”
“泥土和樹木是厄爾斯的饋贈，晨風同樣也是，不經歷風吹雨打的樹木無法成為木材。怎麼，你擔心那孩子了，徠卡？是長久繁重的部落瑣事讓你精神疲憊了嗎？你居然會擔心起奎秋的試煉，你是不是老到腦袋枯萎想不清東西了？”
徠卡舉起手杖氣惱地敲在薩瓦圖恩的小腿上：“沒禮貌的老東西！”
“彼此彼此。”薩瓦圖恩巋然不動，“說回來啊，你這麼上心，難不成這次祭禮會出錯？這可不像你啊徠卡，嗯……我有個蠻蒂克的巫醫朋友，熬得一手好湯，你要不要去走動走動？”
“咳，沒禮貌的東西……凡事哪有完美，厄爾斯尚且會發怒。祭禮我是不擔心，但是我總有種預感……”
“厄爾斯女神又給你託夢了？”薩瓦圖恩撐著身子盤腿坐下，手杖倚在一旁，“這次是什麼神諭？”
“圖斯特有難。”
“……”薩瓦圖恩刷地轉過頭，對上徠卡無辜的眼神。
“……”
“這麼大的事情？我現在就讓鴉羽傳訊息給我的蠻蒂克朋友給你治治腦袋，看看你那被老鼠啃光的腦袋裡究竟還剩下幾粒老鼠屎。”
“我已經傳訊息給圖斯特了。”
“那你腦子裡倒還有幾團馬糞。那派出去的孩子們怎麼辦？”
“深山老林裡，鴉羽可找不到他們，還是說你有更好的辦法？”徠卡嘆了口氣，“拚智培養的獵人總不會差到哪裡去。唉，走著瞧吧，就算是面對雷暴，樹也得站著捱打啊！”
“那就看拚智有教給孩子們幾分本事吧。”薩瓦圖恩轉回頭，看向遠方，“就算你再聰明，徠卡；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從命運的手中扳回半局……”
徠卡冷哼一聲：“你就喜歡坐在這和木頭一起腐爛發臭，那個不可一世的薩瓦圖恩哪裡去了？”
“如果傲氣教會了我什麼，徠卡，那就是在生存面前，我們的尊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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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斯特的聖湖平靜唯美，宛如一抹倩藍劃過潔白的雪山落在山腳，在繚繞的雲端之下是世代在此生活的圖斯特子民。
朝陽散落，金光熠熠。
湖上的小船，奈米爾扯著浸泡過魚油的藤網，艱難地把它掛在船邊的鉤子上。
有人在河岸遠遠地朝他喊：“奈米爾，你哥哥啥時候回來？要不要窩來幫忙？”
“甭理他咯，獵人跑來跑去是這樣的咯，過個幾天諾雅那邊的祭禮結束就該回頭幫忙咯！”
配重石隨著機關的鬆開落下，拉動水邊木塔上的機關咔咔轉動。奈米爾目送著藤網隨著繩子的牽引划向湖岸。
嘩啦嘩啦，被網上岸的魚白花花一片，激烈地拍動著濺射出道道水花。
圖斯特得天獨厚，不似諾雅那般環境險惡。他們靠著水中饋贈便能獲得食物。
不過他們仍保留著收集野果的習慣，當結束了捕魚，奈米爾會去幫妮妮卡去採摘野果。這是女人和小孩的工作，為此奈米爾沒少被族人們笑話。
“奈米爾。”遠遠地奈米爾就看見了坐在巨石上向他招手的妮妮卡，妮妮卡有一頭美麗的紅髮，每天她都要用金漆色的機器零件頭飾和細繩把自己的頭髮裝飾起來。
奈米爾溫暖地笑了，快步走過去，爬上石頭坐在妮妮卡身旁。
奈米爾沒有說話，妮妮卡也沒有說話，巨石下是移植過來的漿果叢，面前是波光粼粼的湖面，他們就這樣靜靜地坐著。
風吹過，蕩起妮妮卡的髮絲拂在奈米爾的小臂上，癢癢的，但很舒服。
“妮妮卡，我想在湖邊建一小座新的屋子。”奈米爾突然說。
“嗯。”
“薩滿們說那塊地方很漂亮，說要給我哥，但是我哥說他是獵人，住這麼好也沒用，讓我趕緊自己搞個房子然後別和他擠舊房子裡。”
“嗯。”姑娘眯起的眼眸中掩藏著笑意，“肯定是很漂亮的房子。”
“阿倫叔說要幫我弄一層薄薄的木墊在地上，不要一下雨就到處爛泥。”
“噗，阿倫叔連自己的房子都焦頭爛額呢。”
奈米爾也笑了，他託著腮看著遠處的雪山：“妮妮卡，你知道嗎，薩滿說過雪山那邊有一種花，叫淚香金，是愛神洛倫芙的手鍊。愛神和愛人相見時太過緊張而摔倒，身上的飾品灑落在人間雪山上就化成了這種美麗的金色的花。”
“聽起來好美，洛倫芙一定也很美。”
“我想摘一朵給你，你戴在頭上會比洛倫芙更美。”
“噗嗤。”妮妮卡忍不住笑出聲，臉上泛起漂亮的紅暈，“我很期待喲。”
奈米爾也昂起頭，笑著。
“說好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