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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灼聞言瞬間豁然明瞭。
“你……你好好習著劍,這是做什麼?”
“沒做什麼,小仙君用力太猛,要好好揉揉,不然傷著了,明日不好再學下去。”東樞一邊捏著他肘側,一邊道。
北灼莫名的生了幾分慌張:“他……他們看得什麼?”
“小仙君慌什麼?話都說不全乎了?
還是你真當這一群千年萬年的老神老仙們,看不出來你我之間有異他人?
小仙君……自你化仙起,唯與我形影不離,我自成神來,唯與你悉心關照,你真以為他們都不做猜測?
飛江干內,阮舒,楊戩,陌冬藍,飛江干外,墨經世,白妄塵,閻澈谷,暗鈞白練,驟越落舸,哪一個看不出來?”
東樞點名道,一邊將他慢慢摟過來,抱在懷裡,一邊低頭抵了抵他的額頭。
北灼自然沒有注意過這些,也沒有在雙眼清明之下被他抱的這樣近,這樣的親暱過。
臉頰慢慢染上紅,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被觸碰的地方溫熱灼人,斂了眸子,低了頭。
東樞見他這般,滿心的漣漪盪漾。
“孟衡,不好意思了?”
東樞刻意低下頭,側著頭看他,問他,語氣輕,卻刻意挑逗的靠了很近,流連著北灼頰側唇邊。
北灼一經他激,面上薄紅更甚,抬頭要反駁他,東樞便微微一靠前,齒間輕而快的咬住了北灼的唇瓣。
這萬年不開張的傢伙簡直不是東西,把那柔軟的唇瓣含了又嚼。
北灼哪裡經得住他這樣褻玩,微微吃痛,一抽涼氣,東樞便舌尖一卷,探入了他微啟的齒間。
北灼怕他使壞,便要咬他,又不捨得用力,怕真咬破他的舌尖,但這人無賴慣了,料準他不敢用力,並肆無忌憚的吻他,只將人攪亂,不知天地何物。
齒間水色交纏,嘖嘖作聲,北灼終於是漏了一絲聲息,喑啞動情。
“小仙君……”東樞微微放了放他,囈語一般低聲的念他。
“怎……怎麼?”北灼在他輕吻之下奪了兩口氣,脫口而出。
“舞劍時那樣血氣方剛,威風凜凜的人,何以……抱著這樣軟呢?”
東書不時落出幾個音節,一邊說著這話,舌尖一邊尋著探去北灼的舌尖,挑舐幾番便要纏攪了。
他吻了吻那水紅的唇,慢慢的向下……
(移步…… )
東樞嘗著這滋味,想著這魚水之歡,心裡不由覺得,早知道是這番感受,是這樣的一個人,成什麼神?做什麼仙?
便帶著他的孟衡到人間去,好不消遙快活過一輩子!
這萬年神居世道,悟天道,的神君竟就這樣被他的小仙君引的,神也不做,仙也不念,一心想去逍遙快活了!
他們都是才知情動,也都是初嘗愛慾,覺得不念著旁人心心念唸的神仙之位,所求,唯有眼前這個可以糾纏不休的人陪著。
……
北灼覺得是自己的,卻又不清楚是什麼,此時早已迷迷糊糊,想著,真好,再想,我大概真的瘋了……是瘋了,都瘋了……
……
他覺得自己真不是個好東西,大約是天道眼瞎,竟然窺不破他隱晦的惡念與覬覦,放肆與佔欲。
……
(省略部分請移步……)
風無華後於水乾明出來,卻趕上了他,自燈節往後至今,兩人不復當初一般針鋒相對,維繫著一派和好的表象。
眾仙神還都道,蒼宿神君讓他們一同處事果然明智,殊不知這兩人之間比從前還難辦,近也不得,遠也不得。
風無華終究是先開了口:“明公子。”
水乾明止了步:“怎麼?”
風無華止了又止,道:“也沒什麼,我們現下……是不是不用再管那些了?”
