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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小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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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隻雞被偷了兩……

邱樂兒這幾天悶悶不樂大受打擊,凹崖有個鬆動的石塊露出縫隙,裡邊除了雞爪還有另一種動物的腳印,四肢爬行,能從縫隙出入的小動物。

把倖存的雞崽關到雞籠放進小洞穴,四人在周圍探查一番毫無所獲,直到張長長要她和小丐一起去縣城買糧炭時,邱樂兒才重展笑顏。

張長長拖著車,小丐邱樂兒走在一旁,說說笑笑驅散前幾天的不快。路上行人眾多,往來不絕,大中午到了奉化縣的城門口,交錢入城,離群索居久了感受一下商鋪林立,車水馬龍的城中繁華。

入住上次那家客棧,一間上房,邱樂兒睡裡間的雕花床,小丐睡外間的坐榻,張長長打地鋪,沒辦法,榻太短伸不開腿。幾人稍作休息,要水洗臉收拾體面,出門逛街。

張長長做東,請兩位小友到當地最大的酒樓用飯,椒鹽鯧魚,芋頭扣肉,鹽焗雜螺,清蒸梭子蟹,三個人六碗飯,杯盤碗盞乾乾淨淨,在夥計探究的眼神中,慢慢悠悠的出了門。你要說窮裝蒜的,一大兩小神情自若不見瑟縮。要說有錢人更不像,點的家常菜,穿著棉布衣,鞋子上邊落著塵土,一看就是趕了遠路。

邱樂兒逛街,張長長付錢,小丐拎東西。梳子鏡子小珠花,進了胭脂水粉鋪子嘀嘀咕咕說個沒完,小丐在門口聽的直打哈欠。七罐八蓋買了一堆,掌櫃的親自送出來還興致勃勃說個不停,最後直接陪他們去了不遠處的布莊看成衣。

太陽偏西,終於離了布莊,小丐身上又多了兩個包袱,糧店定糧,藥店買藥。打聽著去了賣石炭的雜貨鋪,是煤炭,有雜質,價還高,兩百斤石炭兩百斤柴炭,交了定錢明早來拉。

煨年糕,苔菜米饅頭,拿著幾樣點心去了茗鋪,也就是茶樓。上下兩層不同於路邊的茶攤,清茶一壺角落一坐吃吃喝喝,這茗鋪既無絃樂也無唱呵,就幾個長袍老者,文人模樣,坐在中間几席,慷慨激昂辯斥著天下大事。

明州幾次邀其他府衙的兵士擒殺盜匪,四方安定百姓交口稱讚,不出一兵一卒名利雙收。消去暑熱瑣事不斷,漁家捕獲村間毆鬥,把控水源驅趕災民,人離鄉賤,許多異鄉人躲進了茫茫大山,寧與野獸為伍不見同類相殘。

第二日糧食物品裝點整齊,輪換拉車,一路上偷工減料回了山間。搬搬抬抬忙亂一天,邱老燜米飯蒸鹹魚,一鍋海帶湯。邱樂兒跑去看小雞,白天給放到凹崖裡跑跑,天黑就捉進籠子擱小山洞,把野草糠皮鬆針摻雜著餵它,跟騾子一個待遇。

用完飯,大家說話,邱老現在只飲白水,小丐擦劍,邱樂兒翻看新買的小物件,張長長霸佔著半個桌子在油燈下畫鬼畫符。

上千斤糧食幾百斤的炭,乾菜海產和偶爾下山買的果蔬,支撐一段時間不是問題,邱老半碗白水飲出絕世香茗的風範,讓大家留意隱蔽的小洞穴,狡兔三窟藏些糧食,危難時刻也好應急。

三人帶著乾糧水囊,挎著弓箭在山間亂跑,這邊山勢不算太高,又臨著海灣,洞穴中流民眾多,只找到一兩個狹小的崖壁山洞,邱樂兒腰間繫繩下去,鑽進去把層層裹緊的糧食放好,再用石塊擋牢靠。

