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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走後,韜韜和顧利冰都默契的緘口不問與零零有關的任何情況。
當韜韜意外得知顧利冰的身份後,就開始故意接近他,或者被“指使”接近他,想知道什麼對他的胃口,無奈他實在家教森嚴、滴水不漏,韜韜始終無法洞察他到底要的是什麼。有一次,一個叫夏天的男生跑來找他打籃球,才知道他曾經在初中打過比賽。韜韜可不喜歡這種拍著球按照一定規則跑來跑去的高強度身體對抗運動,他最好是坐在跑車裡帶著姑娘到郊區吹風、或者在隔音房裡大聲播放音樂放空自己遠離他爸那攤子生意。到底要和顧利冰一起做什麼呢?韜韜苦思冥想,浴室的鏡子突然給了他靈感,不如讓顧利冰教自己健身吧,練成伊伊的白馬王子最好,練不成好歹也有“猛男”的味道。
今天是韜韜和顧利冰去健身房的第一天,韜韜為此還新買了一雙綠底黑麵的ASICS運動鞋,顧利冰說要先把到期的書還了,於是韜韜在圖書館門廳等他還完書。
倆人到了一個連鎖健身房的CBD店,位於該樓的48層,裡面健身的人相對少很多、素質也更高,器械很新,從窗戶看出去的景色可以一覽這座城市。
“我還沒來過這家”顧利冰雖然對韜韜這麼說,但卻看不出一絲的不適。
“這家人少點”
“你之前都練些什麼?”顧利冰問韜韜。
韜韜以他僅有的鍛鍊基礎回答“之前請過一段時間私教,練過胳膊和腿,哦還有胸”
顧利冰沒看韜韜,繼續說“其實我也不專業”
“你這塊一看就比我專業多了,不然打籃球使不上勁吧”
“你身材還行啊”顧利冰說。
韜韜心想這傢伙這麼能恭維呢,睜著眼睛說瞎話。
“和GQ比還差得遠”韜韜回應。
“真要練起來,吃的還得配合,初中籃球那會,我飲食控制得很厲害,現在已經放鬆多了”
“那不成問題,我平時也不怎麼吃零食”
“我先把每種練法都大致說一下,然後你根據自己的需要,練就行”
“嗯,你家人平時也練嗎”韜韜趁機試探。
“他們不練,也就我自己喜歡。你先做個熱身,我看你穿著跑鞋正好,跑步機上先慢跑個十分鐘”顧利冰說。
韜韜跑了五分鐘已經跑不動了,坐在健身椅上氣喘吁吁,過十分鐘他見顧利冰還在跑,就打算去旁邊找人聊聊天,這時顧利冰從跑步機下來,開始跟他說一些器械的要領、多少配重、每組做多少個、做幾組。
接下來實操環節,韜韜配合輪流練了大腿前束中束和後束、胸大肌、肱三頭肌肱二頭肌、背闊肌、三角肌後束。一圈下來,韜韜覺得還挺好玩的,只是有些薄弱的肌群要持續舉起器械實屬不易。
“你看美國WWE嗎”雖然韜韜不喜歡籃球,但打架這種沒有規則隨意發揮的很在行。
“那個看過一些”
“佈雷去世了真可惜”
“哈哈,他那個劇情還挺邪典的”
“戲精本精,螢火蟲遊樂場的魔鬼那個真酷”
“還真是,用自己的頭做的燈籠也很有創意,就是紅光看的頭暈”
“哈哈哈,那個是”
“最後輸Goldbreg是敗筆”
“一生挺傳奇”
後來他倆又陸陸續續小聊了會美式曲棍球和橄欖球、電子樂和爵士樂,韜韜發現能和自己聊得上的不多,顧利冰算一個。
健身結束後,他倆各自回家。第一次單獨活動的感覺,從韜韜的角度來看,漸入佳境。顧利冰真的是一個你不聊開、他也不主動聊開的人,就算你講了一大堆,他也還只是來個一兩句,但不能小瞧這一兩句,要麼是總結要麼是衍生。馬虎的人或者喜歡自己滔滔不絕的人會覺得他是個很無聊的人,很少有強烈的情感共鳴,嗨不起來;但認真傾聽他的隻言片語,會發現他那些話都不是隨便說出來充數,而是經過思考的謹慎發言,一句頂別人十句,有時夾雜了淡淡的冷幽默,有時增加了話題的深度或角度,不適應的人反而感到這個人講話怪怪的,風格雖如此,可他這個人儒雅恬適,以至於班裡沒有同學討厭他、人緣還不錯,要說他做作,倒有一分,可也只有在他身上的這一分做作顯得極為恰當,是加分而不是減分。
第二天週日,伊伊郊外攝影棚,她準備好了火腿乳酪拼盤和哈密瓜。
“跟他聊得如何?”伊伊問韜韜。
“我今兒來,怎麼沒聽到大約小約衝我喊?”