水乾明莫名:“自然。”
又恍然看出了風無華的異樣。
“從前往事既已過往,便可以既往不咎,往後自當未曾發生,神君,也不必耿耿於懷,糾結往事。”
水乾明只當他因從前之事而覺得彆扭,因而勸解道。卻不料他一句不必掛念過往,正是風無華所不願聽的。
“哦,明白了,多謝落舸神君不計前嫌。”風無華暗淡了表情。
水乾名自來說話做事謙遜有度,那是再正常不過的,可是若歷來不可一世的驟越神君如此,那就顯得古怪了。
水乾明並不傻,自然看出來他那一剎那便低落的情緒,只是他並不解,也不想再說此事,於是索性順著他的話說了幾句客套的,兩人險些再次不歡而散。
金鑾殿金碧輝煌,不過四五歲的小公主卻一身白衣跪在殿外,雪已落了半尺,天寒地凍,過往宮人心下憐憫,但卻不敢多看一眼。
這小公主正是歷凡劫的祝辛,如今五歲,母親檀貴妃因罪賜死,只留下這一女。
“父皇,母妃含冤,辛兒求父皇明查,還母妃清白,葬母妃於皇陵!”
祝辛年僅五歲,卻跪於殿前,字正腔圓的為生母訴冤求情。
檀貴妃出身於三品官員餘氏,餘氏因而得升一品,卻因欺君犯上,被定罪處置。
檀貴妃之罪是否真實無關緊要,皇帝要的只是這個結局,因而祝辛之求,註定無果。
段常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
不錯,他找到祝辛時,人間已經過了五年,整整五年,第一眼見到的便是此般情況。
段常不能貿然出手,好在他很快找到了法子,四皇子祝戈年幼體弱,而今日人已奄奄一息,段長見著白墨兩個,一加探問,便得知如此。
“難怪得見兩位,卻原來有離魂,二位幫忙,我用這祝戈凡軀一些時候,望通融一二。”
暗鈞神君的名號,白妄塵墨經世自然是知道的,給他些情面是正常不過的,白妄塵點了頭,墨經世自然不說什麼,兩個便帶著離魂消失不見。
一招偷樑換柱,他做了她的四皇兄。
“四皇子到——!”一聲傳喚驚了殿內正在議事的皇帝與諸皇子。
這……這個病秧子,身份不明的賤種怎麼來了?
四皇子祝戈此人年紀不大,但其母是先皇后,皇后雖已亡故,但其氏族林氏,以及其父開國功臣林義澤仍在這萬里山河上重有分量。
可祝戈並非當今皇上之子,其父乃已經亡故的丞相,段無玉。
這件事情有不少知情人,因而自從年少時他便被下了毒,惹的一身病弱。
但祝戈此人倒是個有能耐的,歷來不出門戶,便將這一眾懾的以他為眼中釘,肉中刺。
他便緩了步向殿前去,祝辛知道那病弱的四皇兄,也不料這人會來。
一回頭卻正對上那雙眼睛,祝辛心道:他盯著我做什麼?
隨即又詫異,這人怎麼好了?
然而祝戈只是看著她,卻一言未發,從她身側走了過去。
他入了殿便看到一眾人投來的眼神。
“老四歷來身體有恙,今天怎麼過來了?”皇帝開了口。
“父皇說笑,小疾不阻男兒,不過一些小病,經了醫藥自然痊癒,豈有久病之理?”
段常歷神至此,對於凡間帝王實在是提不起懼怕。
“何況,”他接著道,“今日過來自然是為了父皇著想,小妹是先皇妃譚貴妃之女,滿門亡故,唯餘小妹孤身一人,父皇讓幼女外跪,恐生閒論,不利仁德之名。”
段常直奔主題,眸間語裡,都帶著不容駁斥的意味。
皇帝心道:這小雜種怎麼中了邪似的?忽生的咄咄逼人。
另幾個皇子大都在奇怪,這病秧子出了面已經夠稀奇了,竟還是為了那小丫頭來的。
“老四說的什麼話,朕怎麼會為難辛兒?
只是真不能允了她,她母親……不提也罷!
