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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去我那坐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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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君須得在憐憫之心中維持冷靜,不可妄加改變他人生死。以免亂了本來命數。”

東樞一番話來,北灼只管聽他說著,並不做中斷,聽罷後,卻開口道:“我知道天道,也明白大勢。可是……因疫病死的無人管顧的心灰意冷,這樣的淒涼怨死,與為國赴戰,熱血熱場英勇為國的戰死,一樣是死,一樣受天道所控,卻並不相同的吧?

天道定了結果,可是換了個方法,都是相差天壤的。那些被註定消失於人世的人,本來要在疫中置死,救其一命,卻又入了沙場戰死,可見天道大勢。

可畢竟,我們所做的也不見得全無意義。再說,不被生死之事擾亂……

我且問你,若那要死的人是我,你也能袖手旁觀而順應天道嗎?

像那白妄塵,本來是通透聰慧的一個人,可墨經世一死,他端的了那份冷靜,節哀順變嗎?

天下人皆是同你我一般,不過在天道的不可之下,力求自己的一份本色罷了。

你也不過是說與我聽,自打遇見你起,可未見你少管一件閒事。

如今原因,儘管明裡告知我,不必藉機提點我成神劫。”

東樞先被這一長段的駁論撲個頭蒙,又被這點破,一時哭笑不得:“真是怕了你了,要死要活的較真性子。”

北灼只是輕輕的笑,並不接他。

“閻澈谷身有帝王之氣這一點,那麼人說的半點不假,不過不是人間帝王,是鬼王罷了。

此人我也打了幾次交道,並非喪心病狂之輩,此戰不可避免,但這人,卻不是什麼狂戾之輩,因而我倒不能去阻他開戰,以免徒生事端。”東樞於是解釋道。

只是,此時這人不知閻澈谷中孟一事,否則絕不會如此行事。

有些人的瘋魔,是不可改的,成了定數了。

這廂,生死臺上,殺聲滔天,血光四濺,一片混戰,萬鬼窟吟。

閻澈谷面色冰冷,與夜色一般沉沉,手中長刃暈著黑氣,尖刀滑血。

而白墨兩人,共持一根鐵索,兩人一般行動,絞魂如斷稻麥,所過一片鬼吟,隨後黑霧團團升空,臺上多了一流血河,順臺下流。

而手下的鬼卒魂兵,本是沙場久來野魂,自是甲刃齊全,殺意凌人。

“交出她,我饒你一命。”閻澈谷刀臨鬼王,說道。

鬼王已經負傷,半跪於地,刀劍臨頸,開口只道:“未聞此女。”

閻澈谷只覺得被這四個聽了數十遍的字壓的窒息。

一揮長刀,一聲喝出:“鬼王受擒,頑撫者死!眾卒聽令,搜!如有阻攔,殺——”

“是!”眾鬼卒聽了令,四下搜查殺出。

閻澈谷將鬼王用刀尖提起抵在生死臺的杆旗之上,森然而問:“最後一次,孟玄衣,人在何處?你今日不說無非多死些你的手下舊部,總要將這陰間殺個遍導個盡,我是定要找到的。”

一雙深潭餘波的眼睛,此刻眸光裡幾乎浸滿血色沒我個琉璃紅來。

那鬼王終究是見大勢已去,見餘力已無,嘆息道:“煉作彼岸花種,沒過忘川,植在奈何橋旁,而今,怕已開花了。”

閻澈谷如聞晴天霹靂,猛的給了他一刀,喝他一聲:“找死!”

又荒亂欲尋,只將刀也拋去,只道將鬼王壓陽山,令眾卒待命,便瘋魔一般的閃逝了。

奈何橋畔,彼岸花開,忘川水深,痴人情斷。

那閻澈谷一身玄衣,浸了血氣,立在橋畔,看著一汪花海,心神欲毀。

“玄……玄衣……你還在嗎?”

四下極靜,無人無鬼,唯餘這傷心人,流著淚,痴了一般的低聲喃喃。

他想,再無人回應了。

“公子,要渡河嗎?”忽而一聲清越,熟悉的令人眩暈。

閻澈谷猛然抬頭,只見花海之中,不知何時凝出一頂紅紗縵,其中人影綽綽,正是一紅衣女子了。

“玄……玄衣?”閻澈谷不敢相信,近乎瘋魔一般神情上前,然而,他縱身一衝,卻穿了那影而過,一片虛幻。

他怔了,不知所以了。

“公子,是認錯人了嗎?我不過花中幻起的鬼影一抹,觸不到的,公子所尋,是叫玄衣的人嗎?”那縵中女子繼續開口。

鬼影,他想,是鬼影啊……一抹執念,因受花開的靈力所盈而化形為鬼影——執念,沒有玄衣的記憶,忘川水浸過的,怎麼能記得?