“它們知道你是自己人”
“自己人了?”韜韜靠近伊伊,今天靠近的比往常還要近。
伊伊摸了摸韜韜胸肌“嗯,果然跟著練比較有用”然後馬上後退了一步。
“他話比較少,都是我在說”韜韜回。
伊伊叉了一串哈密瓜加火腿加乳酪,笑著給到韜韜“然後呢?”
韜韜見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讓我幹什麼壞事呢?”
“吃了就趕緊說”
“我們聊了很多小眾的運動和音樂,他知道的挺多”
“真的啊”伊伊沒有掩飾心中的喜悅。
“瞧你樂的,不會看上人家吧”
“那可說不好,許少林的外孫哎~想想都是一表人才、博古通今”
“你連面都沒見過,可不能武斷啊”韜韜吃醋的提醒她。
“是嗎~”
“萬一他還喜歡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呢~”
“你是說那些變態的東西嗎?”
“你到時候跟他接觸就知道了,他真的淡如水,表面上這麼無慾無求的人搞不好背地裡真是變態”
“我還沒見過變態,就算是變態也是精緻的變態,不是嗎”
“你又知道了!”
“不是你說的麼~說他在班裡的打扮和講話都很有分寸”
“嘿~你先忘了他的外公,不然我怕你到時候被賣了還感謝他”
“說什麼呢,對了,你跟他接觸的時候沒用太多技巧吧,像他這樣的人,要的是真誠”
“‘大表姐’的指令我當然記得了,我簡直真誠的不能再真誠了,今天要不是見你,我得在家躺個一天”
“你怎麼個真誠法?”
“沒套話,都在聊興趣,那些我真的感興趣的東西”
“鍛鍊有敷衍嗎?”
“不敢有”
“嗯~”
“話說回來,到時候你倆走的近了,我有什麼好處?”
“我有的好處,你都有啊”
“我又不是gay”
“誰跟你說這個”
“那你說,宣傳部到底有什麼作用,拍拍電影寫寫文章而已,論實權,還是發改委和國資委有用”韜韜問。
“日常做生意當然和這些部門關係緊密,但從大方向來看,中宣部可是改革的源頭”
“難道不是管經濟的那些?”
“你們企業也有財務部,難道開會做決定的是財務總監?說到底,政府到底是用來幹嘛的”
“收稅的,哈哈哈”韜韜說。
“咳咳咳,倒也行,那稅要怎麼才能收的多”
“更多的人繳稅咯,或者像我家這樣的繳稅大戶,越多他們越開心”
“你們怎麼成為的繳稅大戶”
“這你不知道嗎?我都說了發改委和國資委的作用很大了”
“那那些小商小販怎麼辦?”
“那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你可真自由經濟”
“我們家當年也是白手起家艱苦奮鬥出來的,不像現在,營商環境好多了”
“終於好好說了啊”
“營商環境嗎?就像冷鏈物流需要大家先想買鮮奶是吧”
“才聯絡起來,我還以為你早知道”
“這我知道,感謝廣電總局的大力支援,哦,原來這就是你說的改革源頭”
伊伊笑了笑“那可不,經濟資料反映的是結果,但不能頭疼醫頭腳疼醫腳,一種藥如果只能治一種病,只是普通的藥;一種藥如果能治多種病,才是好藥”
“我看能治病的藥都是好藥,現在是連病都治不好,全是浪費”
“你怎麼知道”
“放眼望去,隨便看看就知道了”
“最近政府開會,要治的就是這浪費”
“看吧,我多聰明,從人均GDP資料就看出來了,人家歐洲人少但做的東西比我們貴”
“我國還仰仗著人多呢”
“也是,也不是”
“怎麼說?”
“我國這麼多人,怎麼用好他們也是個問題,不能讓他們閒著,閒著容易出事;讓他們知道太多事情,也容易出事”
“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
“對”
“那就對上了,中宣部控制的就是這個,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不能說的就是我們需要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