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૮₍ ˶•ᴗ•˶₎ა
“久遠年代,美麗與崇高的神明降臨此間,她傳承進步的知識,播撒藝術的歌謠。”
“她用無暇的權柄施恩予人,她用慈愛和悲憫鑄就了無憂的神國。”
“權柄的戰爭恰時展開,眾生歡喜的樂土招來了其餘魔神的嫉妒。”
“為了讓子民看見晝夜的更替,她將眼眸化作日月。”
“為了讓鳥獸繁衍,她將軀幹融入大地,化作生機勃勃的土壤。”
“不忍戰火波及,生靈塗炭,她的淚水化作河流,聚成湖泊。”
“後來,為了躲避來自天空的殺伐,她一分為三,帶著凡人的火種艱難求存。”
“直至今時,追隨她的巨龍甘願成為橫斷一切的屏障,那位神明終於在子民們的簇擁與歡呼聲中歸來...”
砰!
“閉嘴!...這都是你們老師教你的?呵呵,這樣的學習機會...倒不如不要!”
拍打著桌面,消瘦的婦人朝著面前的男孩瞪大雙眼,凹陷的眼眶和凸起的憔悴眼眸甚至有些滲人。
她有些頭疼。
“母親大人...這...這可都是記載在大蓮神詔中的內容!”
不久前,更為可怕的漆黑災害再次將毫不知情的須彌民眾籠罩。
當他們恍然定睛之時,天地已然色變。
河流山川爬滿詭怪,林木汲取著種種生物的屍骸當做養份,一切是多麼生機勃勃卻又死氣沉沉。
“神詔...”
婦人要反駁的話難得地卡在嘴邊,敬畏而惶恐的糾結在她的心頭起伏。
她與她的孩子都是沙漠的子民,當他們在天傾的異變中忙於求存時,雨林與黃沙也徹底沒了阻擋。
趁起的匪寇僅是掠走了她的食糧,而餘下的錢財在荒誕的末世中卻成了最無用的累贅。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帶著孩子躲到瘋長的森林。
依靠從諸多有毒的植被中挑出難嚥的澀果,他們以此在漆黑的天穹下竭力求存。
沒來得及打量更遠處的那座詭異的巨塔。
那波匪徒已尋了上來,而這次被盯上的卻是她和她的孩子。
在飢餓的本能和汙染的驅使下,強大的武裝勢力們佔據著主導。
墮落者視人如牲畜,掠奪而食之。
就在母子二人即將淪為同類飽腹之物時,無數黑壓壓的掩面者從雨林深處冒了出來。
他們自稱是神的信徒,領頭的幾人朝著那座黑塔虔誠地比劃手勢。
一塊塊森白的面具上竟亮起了詭異的蓮花符文。
躲在母親背後的稚童懵懂而敬畏,他似乎看見懸掛在天空的詭異光球眨了眨。
頓時,草木蠕動,土石顫抖,那些追來的狂徒們露出了驚懼的表情。
愣然間,兇徒們哈出陣陣灰氣,他們變得默然無聲,猶如一具具空心的傀儡。
輕易將這些“瘋子”收服,這些在蓮紋掩面下的目光們皆是落在了她們的身上。
為首的黑袍人清了清嗓子。
“不願意歸還神明遺澤的竊賊毀掉了須彌,竟妄想帶著偉大的她一同死去。”
“神明回到了屬於她的國度,她終於可以永遠庇護著她的子民了。”
“為了報答神明的恩惠,徒有血肉軀殼的凡人能做的...便是為之獻上忠誠的靈魂。”
“追隨者跪倒在她破碎的軀殼前,愧疚讓他們不敢問詢神明的名諱。”
“...她的降臨總會伴隨著蓮花的盛開,信徒們便以此為至高崇拜,將神明的恩賜及旨意記載於——大蓮神詔。”
他眯起遮掩下的眼睛,面具上的蓮印閃爍著。
這位信徒繼續說,
“而救助神國的子民,正是我們在做的事情...這位女士,舊神留下的災厄很快就會平息...”
“但為了偉大理想的戰爭卻遠遠未有結束!天空仍在窺伺著我們的國度!它座下的七神將會是我們永遠的敵人!”
他望向天穹的那枚光球。
“我們都是她的子民。”
......
收回思緒,婦人狠狠地晃了晃腦袋,莫名的疼痛又開始發作了。
相比於黑光普照誕生的瘋子,因為汙染而成為病患的民眾數量更甚。
她是其中之一。
“母親,你怎麼樣了!我幫你去叫醫生!我的老師就是神使,我也可以...”
