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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言沒想到,僅一夜之隔。
他又是這樣一聲不吭就離開。
安總管發現她的表情不對勁,“言小姐?先生他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可能,覺得我會煩到他吧。”許星言自嘲地笑了笑。
那無助脆弱的樣子,讓安總管於心不忍。
家裡上下誰都能看出來,先生對言小姐有多麼喜歡,也有多麼在意。
甚至可以說是,帶著種偏執的佔有慾。
但先生自己一直當局者迷。
安總管跟著沈之遠多年,自他小時候被獨自扔到申城,就跟在後面照顧著。
也很瞭解自小看大的孩子,是什麼性子。
先生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就會撇下言小姐不見的人。
他上前一步,對許星言恭敬回道。
“我想先生肯定不是這個意思。言小姐您身子嬌貴,照顧病人又是件勞心勞力之事。先生想必是心疼您,才獨自到那邊靜養的。”
許星言默默站在原地好一會。
似乎是想通了什麼,逐漸收起眸底的溼潤淚光。
優雅的坐到擺滿各種早點的餐桌前,對安總管揚起笑容。
“安伯伯,我們吃早飯吧。”
她這個轉變,讓安總管詫異,“言小姐,您這是生氣了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啊?遠叔叔是個成年人,這是他的家,想去哪,住在哪是他的自由。”
安總管聽聞,不敢多言。
言小姐分明就是生氣了。
而且還是很厲害的那種。
他前幾年去世的夫人,就是這樣。
當一個女人用看似最正常的表情,說出‘我很好啊、我沒生氣’之類的話語時。
那就是表明已經踩到她的雷區,必須要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
先生離開檀園這事,想必也沒跟言小姐商量。
這該如何是好?
*
倒是許星言像個沒事人般,拿著一片剛烤出來的黃油麵包。
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呵~
是啊,沈之遠想去哪,她是管不著。
那自己以後想去哪,他也別來管。
京州東郊。
一獨棟別墅裡,沈之遠剛讓私人醫生換完藥。
由於那把刀被他控制得力道正好,所以也未傷及到脾臟。
醫生換完藥後,沈之遠重新穿好上衣。
即便只是身最基礎的深藍色居家服。
依舊難掩他那身清冷又慵懶的氣質。
他走到書房坐下,眼眸微垂。
望著桌上一直未曾亮過的手機。
沒片刻,孫強孫特助敲門進入。
他來到桌前,稟告最新情況:“沈總,周文軍和他老婆被帶到孫總那裡了,他女兒周瑤也帶到老地方了。”
沈之遠鏡片後的眸子,滿是陰鬱。
右手隨意搭在桌上,食指一下沒一下輕點著桌面。
模樣矜貴又讓人不寒而慄。
“周文軍你跟孫立看著辦。將周小姐的‘房間’,安排在安安樂樂隔壁就好。”
孫特助:“好。那她那指甲,您自己來還是......”
“不急,等我傷好了再說。”沈之遠勾了抹意味深長的笑。
*
醫生說他現在不能動作過大, 容易扯到傷口。
若不注意,會拉長養傷時間。
他不能一直在這裡避著星星。
天知道,自己剛出檀園時。
渾身的每個細胞,都在瘋狂想念那丫頭。
想念她的亮亮的眸子,想念她軟甜的聲音,也想念她......
沈之遠的深眸,平添幾分燥鬱之情。
簡單揮揮手,讓孫特助出去了。
他拿起手機點亮螢幕,只有各種工作上的訊息。
星星難道還沒起?
沈之遠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
終是剋制不住,打電話給安總管。
沒想到那邊說,言小姐一大早就起來吃過早飯了。
而且還將自己囑託的話,也告訴她了。
安總管也順道將言小姐說得那些話,全部轉述了給先生。
沈之遠抵了下鏡框,“星星沒說其他的?”
安總管:“先生,我還是覺得您最好跟言小姐解釋下,我感覺她可能是誤會您了。”
“......”
