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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作?袁紹猛得把眉一挑,神情中多了幾分意外。
在荀諶開口之前,袁紹其實在心中猜想了很多種理由,可唯獨沒料到細作這個說辭。
這可不是能亂說的小事啊!尤其韓馥那種庸碌無能之人,若是真能把細作埋在他袁紹身邊,而且還令人毫無察覺,那簡直就太讓人感到恐怖了。
真要是這樣的話,只怕韓馥這個人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啊!“那你的意思是?”
袁紹眼神有了幾分變化,謹慎地問道。
“主公!依我之意,自當是暫緩出兵!”
荀諶果然地說道,“如果這個細作不找出來,顏良將軍一旦率軍開拔,該細作就會源源不斷送出情報.”
“那對於我軍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隱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發出來,致使這一戰損兵折將,鎩羽而歸.”
"渤海地狹,我軍人數本就不多,實在是經不起這樣的白白損耗!倒不如先讓麴義等人去探探韓馥真正實力,我們趁此時間找出細作,待到良機再出兵平亂,豈不正好?”
“哼!那荀先生就先生等來等於,你口中的細作沒有找到,倒先讓公孫瓚奪了鄴縣?”
顏良在旁邊哼了一聲,很是不服氣地說道。
“呵呵……”荀諶笑呵呵地說道,“顏將軍難道忘了,麴義在冀州成名多年,靠得是手中的先登箭陣!”
“公孫伯珪能在幽州作大,屢次擊敗胡人,憑得是麾下的白馬義從!可無論是騎兵還是箭陣,攻城拔寨之際能發揮的作用實在有限.”
“鄴縣乃冀州治所,糧秣充盈,城高池深,易守難攻,只要韓馥堅守城池,公孫瓚和麴義想要短時間破城絕非易事!”
“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非常充足,顏良將軍又何必憂心呢?”“哼!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從角落裡響起,許攸邁著大步走到了袁紹案前,怒視著有些疑惑荀諶。
“主公!荀友若之言,乃禍亂之言,包藏禍心,主公萬萬不能聽信!”
許攸深施一禮,毫不客氣地說道。
“許子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荀諶哪還能忍得住,大聲呵斥道。
這剛剛把袁紹地怒火平息下去,你許攸又來這裡湊什麼熱鬧?“什麼意思?”
許攸臉色直接沉下來,冷笑著說道,“主公!諸位同僚!你們剛才可都聽見了!”
“咱們這位荀友若先生可是說了,鄴城之謀劃,他只與主公一人講過!現在機密無端洩露,他反而要怪我渤海暗藏了別人地細作!請問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別說以韓馥那等庸碌之人,根本不可能在主公身邊安插進細作。
就算我渤海同僚之中,真有韓馥的細作,那細作又如何得知你荀友若與主公之間的隱秘?”
“還是你想說,洩露訊息給韓馥的,是咱家主公?”
嘶……許攸這番話一說完,全場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眾人連喘氣都不敢大聲,氣氛簡直壓抑到了極點。
對啊!如果事情真的只有兩個人知道,那細作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呢?除非是最初的兩個人之中有人洩密!那總不可能是主公袁紹自動洩密吧?所以到底是誰洩露了機密,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荀友若!就是暗通韓馥,洩露了機密!你在這賊喊捉賊,想要構陷同僚!你才是那個細作!”
辛毗適時地跳了出來,指著荀諶吼道。
這一下算是點爆了火藥桶,廳上所有人都開始對荀諶怒目而視。
袁紹氣得臉都綠了,一隻眼睛像是在噴火,一隻眼睛像是在噴冰,彷彿要把荀諶整個人都吞噬掉。
“荀友若!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袁紹兩眼如鷹隼般盯著荀諶,就像是一頭蟄伏的餓獸,冷冷地說道。
“主公!事情絕非如此!你聽我解釋!”
始終是一臉淡然的荀諶,終於有點慌了。
雖然荀諶也搞不清楚,這訊息到底是怎麼洩漏到韓馥那裡的。
可要按照許攸這個解讀方式,那這個洩密之人就只能是他荀諶了!這種天字第一號的大黑鍋,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背下的。
“解釋?你還有什麼可解釋的?當我袁紹是傻子嗎?”
袁紹看著荀諶的樣子,更是怒不可遏。
本來袁紹都要相信荀諶了,被許攸這麼一點醒,頓時就有一種感情被欺騙的羞怒,簡直一刻鐘也忍耐不下去了。
“啪!”
袁紹一拍桌案,縱聲喝罵道,“來人啊!把荀諶重打三十大板,壓入大佬,聽候發落!”
“喏!”