“正是叫玄衣……姑娘又是何人?在此,為何?”閻澈谷勉強穩住心神,無問道。

“我?我叫孟……孟……,記不起了,記不起了但我是來等將軍的!”女子道。

閻澈谷心神猛顫,驚了驚:果然……果然是!

“那孟姑娘可記得,將軍是何人嗎?”

“……”一串綿長的沉寂,昭示著縵中人想不出了。

“公子,要不要坐下飲茶一盞,再去渡河尋人?”言罷,一茶碗迎面而來,閻澈谷伸手接來,看去,竟是刷水,不知泡了什麼茶葉,不知凝了什麼晶露。

他自然不會飲這忘川水,他怎麼捨得忘卻這等他的人。

彼岸花開,卿方可來,只可相見,不可相牽。

他戎馬天下,血雨腥風,權謀算計,痴嗔瘋怨,而如今卻只想在這花海等著,等一次次花開,陪她看這來往人鬼,世道輪迴。

“閻君,若留彼岸花,需祭病殘魂,若護玄衣,需掌生死。鬼界血雨洗過,易主之時,若無人管顧,只怕動盪生劫,到時候怎麼維持彼岸花開?

如問留這鬼影在?還望閻君想明白了,生死臺猶空,閻羅殿已題名,你可要想好了。”

東樞本赴生死臺,卻遇上了血洗黑霧之景,只見了白妄塵與墨經世,那兩人只看著他們二人來,加以告知。

東樞趕來途中,已先視於橋側,不過閻澈谷心神悲慟,也未發覺。

現下看他情狀,趕忙勸導。

“是你,神君真是無處不在。”閻澈穀道。

“無處不在不敢當,不過是於心不忍,略加提醒罷了。”東樞道。

北灼略略一動,伸手一引,竟將那閻澈谷體內的魅蠱引了出來!信手燃著,頃刻化力灰煙。

東樞倒有些驚喜了:“小仙君怎麼……?”

“沒什麼,厭惡而已。”北灼語氣微冷。

見他眉間微皺,想起來之前也被扶萊舞中魅息所引之事,東樞總算明日為什麼小仙君不高興了。

“小仙君自己去學的魅息蠱術?”東樞旁若無人的要和他聊起天來。

“兩位要膩歪就回天宮去,閻某無心招待。”閻澈谷插了一句。

北灼聞言如電擊一悚,頰上閃過一抹緋色,又復了怒氣:“你好端端廢什麼話!已經勸過了,與我們還有什麼關係?只號迴天庭覆命就是了!”

東樞好不尷尬,心道:好你個閻澈谷,我好心勸你,你倒是恩將仇報!

口中是另一套:“閻君慎語,不過小仙君所言極是,正是要趕快回天宮,以免天上慌亂。”

他說辭完全,但眼下餘下兩人各有心思,誰顧得了他說了什麼。

東樞無奈之下,只帶著北灼迴天宮去。

這廂,閻澈谷深知東樞所言無誤,因而召來白墨二生鬼將,交代事宜,擇日即位陰界之主。

此正是:

神魔亂,血雨生

一將功成,萬骨之主,

閻羅殿內,生死臺上,

殺生奪予。

清虛殿內,倏然碎了茶盞。

“你——!”

扶萊看著眼前的嫦娥,怒不可遏。

嫦娥只看著她,收了一直制住她施蠱的法術,緩緩嘆了口氣,消失不見。

蒼宿神殿,東曦仙宮,這兩處總是不見主人的地方,總算迎回了兩位滿天滿地,四處奔波的主人。

仙神天界,永晝無夜。

“小仙君,不去我那兒坐坐嗎?”東樞看著要進仙宮的北灼,不由問。

“你……有事嗎?”北灼毫不給面子道。

“有事。”東樞並不怕這招。

“什麼事?”北灼問。

“大事,小仙君,先去再說,好不好?”東樞只道。

神色也故意染上了幾分嚴肅嚴肅。北灼信以為真,便跟他到了蒼夜神殿。

殿前一立,便問:“說吧,什麼事?”