“我沒事。”
望著焦急的男孩,婦人的心裡更是複雜。
她知道兒子口中的神使就是那些詭異的面具人。
實際上,無論是醫生還是那些信徒都擁有治癒她的能力。
但由於這份幫助被冠宇了某位神明的顏色,婦人極為不願。
在男孩有些無奈的注視下,她趕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叩拜在一個用泥土與黃沙塑成的神像前,這是赤王的輪廓。
又一次奉獻出了沙漠子民的虔誠後,她的病痛竟真的在好轉著。
“您依舊在眷顧著您的子民啊。”
作為最樸素的赤王信徒,接受了信仰之外神明的饋贈已讓她無比煎熬。
也正是因為那份救命的恩惠,她能夠允許自己的骨肉背離最初的信仰已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母親...,神明在上,我將用我忠誠的靈魂報答您的慈悲。”
望著被“赤王”賜福的母親,男孩又一次放下心來,他趕忙向著黑塔的方向屈膝叩拜。
後被作為唯一的律法,大蓮神詔記載,私自供奉異種的邪神將會被視為異端。
不同於他的母親及那些依舊信奉著古時三神的信徒們。
已然熟讀神明詔書的他明白,這些只不過是那位至高神明的化相。
似乎是感應到了兩位子民的虔誠,在這座很是粗糙的塑像上,那張空白的面孔閃過隱晦的烏光,一朵異色的蓮花若隱若現。
......
“神明大人,奧摩斯港的事宜已全部就緒,不願意服從的異端皆被處死。”
大殿內閃爍著炫目的光芒,各種權柄互相交織在隱蔽於王座後的水池當中。
僅有資格伏跪在殿前地面的魯克沙彙報著他的職責進度。
而魁梧的老者則是面容肅穆地在暗處沉默,表露出一副毫無生機的樣子。
但祂身上那股高等生命層次的威壓,讓伏地的男人不得不一陣窒息。
魯克沙知曉,這位是統籌神明意志的神官,自早便追隨在神明的身邊。
只不過自從那位少女登神以後,或許是得到了神明的恩賜,祂也變得越發詭異可怕。
“嗯,不懂得感激,當然也就不配享受福澤咯...”
譁...
終於,
水流的墜落聲在殿內迴盪,少女充滿詭魅的腔調鑽進了男人的耳朵。
他的心臟急劇跳動,其餘的臟器好像要從身體裡跳脫出來。
“只不過...為何這些事情要輪到你來稟告。”
灰霧背後,妮露將一片從池底撈起的肌膚拼湊在身前的本體上。
或許是因為被分食得太過徹底,沒過多久,那片滑膩又重新融入水中。
她好看的眉宇一癟。
“唉。”
察覺到灰暗背後那位存在的嘆息,以為是自己冒犯了神明的魯克沙驚懼連連。
關於這個國家的運作實則十分簡單,旁邊的這位神官做出的抉擇往往是最優解。
但今日那位主宰一切的神明居然甦醒了,聆聽神音,這是榮幸也是煎熬。
他趕忙將緣由陳述。
“請...請原諒我的冒犯...我奉神使大人的命令而來,前往璃月的商船已準備妥當。”
“......”
聽著答覆,少女歪了歪腦袋。
妮露手下的信徒本是以那些信奉六宗罪惡的學者們組成。
隨著妮露動用權能將須彌同化,那些自稱神的使者的叛逆學者們,將那些褻瀆神明與世界真相的罪責,變成了以取悅她為核心的統治工具。
“甚至還編著了代表我意志的神諭詔書...”
果然只有掌握超越世俗的力量,才能建立穩定的秩序。
啊~呼。
少女伸了個懶腰。
她將意識被囚禁在元素巨球中的草之龍,變作了憑本能管理國家的傀儡。
而其中那些負責偉大課題的核心學者同樣沒有閒著。
有的藉助昔日偽神的幫助,前往沙漠摸索由古代無神國度留下的兩架巨型科技。
有的則是在神明的庇護下,前往了臨近的層巖巨淵,似乎在探索某種強大的力量。
有的則是忠心耿耿地利用共享的知識教化民眾。
將來人遣退,妮露再次被繽紛的液體浸沒。
除卻如同須彌一樣被雷霆自鎖的稻妻外,楓丹與璃月早已埋被下了漆黑的種子。
“璃月港啊...又要與姐姐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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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燈節補檔。
“直至今時,追隨她的巨龍甘願成為橫斷一切的屏障,那位神明終於在子民們的簇擁與歡呼聲中歸來...”
鐺。
“姨娘...我疼...”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吵什麼吵,上邊那個說書人都沒你能唸叨!難得的好心情全被你搞沒了!”
“你那死鬼老爹還真會取名字,吉祥?拖油瓶就是拖油瓶!呵呵別說我對你不好,拿著吧,出去玩,買些好吃的。”
“...嗯。”
怯怯的接過女人遞來的些許摩拉,男孩輕答一聲。
“嗯?”
“聽...聽到了。”
扮上新裝的年輕婦人這才心滿意足地出門,她的情人難得能在今天掛上新月軒的預約,當然樂得不行。
揉著腦袋,男孩很是落寞。
吉祥是他的乳名,別人都是往牛羊豬狗身上借字的。
也就他爹非說人定勝天,百無禁忌,趕海的就是要圖個吉祥。
“還好沒被姨娘看見...不然就沒有了...”
只見他從屁股後面翻出一本小冊子。
盛開的詭蓮由金絲勾勒,被銀線雕琢,從左右兩個方向看還有不同光澤。
根據吉祥他爹的說法,這是跟著商隊去西邊那個國家做買賣得來的。
可後來那條水路再走不通了,這東西也就成了孤品。
“爹...你怎麼還沒回來呢...”