顏良在旁邊早就忍不住了,聽到袁紹這麼已下令,都等不及外面的武士動手,真是上前像抓雞仔一樣,提拎著荀諶就往外走,隨手就仍在了門口的武士面前。
“拉下去!給我狠狠地打!”
顏良仍是餘怒未消的樣子。
兩名站崗武士趕緊一聲,拖著荀諶就往外走。
“主公!冤枉啊!許攸一派胡言,你聽我解釋啊!”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荀諶完全沒反應過來,只能一遍一遍高聲解釋。
可廳內又有誰在意呢?“主公!這荀諶私通韓馥,洩露機密,更想貽誤戰機,擾亂視聽,不知主公要如何處置?”
辛毗眼看著荀諶被拉遠了,趕緊到袁紹面前問道,想要坐實荀諶的罪名。
“哼!”
袁紹用鼻子哼了一聲,沒好氣地看了辛毗一眼,淡淡說道,“荀諶之事,尚未查清!眼下當以攻克鄴縣為重,等到生擒韓馥之際,誰是細作,自然真相大白!”
"先把他關著,至於如何處置,等到了州牧府衙之後再商議!"“屬下明白!”
辛毗點點頭,面無表情地退了回去。
荀諶畢竟身份特殊,也為袁紹出過不少力,能到現在這個局面已經很不錯了。
再說荀諶細皮嫩肉地,捱了三十大板,又被丟入大牢,就算不死也得殘疾,又何懼之有呢?“主公!”
許攸自然知道辛毗在打什麼算盤,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再次對袁紹拱手說道。
“荀友若雖有通敵之嫌,但他說得有些話,以攸看來,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麴義既然想歸順主公,那自己要拿出他的誠意;公孫伯珪想要冀北三郡,自然也不能讓他空手套白狼!”
“是時候派人往鉅鹿、常山走一趟,讓他們兩個先行出兵了!”
許攸說著話,神情顯得極為誠懇。
“嗯……不愧是子遠啊,所說之言,甚得我心!也該讓他們出來溜一溜了!”
袁紹嘴角終於浮出笑意,讚許地對許攸點了點頭。
“仲治!佐治!”
袁紹說著話,又扭頭看向辛家兄弟,臉色卻沉了下來,“剛才看你們兄弟很是活躍啊!既然你這麼有活力,那這一趟就由你們兄弟倆去吧!”
“仲治你去鉅鹿,佐治你去常山,催促他們兩個趕緊出兵!告訴他們,要是再磨蹭下去,當初說好的那些全部作廢!”
“這個……屬下領命……”辛家兄弟對視了一眼,雖然都很不情願,卻也只能乖乖點頭。
雖然這一趟肯定不會那麼順利,但把荀諶擠兌成通敵細作,已經很不容易了,沒必要再惹袁紹的不痛快。
“主公!那我呢?不出兵了?”
顏良一看袁紹要使者,頓時就著急了,趕緊追問道。
“當然要出兵!”
袁紹毫不猶豫地說道,“但出兵也不同的出法!先讓麴義和幽州兵上去送,消耗鄴縣的城防兵力.”
“等到他們之間已經打得不可開交了,你再上去控制局面,一舉攻克鄴縣!到那時麴義和公孫伯珪的兵馬損傷大半,自然也說出什麼了!”
顏良臉上頓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拱手說道:“主公英名!這就去點起兵馬,往鄴縣開拔!”
“嗯!”
袁紹點了點頭,又看了看一旁的文丑,“叔惡!你點齊本部兵馬,提前去廣川縣駐紮,一旦文桓那邊有什麼變故,你隨時出兵支援!”
“喏!”
文丑早就在一邊聽得摩拳擦掌了,趕緊對袁紹深施一禮,臉上露著喜滋滋地笑容,隨著顏良一起往廳外走去。
“主公!那我們兄弟也下去準備一下,今夜就動身!”
辛評也走上前來,沉聲說道。
“嗯!走得時候多帶些兵馬,小心路上的山賊草寇!本官在渤海等你們平安回來!”
袁紹對辛評的態度很滿意,隨口說了兩句勉勵的話。
辛評、辛毗又向袁紹施了一禮,雙雙退出了正廳。
當日酉時,渤海郡治所南皮縣西門開了一道窄縫,辛評辛毗兄弟坐著馬車,各領數十名衛兵,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一個去往鉅鹿郡面見麴義,一個去往常山國面見公孫瓚。
又過了一日,南皮縣北門大開,顏良率領五千兵馬自北門而出,“顏”字將旗迎風烈烈,將士們刀戈向日,甲亮盔明,誰看都得說是一支精銳之師。
袁紹站在北門城樓上,手扶著女牆垛口,看著大軍迎著朝陽漸漸遠去,嘴角不自覺勾起一絲得意笑容。
笑容間,袁紹彷彿已經看到了他坐在鄴縣府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