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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大哥，你看我給你剝了這麼多好吃的，還給你偷偷帶了解酒藥，知道你今天要喝酒，快放嘴裡含著。”
孟衡這會兒像個貼心的小媳婦兒。
孟樞從他手裡接過來解酒藥，兩個人腦袋湊在一塊兒，當著宴席上這麼多人的面，竟然就嘀嘀咕咕，旁若無人的交談起來，孟夫人一邊覺得無奈，可一邊又實在覺得這孩子貼心。
貼心歸貼心，可有些事情不行就是不行。
“你們兩個感情倒好，那你倒是替大哥的親事把把關，先前那事情不成，你大哥如今也老大不小了，總是要成家立業的，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新嫂嫂？和母親和你大哥說，咱們為他好好把把關。”
孟夫人這話一出口，意圖實在是太明顯，不過在場的兄弟兩個各懷心事，一時間兩個都愣住了，心裡不知道反轉了多少心思，才一同開了口。
“母親說笑了。”
“母親說笑了。”
這兩人連答話的第一反應都如此一致。
孟樞看了一眼孟衡，先開了口:“小弟還小，他哪裡能做得了什麼主，他便是連姑娘也少見，哪裡能替我做這種決定。”
孟衡也跟著開口:“我還要吃好吃的，玩兒好玩兒的，我才不會挑什麼嫂子，不過母親挑的，要是讓我不滿意，我還是要鬧的。”
他這樣裝乖討巧，撒潑耍滑倒真讓孟夫人無從說起。
若是他從前那副謹小慎微的樣子，既不敢過分要求，孟夫人自然也料定了他不會提這些事情，也不必擔心他，可眼下他這樣像個最是乖巧貼心的小兒子一般就和自己鬧，孟夫人卻也感到束手無策。
總不好傷了這孩子的心，何況他眼下分明沒有記憶，自己要是貿然提起一些敏感的事情，反教他起了疑慮，那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反而不利於把這種事情撇開，不如還是從孟樞下手。
孟夫人想到這裡就覺得世間的人果然都一樣要挑軟柿子捏，那潛入府裡的賊人，看孟衡好欺負，就要朝他下手，自己從前看孟衡做乖巧順眼，也先拿他著手施壓。眼下孟衡真的和她親近起來，變成了個活潑熱鬧，扎手的小刺蝟，自己反而又要倒轉過去，向自己那溫和的親兒子下手。
實在是世事無常，風水輪流轉。
只是這風水，不管怎麼轉，她抬眼看了看自己的最優秀的長子:孟樞卻總是不好過的。
孟夫人不可謂不心疼，那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兒子，這麼多年也是花了心血培養的，除了這件事情，對他其他所做的事情無一不是滿意的。
就因為這事，孟樞近幾年來究竟吃下多少苦頭，又隱忍了多少委屈，她這個做母親的不可能不放在眼裡。
“而且母親，我是捨不得大哥成家的。雖說人生都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可是大哥沒成家之前，在家裡對你，對我便是最好的，我們是他的家人，可大哥要是成家之後對我就不是最好的，到時候大哥只顧著給新嫂嫂帶好吃的，哪裡還能想起來我和母親呀，我可不太樂意！”
孟衡刻意像小孩子一般姿態，說出這樣的話來，旁人興許只以為他是小孩子，耍脾氣。說出的話來也這樣經不起推敲，像是賭氣鬧事的小孩兒一樣長不大了。
可只有孟衡自己心裡清楚。他字字句句哪裡不是出自真心的，他喜歡大哥，可他又不能說。
他捨不得將大哥拱手讓人，可他又不能明裡做，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藉著這樣小孩子的心情，把這心底裡最深的想法用這種方式去表達出來。
大哥能不能明白，母親能不能明白，他自然不知道。
孟樞聽到這話，莫名的覺得心裡一震，他覺得哪裡不太對勁，縱然孟衡失憶，可這些天相處過來，他的性情並沒有變化，忽然說出這樣孩子氣的話來，實在是太不符合他的性情了。
縱然他和母親的關係突然拉近，可是自己不是沒見過孟衡和人親近時的模樣，他極少做出這樣像小孩兒一樣的姿態來，哪怕是在撒嬌的時候。
孟樞覺得自己的心跳變得越發快，因為他已經開始在推敲這番孩子氣的話背後的意思，難道說現在的孟衡雖然沒有明說，實則也不願意他成家嗎？
他聽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劇烈，一些事情似乎慢慢浮現水面，急待他去考證，可眼下絕對不是合適的場合，母親還在，這樣大的一個宴席之上，絕對不是問這事情好的時機！
就算他想要不管不顧。也絕對不是在這個時候就去逼問孟衡，他強忍耐住自己想要詢問的心情。
等到晚上，等到晚上他就親自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