這丫頭是個倔性子,催了幾次是不肯起來的。”皇帝允自圓了場。
段常要的就是這麼一句話,道,“這些便交由兒臣來處理,不勞父皇費心了,兒臣告退。”
他不能等那人再多跪一時了,會出事的。
這人匆匆從殿內退了出來,走到那仍在請命的小丫頭面前,不等她怔愣反應,便已經彎了身子,將人打橫,抱起來,狐裘一掃,將人擋在懷裡沉聲道,“回西苑。”
四下人從著擺了儀架,段常按著小小一個丫頭,低聲警醒,“你母妃含冤,在這裡請命無用。
養好身子,好好活著,到來日有了權,有了助力才能昭雪,還你母妃清白,現在閉上眼,好好睡一覺。
往後,我護你周全。”
很多年以後,祝辛依然忘不了,那麼一個人在漫天風雪紛揚裡,踩著一地碎玉亂瓊,一披狐裘,順著長長的宮廷街道,對懷裡的她說:往後,我護你周全。
天庭很快傳開了東樞北灼之事,不少神仙都意料之中,唏噓一陣,並無太大波瀾。
楊戩聽聞此事,不由憶起飛江干幻境裡的經歷,不由憶起那帝王一身金甲策馬而前的身影。
不由憶起,那碎散化塵的琉珠。
他也同樣想起了,陌冬藍這個陪他戰,陪他退,為他做吃的,為他設了幻境的人。
那一雙藍玉雙鉤,和那個人最後異常的神情和話語讓楊戩不解。
“小仙君?”東樞將人從視窗拉過來,開口問他,“看什麼呢?”
北灼回頭看了看他,輕聲道:“沒什麼,看梨花,像下了雪一樣。”
“雪,想看雪了?”東樞問。
隨即一揮手,滿庭梨花一換,晶瑩的雪花挾著冷風飄落,紛紛揚揚,映著些許白光。
天庭一場大雪,如同人間一樣,銀裝一扮,令多少神仙記起多少紛揚如雪的往事。
“沒在人間過過冬天,也未見過這樣大的雪了。”
東樞嘆了嘆,看著北灼,問他:“這雪看起來怎麼樣?”
北灼立在他身前,透著窗子看了看。:“挺好的,只是感覺……好像少了些什麼。”
“那,走吧,出去看看。”
人間四季皆有。立在涼言之上,俯瞰山川,或青翠多彩,或雪白銀亮,或深紅淺紅。
那是人間山川河湖,是人間風雨晴雪。
他們這些神總是嚮往人間,嚮往人間,那是他們可望不可及的凡人生活,是他們求之不來的人間煙火。
凡人羨神,羨慕神仙無限的生命與長久的相互廝守,神仙羨慕凡人,羨慕凡人有限的生命與意猶未盡的相戀,他們都擁有著,也都羨慕著。
“聽說白練仙子下凡歷了神劫,暗鈞神君去尋了?”北灼問道。
“不錯,是去了,不過……所有人擔心的……是他若去了,才是最大的劫難了。”東樞並行御劍,有些擔憂道。
“你歷來不是多管閒事,怎麼不去摻和了?”北灼笑他。
“我這不是……怕再連累你受傷嗎?何況,如今也用不著找什麼藉口,也可以帶你出來,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平白生事。”
天上一瞬,人間幾時。
“四皇兄,四皇兄,這是什麼意思?”祝辛扒拉著一旁的段常,拎著書簡問他。
已經月餘,祝辛和他已經十分熟稔,而段常也依言,沒有任何理由的護全了這小姑娘,這一個個成了神的,都是人中龍鳳,大概如此,才會喜歡凡間。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自己再讀。”段常並不理會,允自題寫著什麼。
祝辛不過一把夠拎的小丫頭,卻是個機靈早慧的。
她從前不是不知道這位四皇兄性格古怪,不易近人,因而自在他這裡住下至今,是不肯在他面前顯慧的。
便又只揪著不放,大聲讀著:“百川東去,不復西流,歲時荏苒,不復歸期……”
段常實在不敢相信,他見到的那個白練,小時候是這麼個傻傻的小丫頭。
雖也有趣,卻總覺得不像她,不像她……倒是第一日見時,在殿前跪著的人,那神情,那倔強,才像極了她。
“四皇兄,大皇兄今日找你所議的東門關賑災之事……你怎麼想的?”祝辛盡力平淡的提起此事。
“東門關賑災?”段常語氣中滿滿的漫不經心,“怎麼了?”
祝辛只覺得想一巴掌拍醒她這滿不在乎的四皇兄,告訴他這裡頭有異,有異,有異!
她自覺自己年僅五六歲就看得出來,她一向厲害的自以為是的四皇兄怎麼就瞎了?
終究小丫頭太嫩,沒看到段常那眼中掩下的一抹期待。
“大皇兄……他……他……他不好,他總是打人,罵人……萬一他欺負四皇兄你,怎麼辦?”祝辛無比委婉的提醒他。
段常聽出端倪了,淡淡一收手中書卷,回看著個頭不大,粉雕玉琢的小公主,開了口:“在我面前藏著掖著,終日如此,不累嗎?”
祝辛心裡咯噔一聲,知道,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