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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過一醉,不算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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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辛言語間是央求。

段常心下願意她來,但又實在擔心招惹閒言碎語,便又有些不定。

祝辛見他猶豫,便又道:“神君是擔心我給神君招碎議了麼?

這個神君大可不必擔憂,我也是常聽聞有人求師於神君們,才特來討教的,比方那初入門的小仙子,不少都拜了神君為師的,神君若是擔心這個……

我去央央新到仙班的東曦仙君北灼,央他也拜個師,最好就拜在蒼宿神君下,這樣你們好友二人一併教了仙班,便無非議。”

段常聞言笑:“你這說的好輕鬆,可知北灼修天靈道成仙,靈根極好,悟性上乘,怎麼需要拜師他人?何況他性情並不隨意,如何輕易勸說的了?”

“央不動小仙再作辦法,神君莫不收我!”祝辛聞言以為段常拒絕她,有些著急道。

“你慌張什麼?我又沒說不答應。”段常道。

“神君答應了?”祝辛眼前一亮,眉眼都飛著激動和驚訝。

段常笑笑,點點頭。

祝辛一蹦三尺高,彷彿是成仙前的小孩子。

她在萬丈深淵,天雷地火之間,悄悄仰望的那位縱身勇沒黑暗的神,她的神,自此便近在眼前了嗎?

自此便近在眼前了!

這廂且不言下,且說那側,扶萊受了眾議,也並不慌張,只是恍若未聞的道別,才化一抹清影消散。

廣寒宮裡,煙帳曳曳,帳前琴臺,臺上九絃琴,琴前,正是扶萊的姐姐,嫦娥仙子。

嫦娥心思通透,遙坐廣寒宮也知發生何事,手下吟弦,不由緊了幾分,半疏冷影,良久,傳出一聲嘆息:“羿,小萊她,真真是鬼迷了心竅,魅攝了魂魄,我也是無力去勸她什麼了。”

當初后羿射日,卻失手誤傷嫦娥,一箭斷了嫦娥性命,也因此留下了最後一輪紅日。

嫦娥殞命后羿既是痛心,又是悔疚,四下求長生之法。

最終,得遇仙緣,便將嫦娥仙軀帶往廣寒宮中,聚凝胎靈氣,復修仙身,最終,后羿以魂還魂,箭破心膛,凝心頭血,煉神草仙花,成碧血丹。

一代神君,救贖天地,大改天道,輪救往生,至此,最後一件事,是將自己的心頭血,喂入心上人口中,看她通體流月光,卻未來得及,等到看她睜開眼睛,喚他一聲,便倒地散化。

東樞與后羿,曾是同生共死,過命之交,聞事發,對月也道:“煉碧血成他人命,自此弓弦無故人。”

天上地下,無一不嘆后羿之悲。

一代天神,救挽天地,卻死於自己箭下,換了嫦娥一命。

因此天上地下,無一不對后羿用命換來的嫦娥仙子尊敬有加。

后羿位列神碑石,文記道:

九絃斷,日月散

一箭撕心,萬世蒙塵

清虛殿外,化血成丹

換一人生。

偏偏當初入了月宮的,還有嫦娥的妹妹,扶萊,廣寒宮是嫦娥所居,清虛殿為扶萊所居,只是幾百年前,瑤臺設宴,扶萊曾攜嫦娥共舞,嫦娥未加設防,自被天蓬調戲,才後知後覺,舞中混雜了魅影。

自此,嫦娥才得知,升入仙台前,扶萊已化魅,卻得了機緣,由魅昇仙,本該棄下的魅術,卻被她一再使用,嫦娥多次勸導,扶萊是不肯聽的,自此兩人便生分開了。

如今扶萊故技重施,嫦娥不知她到底要做什麼,更不願與她再起爭執,三般糾結,亂了琴絃,終是作罷。

扶萊卻不安分,自在清虛殿緩下。

心中有一個聲音叫囂的更加厲害了:扶萊,你甘心嗎?一同是姐妹,憑什麼好的都是她的?

人間少時,父母如是;由人入仙,仙緣如是;得遇后羿,后羿如是;如今東樞,東樞如是。

她從出生起萬千寵愛,自己仿若透明,她順利昇仙,得遇后羿那般重情之人,而自己只有墮魅道,最後奪人丹藥,化成仙身。

每一步走上來,都要付出代價,當初魅道間眾叛親離,奪丹藥為人不恥,她一生所有令人瞧得起的,就是她是這個人的妹妹,是這個她深深嫉恨的人的妹妹。

她如何不恨!