沒多久目光紛紛轉向西北方連綿起伏的大山高峰,植被比小山繁茂,乾旱的枯木也少。當然猛禽兇獸也多,雲豹老虎野狼鬣狗,曾經多次傷人,導致深山聞風鶴唳。

半山以下被民眾採摘的厲害,轉了幾天適合藏糧的洞穴沒找到,倒是聽高處窸窸窣窣的動物聲響心癢難耐。回去軟磨硬泡邱老終於鬆口讓他們登峰,緊弓擦劍,箭矢帶齊,張長長小丐邱樂兒精神百倍意氣風發。

越往上走,雲霧繚繞,草木泛青看的人心曠神怡。野雉野兔山羊小鹿,三人搭弓射箭不亦樂乎,射中了收起來,沒射中也不追。一路攀登來到頂峰,雲海翻騰聚集在腳下,朝陽鋪灑金色,微風吹散的雲縫中俯瞰大地,大海無邊無際,凌絕頂,眾山小,吸一口天地之靈氣,呼去半生孤寂。

風景壯觀,山川秀麗,在山頂待了很久還練了幾套劍招,腳步穩健,劍鋒凌厲,心境開闊確實比平時精進。

快到正午,雲層散去大地顯現,江山如畫美不勝收,張長長用望遠鏡環顧四方,看山看海,看山河恢宏,城池堅固;看人間炊煙,紅塵悲歡。

原路返回時三人還說說笑笑,聽泉水叮咚,清脆鳥鳴。邱樂兒:“爺爺肯定喜歡這兒,明天我守著家,讓爺爺出來玩。”小丐忙道:“我守著,你們來玩。”兩人爭執不休忽見張長長停下腳步。

還以為有危險摸弓抽箭,張長長擺手:“是硫磺的氣味。”隨後朝一邊走去,山路崎嶇,攀上爬下走了好一會來到一處山谷,古木參天草樹蔥綠,硫磺氣味濃郁,空氣也比別處要溫暖溼潤。

空山幽谷還有鮮花盛開,大家還來不及高興,張長長輕聲發噓三人藏在石頭後探頭探腦。只見谷中樹上臥著一隻體型碩大的貓,身上斑點隱於葉間,又粗又長的尾巴趕上了身體的長度。

還在想野外的貓長這麼大嗎?邱樂兒小聲說了句:“雲豹。”聽到此聲,趁著豹子在睡覺,張長長趕緊帶著兩個孩子安靜的撤離,以出了名的敏捷戰鬥力,他可不敢冒這個險。

等記下方位,還在山谷邊割些青草揹回去,美景獵物還有山谷溫泉,收穫滿滿開開心心的回隔壁山的洞穴。

太陽剛落,邱老正坐在洞口熬粥,看他們回來帶著兩捆青草還發笑:“是該犒勞犒勞騾子,今天可立了大功。”眾人忙問怎麼回事?

原來他們走後陽光明媚,邱老把騾子放繩,小雞出籠,翻曬鹹魚練劍看書,中午做飯時聽到嘶叫踩踏的聲音,拿著柺棍出來,看見養雞的凹崖邊,騾子不斷踩著腳下的動物,一隻犰狳,身上長滿鱗片看著像穿山甲,已經被跺的沒氣了。

抓到偷雞賊高興不已,邱樂兒解開草繩抱了半捆青草丟在騾子面前,許諾著再去深谷給它割草。

張長長把野雉收拾一隻燉上,又放入幹栗子鮮蘑菇,洞門關好油燈點亮,矮几上燉菜濃粥香味撲鼻,高山大川深谷幽蘭雲海珍獸,讓小丐邱樂兒一唱一和說的人嚮往不已。

山上海邊平原沃野,萬家燈火點亮心中歸途,在百里之外的明州,一個渾身溼透的黑影翻入院牆,今夜註定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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