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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剪窗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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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摟著我,看著我笑著說,“餓了吧?姥姥去給你弄點吃的。”

姥姥下地去廚房做飯去了。我拿起一個姥姥之前疊好畫好的剪紙,仔細看著,在那兒認真琢磨。

我把它展開,然後再復原,我自己找張紙疊,按著自己的記憶疊,實在想不起來,就把姥姥疊好的紙再展開看看,這樣反覆幾次,終於自己能熟練的疊出來了。

然後再照著樣兒在紙上畫,畫著畫著,我有了一個新發現:書法中有牽絲,剪紙中其實也有牽絲。看!正是那些細小的牽絲,讓整幅剪紙的畫面形成了一個完美的整體。

我高興地跳下地,把我的新發現告訴了姥姥,姥姥用欣賞的眼光看著我,笑著誇獎我說,“沒錯!你的發現很對。姥姥就喜歡你這種愛琢磨的勁兒。”

不大一會兒,姥姥就把飯菜做好了。我一看,酸菜燉肉,還有血腸,玉米麵餅子。這些都是我最愛吃的呀!

我高興得在地上轉著圈又唱又跳。姥姥端著一小碗蒜醬走過來說“快過來!趁熱吃,一會兒涼了。”

我看姥姥端上桌一盆子菜,看著菜上面那麼多肉和血腸,我說“姥爺有嗎?“

姥姥說“給他留了一盆。”

“那二舅呢?你不是說這些血腸要給二舅留著的嗎?”我繼續問。

姥姥笑著說,“你愛吃,姥姥就做給你吃,不給你二舅留了。”

我急忙說,“那不行!你還是給二舅留出來一些吧,要不然我不吃了。”

姥姥笑著說,“放心吧,你二舅回家的時候,我再給他燉雞肉吃。等你姥爺回來吃飯的時候,讓他把這些雞鴨都殺了。這些雞鴨我早就想殺了,一天到晚得老多糧食餵了,無奈天不冷,我怕凍不住,這回天冷了能凍住了,可以殺了。”

“哦!”聽到這兒,我才放下心來,走到桌邊坐下,開始和姥姥一起吃飯。我先夾起一片肉,蘸上點蒜醬,送到姥姥嘴裡“姥姥您先嚐嘗!”

“姥姥,這是鐵蛋爺爺拿的那塊大肉做的嗎?”我說。

姥姥說“是啊!我還給鐵蛋兒留下來一塊兒等他明天來了我再做。”

正說著呢,鐵蛋哥挎著一個籃子走進院子。

我急忙跑出去說“鐵蛋哥你來的正好,剛才我和姥姥還在說你吶!姥姥說還給你留著肉等你來吃吶!”

鐵蛋哥說“你們吃吧,不用給我留,爺爺給我做了。”

接著他把筐放在地上,興高采烈地說“玉兒,你快過來,看看這筐裡裝的是啥?二道溝大胖他們剛才給爺爺拿來的,爺爺趕緊讓我給你們送過來一筐,說過年的時候,吃完年夜飯後吃點它,即解酒又解膩。”

我湊到跟前一看“這不是凍梨嗎?凍梨我最喜歡吃了,不用解酒解膩,就這麼吃也好吃,等它化好了,咬破一點皮,裡面的梨水可好喝了。”

我看著鐵蛋哥,笑著說,“鐵蛋哥,你怎麼今天才過來,我都想你了呀!”

鐵蛋哥笑著說,“我今天跟爺爺在家裡打掃了一天衛生,才收拾完。二道溝的大胖和小柱子他們就來了,說這凍梨是他們昨天上山拉柴火時採的,他們採回來挺多呢!”

我一聽說他們是上山採的,立馬想起去年冬天我跟姥爺和二舅進山拉柴火時採的那些山裡紅。

於是我對鐵蛋哥說,“等哪天咱們進山去採山裡紅咋樣?你還記得去年姥姥給咱們做的瓊漿玉液嗎?”

