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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雪莉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江姜,放下了手上那個帶血的錘子,她鎮定自若,瞥了一眼被她堵得嚴嚴實實的大門,以及大門口劇烈的撞動冷笑一聲,然後托起江姜的腳往浴室走去。
瀋河知道自己家的門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於是不要命了的撞,終於讓他撞開了。
他連忙衝進門去,看著門口的櫃子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江姜,江姜!”
瀋河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無助過,他衝進浴室,發現江姜正倒在地上,而嚴雪莉正往她身上潑些什麼,瀋河眼眶大眥,連忙衝過去將她控制住。
他看著江姜身上的液體,發現是廚房裡的油,嚴雪莉難道是想燒死江姜?唐辰和小陳也在隨後趕了過來,瀋河抱起江姜,飛快地往樓下衝去。
嚴雪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好像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像吃飯喝水那樣平常的事情。
唐辰看著這樣冷血的嚴雪莉,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得慌。
嚴雪莉被帶到了刑偵大隊。
“為什麼要殺你養父一家?”
嚴雪莉面上表情波瀾不驚:“討厭他們.”
“他們對你不好嗎?”
“還行,我就是討厭他們.”
嚴雪莉淡淡的說道。
唐辰拿出自己的手機播放了一段影片:“這個是你?”
“是啊!沒想到我上電視了,”她嘴角掛著一絲笑容,很是滲人。
唐辰手臂上已經冒起了雞皮疙瘩,眼前這個看似乖巧的小女孩,內心竟然陰暗到這個地步。
他頭腦裡猛地鬧出一個詞,“天生犯罪人.”
他們通常長得不太好看,一般會長著扁平的額頭,頭骨特別突出,眉骨隆起很高,並且眼窩也深陷下去,嘴歪眼斜,看著讓人心中惡寒,望而生畏。
這種人有很嚴重的心理缺陷,沒有一絲羞恥感和憐憫心,並且有很嚴重的病態虛榮心,甚至沒有痛覺。
嚴雪莉卻不同,她模樣很是乖巧,這在一定程度上也矇蔽了他們的雙眼,她很會偽裝,甚至很會演戲,她將他們當做一個傻子,裝作一個聽話的模樣來愚弄他們。
唐辰不得不承認,嚴雪莉在某些方面智商也頗高,她行事冷靜,從不膽怯。
可正是這些才讓唐辰感到更加驚恐。
四年前她才九歲,就算是做了活活打死了一個五歲女童這樣惡劣的事情,因為《未成年人保護法》的關係,她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這才是真正讓人感覺心驚膽戰的地方。
“他們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嚴雪莉抿嘴一笑:“在我眼中,你們都是一隻蟲子,我高興了可以讓你們多活一會兒,我要是不高興了就能隨意碾死你們,這是萬物法則,優勝劣汰,我是優,而你們你們都是劣.”
唐辰已經沒法再和她說下去,他深深吸了好幾口氣,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時,嚴雪莉突然說了一句話。
“我的動作太慢了,不然就能讓那隻蟲子也被燒烤了,火燒時總能有種特別的香味.”
唐辰瞪大雙眼,狠狠地看著她,雙拳緊握,強忍住衝動最後還是走出門去。
醫院裡瀰漫著濃重的消毒水味道,頭頂上明晃晃燈光刺得瀋河眼睛疼。
“啪嗒”一聲,急救室的門被開啟,醫生走出來搖了搖頭。
“病人目前還在昏迷當中.”
瀋河急切地問:“那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只能看她的造化,我們也不清楚.”
瀋河緊緊閉上眼,走到牆邊一下一下狠狠捶打著牆壁,手上血痕一片。
陪在旁邊的胖子看不過眼,可是也無能為力:“沈隊,江姜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瀋河卻像什麼都聽不到一樣,無聲地哭了起來。
胖子看著於心不忍,可也無濟於事。
瀋河慢慢地走進病房,江姜就躺在病床上,閉著眼,臉龐還是那樣精緻秀氣,可是她臉色蒼白,就那樣睡在那裡。
“媳婦兒,”瀋河慢慢走過去,握住她冰涼的手,輕輕叫了一聲,可是病床上的人卻不會回應。
胖子嘆了一聲氣,轉身走出了門外。
姜女士來的時候哭成了個淚人,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個看似乖巧的小女孩竟然是殺人惡魔,並且還對江姜下手了。
瀋河提出要親自審問嚴雪莉。
審訊室內燈光昏暗,嚴雪莉坐在椅子上跟個沒事人一樣。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錘死了一隻螞蟻.”
瀋河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憤怒悲哀,甚至有種手刃眼前人的衝動,可是他還是忍住了。
嚴雪莉是典型的先天性反社會型人格,打從孃胎裡生下來就這樣,人性缺失。
“四年前,你的爸媽死於車禍,為什麼就你活了下來?”
“他們該死唄!”
“收養你的阮雙濟一家對你像親女兒一樣……”“不用和我說這些,我不高興了難道還不能讓蟲子死嗎?”
沈骨節分明的手掌狠狠握住,“你以為這個世界沒有東西能治得了你了嗎?”
“不然呢,我還沒有滿十四歲,你們不能對我怎麼樣,”嚴雪莉說得理直氣壯。
十四歲,屬於無民事行為能力人,就算是犯了罪,法律也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進行收容教育,可是這樣的孩子,就算是教育她千遍萬遍,她依舊於現在一樣,不會有任何改變。
瀋河心地突然湧起一陣寒意,那陣寒意錐心刺骨,讓他呼吸困難。
“所以……”她繼續說道,“你們不能抓我,甚至不能關我,放我出去!”
瀋河冷哼一聲,狹長的眸眼裡透出一股寒意:“我就不信,我無法將你這個手上沾滿鮮血的女魔鬼送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