但沈之遠只是說了句‘知道了’,便結束通話電話。
隨後他走到書桌後的書櫃前。
雙手搭在一半米多高的古董瓷瓶瓶口處,順時針旋轉了下。
接著書櫃慢慢從中間分至兩側,露出了一個兩米多高,一米多寬的門洞。
*
沈之遠穿過門洞,往地下室走去。
陰暗狹長的走道里,腳步所到之處均有感應燈亮起。
來到地下室一層,他開啟了其中一房間的房門。
抬手按亮了門口處的燈。
隨著吊頂兩側的兩排射燈亮起。
房間兩個長邊的牆面上,各自掛著十多副黑框的A1圖幅畫作,就這麼瞬間展示了出來。
而那些畫作下,也掛滿了幾百張照片相框。
不僅有許星言的單照。
裡面還有沈之遠去國外,二人沒有見面的那些年。
他多次偷偷去學校,看上臺領獎的許星言。
也有他專門暗中陪許星言參加各種活動,或者競賽時的場景。
甚至也有許星言去醫院打吊針時,他也在旁邊默默陪著的照片。
沈之遠走到右側牆前。
抬頭凝望著上面其中一幅畫裡,那個約莫五六歲的女孩子。
她穿著粉嫩裙子,齊耳短髮上斜扎著朵同色蝴蝶結。
懷裡抱著一隻小白狗,跪坐在綠草地上,笑得似陽光般燦爛的容顏。
而此時,沈之遠如黑夜中幽靈的陰冷氣息,慢慢被化開,逐漸柔軟起來。
*
他在離開星星那幾年,專門找畫師照著星星的照片。
將她從一歲到十八歲的模樣,重新畫了下來。
這是沈之遠獨藏了十多年的私心。
就連孫氏兄妹他也沒告訴。
伸手忍不住摸了摸上面,那個穿著高中校服,跟同學正在埋頭做題的女孩。
沈之遠內心無比煎熬。
他的星星,是這個世上最純真最善良的小天使。
怎麼能被自己那骯髒可怕的思想,給一遍遍玷汙!?
男人摘下眼鏡靠在牆上,胳膊無力地垂在身側。
他逃了七年,好不容易借這個機會。
可以正大光明留在星星身邊。
但在昨晚那一遍遍高潮中。
他滿腦子都是將星星身上衣服,撕碎的禽獸模樣。
沈之遠真的怕了。
怕自己會不會又要避個七年?
星星若要知道她口中的遠叔叔,在夢中是這般對她。
會不會嚇著跑掉,再也不會回頭了?
到時他又該如何對顧雲山交代?
在這間屋子裡待了很久很久。
沈之遠才又重新戴上眼鏡,慢慢走回了書房。
而這裡只裝著他一個人回憶的空間。
隨著門被關上,再次恢復到了一片黑暗。
*
三日後。
正窩在房裡躺椅上,抱著卡比看書的許星言,聽到有人敲門。
“進來。”
門被開啟,進來的是安總管。
他手裡捧著個藍絲絨錦盒,“言小姐,這個是先生託人讓我轉交給您的。”
“哦,放下吧,謝謝安伯伯。”許星言翻了一頁書,明顯興致缺缺。
安總管見此,只能繼續說:“先生說,請言小姐務必收下並戴上,否則......”
許星言放下書走過來。
接過盒子,開啟一看,裡面是條八角星形狀的鑽石吊墜項鍊。
還有配套的同款耳釘。
吊墜配了條銀色鏈子,上面似乎是碎鑽滿粘。
做工精細又低調奢華。
把蓋子合上,許星言問:“我若不收,否則怎樣?”
“否則...先生會打電話給您外公外公問好。”安總管說完,還略顯歉疚的鞠了一躬。
這個理由,讓少女勾唇一笑。
又來這招?
但這次許星言倒很配合,她重新開啟盒子,取出項鍊。
然後走到梳妝鏡面前,將八角星戴在自己的鎖骨處。
走到安總管面前展示了下:“安伯伯,您可以去交差了。”
安總管由衷誇讚道:“言小姐,真的很漂亮。”
“謝謝。”
*
許星言接過盒子。
表情冷淡將盒子放在梳妝檯旁,那一堆首飾盒中。
然後繼續回躺椅上看書了。
而在那邊的沈之遠聽安總管報告,說言小姐已經手下項鍊,並戴上了。
稍稍鬆了口氣。
但一直未見星星來電話和任何資訊。
他終是再也等不下去,開啟手機裡一個專用的APP。
從裡面時不時傳來了些沙沙的響聲。
貌似是在翻書。
難道星星在看書嗎?
這時,那頭傳來她電話鈴聲的曲子。
沈之遠即便知道對方聽不到自己這邊。
但還是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只聽星星在那邊說:
[沒忘,我答應你的事,怎麼會忘呢。]
[其實我還挺期待這次見面的,你說你到時會不會害羞啊?]
[怎麼會,你這麼可愛,誰看了都會心動好吧?]
[哎呀你別緊張,你這樣講,搞得我也緊張起來了。]
[放心,到時我會偷偷在旁邊,給你加油打氣!這次肯定會有好結果的!]
[嗯,那我們就20號下午四點,在學校門口碰頭吧,不見不散咯親愛的~~]
那邊,許星言掛完電話,貌似沒一會就哼著歌去洗漱了。
看樣子,心情很不錯。
而沈之遠在聽到那句‘親愛的’,直接就關了竊聽的APP。
攥緊拳頭的手,忍不住在發抖著。
鏡片後的黑眸已驟然陰冷,並射出恐怖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