鐵蛋哥說“記得啊!可好喝了!”

我說“那就是去年冬天剛過完年,那時候二舅回家過年還沒回單位上班呢,姥爺領二舅和我進山拉柴火時,我在樹上採的山裡紅熬的水。”

“噢!那行,等哪天咱們一起去採山裡紅,坐爬犁去!”鐵蛋哥說。

我說“好!到時候告訴小琴姐一聲,咱們一起去。”

鐵蛋哥擔心地說“如果她把藥書背完了,就能和我們一起去;如果沒背完,爺爺不能讓她出來。”

我笑了笑說“沒事兒,到時候我有辦法。”

我一邊說一邊往屋裡走“鐵蛋哥,你來看看我寫的福字!”

鐵蛋哥提著筐走進屋,把筐交給姥姥,姥姥笑著說,“你倆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們還不如這樣——”

說著姥姥扒在我的耳邊如此這般的說了一番,我笑著點點頭,說“好!姥姥,還是您有辦法!”

姥姥也笑了,說“有個大人陪著,我也放心些。”

我笑著說“鐵蛋哥,你自己來選一些福字春聯還有窗花,一會兒你直接送回家。然後咱們再到小琴姐家,給她家的春聯也送過去,順便說一下我們要去採山裡紅的事兒。你快選吧!”

鐵蛋哥開始選,我在一旁靜靜地注視著他,我要看看鐵蛋哥的眼光怎麼樣。還不錯!他挑出來的那些,無論是春聯,還是福字窗花,都是我認為好看的,看樣子我們的審美觀還蠻一致的。

接著我按照鐵蛋哥選擇的樣子,又給小琴姐家挑出來一些春聯福字窗花。

我找出以前穿的,那雙鞋底可滑的棉鞋穿在腳上。

姥姥在一旁說,“你不是說這個棉鞋底太滑了嗎?怎麼還穿?”

我說“我都在家裡呆了這麼久了,我要出去好好玩一玩,我要鐵蛋哥帶著我飛,大鵬展翅高飛!”說著,我伸開雙臂,在屋裡繞著圈圈,做出飛翔的動作,把姥姥和鐵蛋哥都逗笑了。

鐵蛋哥把那些福字春聯窗花拿在手裡,我跟姥姥說“姥姥,我們出發嘍!一會兒就回來,等著我的好訊息哦!”

鐵蛋哥緊緊拉著我的手,生怕我摔倒。他鼓勵我說你把鞋當成腳滑子,像卯腳滑子那樣走,會好些。

我一試果然不錯,我開始鬆開鐵蛋哥的手,在地面上快速地滑著,我笑著,大聲喊著“鐵蛋哥,你快來追我呀!”

鐵蛋哥在後面跑著追我,說“你等著,等一會兒我回家把腳滑子穿上,看我怎麼追你!”

很快就到了鐵蛋哥家。

他把福字春聯窗花送進屋,再從屋裡出來時,腳上已經穿上腳滑子了。

他很得意地笑著抬起一隻腳,讓我看看他已經換上的腳滑子。沒想到,它太大意了,腳底下一滑,一個大趔趄,差點摔倒。我一個箭步衝上去,伸出手,一把拉住他在空中張開的手,他抓住我的手就勢起身往前一站,一把把我擁入懷中。

這一套動作真是配合得珠聯璧,合天衣無縫,惹得正站在門口朝外看的爺爺哈哈大笑。爺爺笑著說,“臭小子,還不謝謝玉兒,沒有玉兒拽你一把,今天有你好看的。”

鐵蛋哥回頭看了看爺爺,他不知道爺爺會在門口看著,滿臉通紅,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跑。

鐵蛋哥穿上了腳滑子,腳底下像生了風,他像一隻飛翔的大鳥快速地向前滑著。我在他後面拽著他的衣服,緊緊跟隨,他張開雙臂,迎著風,嘴裡喊著:“大鵬展翅,高飛嘍……”

我們一路朝著小琴姐家的方向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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