這廂且罷。

北灼在蒼宿神殿裡睡了一天一夜,才終於是緩緩還醒,睜開眼便見東樞老神在在的閒坐一側,盯著自己。

北灼坐起身來,見身上華袍落,心下明白了幾分,起身,道了聲謝。

東樞看他醒來道謝,不由調笑:“小仙君初列仙班,多道未知,不如屈尊來聽我講習?”

北灼撫了撫衣袖,淡然回堵:“小仙自己會悟,不勞神君費心。”

東樞聞言暢笑:“小仙君好生冷漠無情,就這般待你家救命恩人哪!”

“神君說笑,不過一醉,不算救命。”北灼不留情面。

“不過一醉?小仙君天資極高,就未曾發覺不對?果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

北灼聞言皺眉,半晌,悶悶道:“何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東樞先是一怔,隨即笑了起來:“小仙君……好生可愛,莫不是與我玩笑?”

東樞言語常不加思慮,這話落在北灼耳中,活生生的嘲諷了,北灼便羞恥的臉紅,只嗔怒:“不答便罷,小仙也不求拜師,待悟它十年,十年不得,悟它百年,總有知!”

言罷便拂袖欲離。東樞連忙起身,將他扯了回來,按他坐下,道:“我自在慣了,言辭也不注意,不是笑話仙君的意思,也不用小仙君拜什麼師,只是意思小仙君天分高,若有指引,會省卻許多麻煩,到時候渡劫,也分外能少幾分難處。”

“你……這般好心嗎?”東樞在北灼心裡的形象素來是……因此狠狠地被質疑了。

這傢伙也不惱,只道:“主要是小仙君初列仙班,我也曾無意冒犯,且小仙君天資高,點化之心就強了些,另外是終要成神歸我麾下,先給你結交情分總錯不了的。”

他彷彿直言不諱,北灼尚不更事,也無力與他拼口舌伎倆,認下敗來,道:“那……謝過神君,不知何以為報?”

“這個……稍後再說吧!”東樞是個無所求的代表型神仙,一時半會兒都提不出什麼要求來。

“那……小仙君,我現在就給你普講一下須知?”東樞生怕他再吃虧。

“嗯。”北灼半晌悶出一個字。這個還沒學會友好拒絕方式的人,委屈屈的受著這個“不懷好意”的老傢伙的“好意”。

“首先,天下大分,神,仙,人,靈,妖,魔,怪,鬼,魅,精等這些個。

我們就從神說起。神處於天地界內最高境的一類,神只有百位,可見修神之道艱難萬分,心不誠,意不專,悟性不高,修道不勤,性暴躁,嗜血虐,靈根薄,仙緣淺等佔了一樣,就難成神。

其次,歷劫,有天劫,受天雷地火,又有人劫,入凡歷練,也有命劫,入虛無境的。

總之,歷劫又將大多意志不純,品行不端,心懷不軌,有所眷戀的人汰了下去,因人有七情六慾神也自然,不少人歷劫途中偏生心魔,化神不成,反而墮化為妖、魔。所以成神者寥寥,原因在此。”

東樞講的正經詳細,但北灼總有一種這老傢伙在為自己洗白的感覺。

這實在是他多心了,東樞即得百神之首,的確是品行至上,心性平定,修道悟性,越過常人的。

北灼耐著性子聽他講。

仙帝阮舒下了仙席後,這一連幾日了,也不見東樞提將人送回,一加打聽,果然還留著,四下傳說東樞親授北灼課業,阮舒嘆了口氣:“這個蒼宿神君真是……當初他怎不見點化我來,我也不至於就做個仙帝。”

剛抱怨完耳邊就回響起東樞的話來:“想進修的慾望太強了,別貿然入神了,做仙帝吧!”

阮舒又想起來,這傢伙,一天天“老兒”“老兒”的叫自己,其實就他自己是個老妖怪。

阮舒正思索,卻聽一聲慌然報來:“仙帝,有難事!”

阮舒神色一明凜:“怎麼?”