從西邊回來後,在好友的極力邀請下,他的父親又一次出海了。
他幼時喪母,而據說先前出門的婦人是他生母的表親,雖然他從未見過。
但至少不久前,他爹那位唯一的朋友是這樣轉告他的。
咯吱。
穿好衣裳掩上門,走在自幼時就無比熟悉的道路。
街道上熙熙攘攘,皆是親朋間的親切問候、鄰里孩童的嬉戲打鬧。
吉祥一邊走著,一邊將小冊子翻開。
“...逐漸復甦的神明決心要為子民謀求幸福,戰爭的勝者們是她仇敵,祂們的權柄皆歸她屬...”
“神聖的高塔棲息著神明的影子,追隨她的巨龍代行神的權力...”
“漆黑的神僕播撒智慧與希望,他們將作為先驅,在外神的國度恭候她的降臨...”
“呃,這應該就是那個國家說書人用的話本吧...就跟茶博士唸叨「帝君」的故事一樣。”
吉祥撅起嘴巴嘟囔著遐想。
“帝君已經不在了...不知道這位神明會不會也過海燈節呢?”
哎喲!
唔...
“啊...這位姐姐,你還好嗎,對不起是我沒有看著路走...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觀賞著繁華街景的少女恰好被吉祥撞了個滿懷。
她望著眼前與周遭格格不入,衣衫顯舊的男孩。
“我沒事,是姐姐不好才對,沒有弄疼你吧。”
少女扶起面前的孩童,悉心地幫他拍淨腿上的塵土,她輕輕地撫摸吉祥的腦袋。
她從地上撿起的那本讀物遞還給了男孩。
“謝...謝謝姐姐。”
感受著妮露溫熱的掌心,吉祥的臉頰有些泛紅。
他悄悄地打量少女的樣貌,頓時挪不動眼睛,他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髮色。
察覺到對方的目光,妮露理了理耳邊的髮絲。
“是這個嗎,哼哼,謝謝你的誇獎。”
妮露傳來的善意讓吉祥的拘謹煙消雲散。
“嗯嗯,小時候我...我的爸爸媽媽說過紅色是幸福的顏色!”
在他的世界裡,稱得上美好的事物並不算多。
遙遠記憶裡那份模糊的團圓,是他此時唯一能夠脫口而出的讚美。
“幸福的...顏色嗎...”
少女的眼角更彎了。
只見男孩手中捧著那本冊子上蓮紋忽而閃爍。
妮露半蹲下身子,捏著男孩的臉蛋。
“那就跟我走吧。”
......
陣陣海風抵不過鼎沸的人聲。
整個璃月港迎來了它每年最為繁榮的節日。
煙花綻放,樓閣點燈,漫天宵火,節節攀升。
“你看呀,那盞宵燈是我放的!哼哼,這可是我們家祖傳手藝!”
“老哥老哥,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啊!此情此景我們舉杯共飲!”
“給,這是送你的...禮物...哈哈我...我的家人也來了,我帶你去見見...”
其樂融融的家庭分享著溫暖,久別重逢的摯友吹噓著慷慨,情愫正濃的戀人期盼著終成眷屬。
忽然。
面色肅穆的千巖軍們焦急地擠過人群。
他們想要呼喊些什麼,但卻又不忍破壞這份喜慶與祥和。
在一片片的歡呼吆喝下,他們默默地貼出告示。
“怎麼回事啊?”
“經千巖軍查明...男女合謀侵吞...遺產,證據確鑿,現逮捕歸案!”
“是那對狗男女!居然是真的?我就說他們該死!在這個日子裡簡直是喜上加喜!”
“那個孩子不見了?!真是喪盡天良,難不成他們兩個畜生忍不住殺人滅口不成!”
“嘿,瞎說,說不準是去哪個攤位玩去了。”
有的神情恍然,有的不敢置信。
“吉祥!你在哪?”
越來越多熱心的群眾加入其中,歡聲笑語裡開始夾雜不同的聲調。
“唉,你是不知道現場有多慘啊,要不是兇手還留下了兩顆腦袋,我們還真不好定奪。”
“難不成是有人看不慣他倆的所作所為,行俠仗義了?那個孩子呢?”
“毫無線索。”
碼頭邊上,兩名千巖軍討論著案情,哪怕是見慣兇殘的親歷者也有些胃部反酸。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騷動,他們並沒有公開內情。
當他們趕到新月軒時,那一灘灘的糜物著實是駭人無比。
不遠處,妮露坐在最靠近海的岸邊。
蕩著腳丫。
她靜靜地欣賞天穹中,那個躲在燈火背後圓圓的月亮。
“真相就是這樣,姐姐我可是不會騙人的。”
“咕嚕咕嚕...”
真相竟是吉祥如意了...
面前的海水裡似乎藏著某種東西,嗚嗚的翻騰著,傳來了些許興奮的氣息。
遠方依舊進行著節慶的演出,在一聲聲夾帶吉祥二字的歡呼聲中。
“海燈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