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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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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老小丐邱樂兒三個人對著抽象版地圖看了半天,最後邱樂兒小聲的說:“這是藏寶圖?”

燭火挑亮,張長長把幾張圖順序拼好:“山上劍池,墓門後有通道斜向下入洞穴,穴中有湖,湖中有島,島上離宮被石牆圍擋,湖底水道蜿蜒曲折東南方直通山塘河,這次大旱河中水乾,不妨一試。”

三人再次看向桌上拼接的地圖,邱樂兒又問:“張大叔,之前都是水,你怎麼游出來的?”

張長長看著樂兒幽幽的說:“所以上次弄的渾身是傷,而且洞中湖底全是殉葬的白骨,冷氣陰森,你還想去嗎?”

邱樂兒抱住爺爺的胳膊堅定的說:“我要去。”邱老拍拍她的頭,說道:“古時確有殉葬之儀,不過按你所言,離宮石牆高大堅硬無門無縫,且不知危險幾何。”

張長長點頭:“我在石匠處買了錘鑿鏨楔,可以鑿開牆洞,只是牆中歷經千年怕有腐蝕之氣,到時要捂好口鼻。洞中黝黑目不能視,蛇蟲鼠蟻也要警惕……”

幾人說話商量直到半夜,各自睡去,第二天張長長起床,鍋中有飯院中無人,要不是昨天和他們一起熬夜,他都要以為三人撇開他直接去虎山了。吃飯刷碗去湖裡挑水,快中午了,空間拿幾份熟食溫在籠屜裡,然後坐在客堂寫寫畫畫。

邱樂兒先回來,揹著包袱鼓鼓囊囊,胡亂吃完飯回房間也不知道幹嘛。小丐晚間回來,揹簍滿的,還捉了幾隻螢火蟲,可惜第二日螢火蟲暗淡無光就給放了,邱老第三日踏月歸來,帶回來幾塊精鐵,張長長看到後畫了圖跟鐵匠唾沫橫飛了半天讓這樣那樣打東西。

七月初立秋,涼風至;白露生;寒蟬鳴這是去年。今年,現在,此時,繁星點點,水中映月,熱氣蒸騰。一隻大腳踏破水坑彎月,一行四人黑衣鐵甲寒光陣陣,穿過坑坑窪窪的河道向標記的石中裂縫走去。

頭盔膝蓋胳膊肘,用邱老帶回的精鐵打造薄薄幾片繫牢在身上。每人帶一個驅蟲防蚊的藥袋,周身撒上雄黃酒,油紙包的乾糧,身側掛的水囊,還帶著各自的兵器。張長長打頭拎著兩個羊皮口袋,食物和水一些雜物還有個鐵錘,死沉死沉,小丐帶著一袋鐵釘鐵鏨叮鈴咣啷,邱樂兒帶著各種傷藥草藥,邱老揹著粗細繩子,大家哼哼嗤嗤來到裂縫邊。

周圍寂靜無人,張長長反覆確認記號後由邱老小丐託舉著鑽進洞裡,開啟蒙著白紗做偽裝的小手電,洞中乾燥怪石嶙峋,往裡邊爬了爬,腰上繫個繩子垂到外邊,讓小丐邱樂兒依次鑽進來,又把幾袋物資遞上來,最後邱老藉助繩力輕輕一攀小心的進入石洞,張長長把繩子收起,套著紗袋子的小手電傳給最後的邱老,自己開啟充電寶usb小電筒,整個洞穴忽的射出一道白光,確認記號看著指南針往西北方爬行。

這段時間一邊等待河水下降石縫露出,一邊準備各種可能遇到的東西,張長長給大家頭到腳的衣服鞋子手套,手肘膝蓋前胸後背大腿小腿,都用牛皮縫製鑲嵌鐵片,邱樂兒忙活幾天給大家修改合身才露了笑,給邱家祖孫兩把鑲金嵌玉鋒利無比的匕首,石縫狹小讓他們練練短刃。奇怪的東西層出不窮,直到看到耀眼的白光和小手電也不足為奇,總歸是哪得的寶貝。

河邊裂縫處冒得白光漸漸消失,最後歸於一片黑暗,只剩涸澤的河道裸露在萬千星光之下,銀河鋪灑牛郎織女星遙遙相望。

兩道光線劃破黑暗,乾燥的石縫通道忽寬忽窄,張長長打頭辨認方向尋找記號,小丐第二警惕四周,邱樂兒第三豎起耳朵睜大瑞鳳眼觀察周圍,邱老斷後拿著小手電和匕首不停做記號方便回程。

石洞偶有微風吹過,無人講話默默爬行,通道涼爽不少,動作困難的依然滿頭大汗,乒乒乓乓不停有石頭磕碰鐵器帶來的響聲,不敢想像要是砸在自己身上得有多疼。

雖然張長長根據潛水錶的路線記錄畫出圖,但還是走錯一次岔路,順著邱老的記號返回又出發,終於在半個小時後到了足夠兩人站立的那個石洞。幾人坐下喝水休息,地上散落的魚骨草屑,還有輕輕的喘氣聲。

歇了幾分鐘緊緊手套,拿著罩防塵袋的充電寶燈繼續爬,小心繞過斜插下來的大石,又爬了一會終於到了碗型洞穴,張長長趴在石縫出口照著四方,湖裡水乾,白骨疊疊落在湖底,湖中島露出水下山石。

張長長先往下丟了塊小石頭,嘭的一聲洞穴充滿輕微的迴音。在通道里栓了兩塊堅固的石頭把繩子扔下,張長長脖子掛著燈慢慢爬下去,上邊三人還幫忙用力拽著繩子,兩米的高度下到湖底踩上骨骸磕啪作響,心中道歉一路噼噼啪啪東倒西歪踩牢了往前走。

到島上環顧四周沒什麼異樣,點燃兩個小火把照亮洞穴,給小丐他們打手勢小聲喊著讓下來。等三人越過湖底骸骨登上島眼中的震撼還未褪去,倒是邱老低聲嘆息:“王侯將相,白骨枯。”

幾人圍繞石牆走了一圈,看著上次張長長砸進去的鐵柱確定了大致位置,開始掏出鐵鏨、木楔、小鐵錘、大鐵錘,橇棍等物,在離宮正東方石牆下鑿方形小洞。帶上厚牛皮手套,鐵鏨覆上麻布,小錘試了兩下聲音不大,加大力氣開砸……

張長長小丐邱老輪換著砸,邱樂兒手拿短劍,看著周圍在一旁守衛。砸了半個時辰把幾枚鐵鏨鑿進石牆,看著裂出不規則縫隙的方形,張長長拿燈照裡邊,沒透。和小丐一人一個撬棍插在縫裡往外撬,氣喘吁吁弄了半天撬不動,幾人商量後再砸幾個鐵釘化整為零,小石塊慢慢分裂下來。

弧形洞穴敲擊聲不斷,張長長偷偷看錶快凌晨四點,從他們出發過了三個多小時,碎掉的石頭不斷堆積,石牆的方形小洞已經一尺多厚了還沒挖通。

張長長吃完油紙包的肉餅,喝兩口水囊的涼白開,站起身去接替邱老,邱樂兒把餅遞給爺爺,邱老歇了一會揭開油紙吃著餅,看張長長半跪在地,探著身體費力的砸著石錘。

桐油、梓油火把耐燒,跳動的火焰照亮四人所在的一角,敲擊聲斷斷續續,不停的有小石塊滾落。吳王墳墓堅固高大,殉葬的白骨浸水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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