“人間大疫氾濫,應是東南天宮塔裡鎖的疫獸“緋藍”,又逃竄人間為禍了,此次恐怕人間不好處置,幾位仙君共商,認為應當由天界出手,以免釀成大悲慘禍。”

阮舒知道這緋藍獸的棘手,當下四尋,最終發現有此能力且無忙事的,唯有東樞了,其他神君各有所司,離職人間難免再生禍端,而一般仙君恐怕拿不下這為禍已久的兇獸。

東樞這側正與北灼講的細緻,一聲衝響,譁然開金卷,內書急報:緋藍逃出,為禍人間。

東樞一聞此息,瞬間越發肅然:“麻煩了。”

“怎麼回事?”北灼問著。

“緋藍疫獸出逃,人間不支,我們得下凡一趟,收兇獸為其一,平疫難為二。疫獸只是可怕於,收了他,疫病卻已經如同平常疫病一般接著滋長,必須人間加以控制。”

東樞一收金卷,道:“事不宜遲,小仙君總沒見過人間,便同我一道去吧!正好長些見識。”

“好。”北灼少從東樞身上看出這種話不多說的嚴肅與急迫。東樞留了音信,這廂,便帶著北灼下了凡間。

“緋藍行蹤難覓,四處流竄,先拿獸不可行,我們先到人間察看疫況,救些性命,且整且尋。”東樞道。

北灼自然應允。

兩人落在了疫病最重的地方,四下蒙煙亂竄,是疫獸留下的疫氣,好在神、仙一類,不受影響。

只是北灼卻難受的緊。

只因大疫空行,亡命眾多,許多遊魂野鬼,不冥冤魂四下游蕩,四處橫屍,一派死氣,這等汙濁之氣與天上的清明之空,顯然差別甚大,他沒經過這些,有些不適應。

東樞拂袖施法,就帶著他向前察看,往前再走,到了區外,才發現封圍之外,四下病民,或痛苦不堪,或垂垂日暮,病疫重,堆坐的病民四下皆是望不到頭。

東樞給二人幻化了一般衣衫,上前,尋了個抱著嬰兒啼哭的婦人,俯下詢問:“這位娘子,我二人自外而來見此處疫情甚重,為何無人管制救濟?”

那婦人看他一眼,啼啼哀哀:“公子勞掛,我們這裡的大人見疫病重了,恐怪他不行功德,神明降災懲罰,就逃了出去,也沒有大人願來這重疫之區。

不過,我們倒並非無人關顧,城中有家醫堂,白褂先生坐堂,他家歷代行醫,在此頗有聲望,如今虧他照拂送分藥來,我們這些人如今方才留了一命,而非已死絕,只是……”

“只是什麼?”東樞再問。

“只是藥糧都是有限的,因而並不能大量救治,城中尚健的人就同去採藥尋糧,因而只剩我們這些人,只是疫病沒完沒了,大家實在是怕,萬一白褂先生倒下了,我們這一城百姓,就算是全完了。”

東樞聽罷這話,心下有幾分計量,便問:“這位娘子,可否告知那位先生所在?”

“不遠處就是,白氏醫堂,匾牌十分顯眼。”那婦人拭了淚指路道。

東樞看了一眼北灼,兩人便一同前去。

未行幾步,卻見有人興沖沖的抱著什麼東西邊是跑著,邊四下分發著。

那似一片片白雪一般飛落的東西,將一片昏沉點了幾分亮色,而這死氣沉沉的人們,也因新到的這些人,顯出了活氣。

一人喊著:“大傢伙分傳發著,一人一個戴好了,先生說掩住口鼻,可阻止吸入疫氣,另外,我們今日的藥已來了,大家分放了了喝藥,先生說了,都不要放棄,只要大家想活,先生幫大家跟閻王爺搶命!”

東樞聽出來,這些人應當就是婦人所以說的幫大家尋藥去的健康的人。再看那四下散發的布罩,柔韌密緻,雪白精緻,可見製作之人,是怎樣的從容與耐心,還有那閻王搶命的話,不由讓人對這白褂先生愈發好奇起來了。

四下散發著藥湯藥草的清香,人們彷彿活了過來,雖然本就是活人,但方才的,叫死態,如今才是活了。

有希望,有力量,有抗爭,有感動。

北灼開口道:“這位白褂先生……真是非凡。”

東樞笑笑,帶他穿過人群,步步前行,未及多久,果然見了醫堂,那醫堂一片澄淨,門前有人來人往,取藥取材,但各個都掩好口鼻,有規有矩,不見喧譁。

’東樞心下嘖嘖稱奇:人間的官府他見識過,也不見得有如此威望。

並且,他未察異樣,可見,這位坐鎮一城的白褂先生,真的只是一介凡人,沒有什麼神力,怪法,全憑一顆仁心,一雙妙手,在此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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