東樞笑道:“現在沒事了。”

北灼聞言抬眸一震,隨即默默低頭。東樞正覺得奇怪,他今日難得溫順,已覺頸間灼熱,定睛一看,涼言劍已橫至頸邊。

北灼抬頭,眸含怒氣:“沒事?”東樞嚥了咽,笑了笑:“剛剛有大事,不過小仙君來了,也就沒有了。”

“你!”北灼一時竟沒了脾氣,被這話回的忽然一軟。

這廂,仙帶阮舒正眠,忽見夢裡,身入夢中。

刀槍兵馬,鐵騎銀戟,悠悠一聲嘆,從亂聲中傳來,驚人心絃:

可嘆將軍不上馬,

一身病骨誰人憐?

可嘆紅顏拜年華,

一任浮萍誰牽掛?

阮舒便驚醒,一身汗意微退,細下一思……念起一人。

“多年以前,阮舒下凡歷劫之時,曾做過人間帝王,而武神楊戩則是其兵子大將,兩人在凡間命格相交,互為知己,在一場大戰裡,楊戴身負重傷,自此落下一身病苦,不能再披掛上陣。

而阮舒權宜之計,未加管顧,使其纏綿病榻數載,而後亡國之危,楊戩不顧一身重病殘骨,硬撐著披甲而上陣,都在廝殺之中再受創傷,最終為敵軍所俘。

阮舒有一萬玉璽,為敵所要,為了保國定民,阮舒未以交換。

敵軍便剔了楊戩雙臂雙腿之骨,令人移交阮舒,並將楊戩絞吊城樓。

阮舒為護民保城,未加解救,閉城未出。

楊戩曝屍而亡,化神而去。

阮舒在人閏又歷數時,不久也歸西而還,兩人再見時,楊戩拜仙帝拜到一半便怔住了,自此之後,就不怎麼再出了。”

東樞緩緩講來。

“所以,這和你叫我來有什麼干係?”

北灼聽這事,心裡有些不舒服,但仍舊不忘問清楚。

“干係在於……這位武神楊戩,前不然去人間與魔界交界除魔獸白若時,不慎被捲入白若的“飛江干”幻境之中,阮舒若知道了,指不遠又要大動干戈,說不遠又要親自前往,雖說他這仙帝當的也……

但畢竟大小事宜,還要他做主,索性我們去幫他尋人,也免得到時候和鬼界商議時再見那閻澈谷。”

北灼本想他無理取鬧,找麻煩,但一聽這閻澈谷,想起那人的調侃,是默默又收了聲,算是答應。

魔界之主陌冬藍此人,言語少,善戰,不過其野心不甚,善戰也厭戰,多年來安安穩穩。

不與他界有交際,也不與他界尋釁找事,但他的魔界此次竟讓白若這樣的戰幻兇獸出了魔界,動盪隊間,引得二郎真君前往,竟也誤入幻境,實在匪夷所思。

冬液池邊,白若獸俯視著陌冬藍,這魔界之主,立在一片靜藍的蓮花之側,身著墨藍的衣冠,眸充靜謐,腰間藍玉雙鉤也靜著。

隨即白若獸一閃光芒,陌冬藍正直視其瞳,便原地消失不見。

“飛江干幻境?我們要入境去尋?”北灼在魔界界外,看回東樞問道。

“只能入境,否則怎麼破幻?”東樞答道。

“可……入了境,你我若也不得出,又該如何?”北灼道。

“若不得出,我送小仙君,一場夢。”東樞言畢,一展幻洞,沒身而入。

這廂,阮舒得知東樞,北灼兩人赴幻境,放心些許,卻不知延上籠香已換,一陣眩輕,堪堪暈睡。

段常與祝辛佈雷電而回,祝辛便先得知仙帝離神,仙殿一片混亂,於是暗鈞神君——段常便只得放放手端事宜,暫先去穩了局面,接見鬼界閻羅王,閻澈谷。

這廂,北灼緩緩復醒之時,只覺得一身燥熱,一身汗意,莫名其妙的坐起身來,去先蒙了蒙,眼前屋裡,狹小而簡陋,泥土為牆,身下土炕,四下唯舊木桌椅。

一灶臺,一窗一門,門半敞著,窗開著,層層熱浪挾著風,裹著泥土秸杆的氣息撲面而來。

北灼愣住了,這……就是白若的飛江干幻境?

東樞,東樞呢?

正回著神,忽而門哎呀一聲,一個人影闖了進來。

北灼正要摸涼言劍,還未摸得,才定睛見那一身灰不溜秋的高大男子是東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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