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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棵楓樹生的很高,葉子密,也很漂亮。長在楊家門口的泥土地上。
楊家老二是他的觀察物件,也是村裡為數不多的年輕人。藉著這原因,李正言沒事就好往楊家那小院子裡跑。
楊老二也常常在外邊坐著,要麼看樹,要麼看天。他同李正言沒話說,李正言過去時候,不是他妻子接待,就是他哥拉他說話。
這樣來回小半個月,李正言也沒能和這楊老二搭上話。
中途劉震寒和他哥一同來過一次,觀察了一陣,沒什麼問題,又回了去。
李正言倒是不樂意回去了,畢竟山下沒有山上的奇怪的域,這裡有網路,就算自己一人住著,也比天天在山上坐著舒服多了。
。
田對面的小屋子裡搬來了個新人,村長對此沒有什麼表示,也沒有什麼人樂意往那間屋子跑。那新搬來的人就這樣自己在那住著,天天縮在屋子裡。
或許是這樣實在無聊,那新人沒事就往自家跑。自家哥哥挺樂意同他說話的,他對這人沒什麼好感,或許因為這人也是個年輕人吧,而且看著比他還小。
門外的水泥路一晚上就沒了,可能是他哥哥聽到了他的心聲,把水泥敲了吧。那棵楓樹的樹根長得很快,一點沒有下面少了一層支柱的樣子。
廟會開在田裡稻子收了之後,但他看這田裡的稻子,堪堪長過他的膝蓋,一點穗子都還沒結,又不知道這全家人期待的廟會要什麼時候才能開的起來。
最後他還是去問了他哥哥,那稻子要什麼時候才能收的了。說要幾個月,幾天,他很難理解。最後他哥哥指了指那棵楓樹,說是到它半邊黃了,就能收稻子了。
呔,又坐在這楓樹底下,楓葉幾天過去,一點沒黃,反倒是更綠了不少。
只是看田那頭,那個莫名出現的年輕人又來了。
今天自家哥哥沒來,妻子去買油鹽去了。看那人影走近,他轉身回屋,閉上了門。那人應該是在門口站了會,而後就走了。
太陽正升上來,村裡的太陽要比外面刺眼的多,他把門栓取下,回屋睡覺去了。
他做夢了,夢裡的楓樹葉子開始變黃了,雖說只是頂上的一小部分葉子,但也總算有個開始。
稻子長得很好,應該快要收了,他看那水稻長得很快,馬上要長過他的大腿。
楓樹應該也在變黃。
誰在看著自己。或許稻子不該長得這麼快,楓葉不該黃的這麼早。他怕被人發現。
慢慢來吧,他在夢裡對自己說道。只留下了頂上的幾片黃葉,和略微生長的稻子
。
災後的稻子生的莫名的快,過了才幾天,已經可以擋住李正言半截大腿了。
繞著田走了一圈,回頭看那緊閉的院門,他知道今天還是沒機會搭話了。
今天的太陽反常的毒辣,沒一會,李正言就感到面板生疼,所幸屋子不遠,他很快跑了回去。
擺在桌子上的是他的手機,在墮落了將近一個月後,他決定把這玩意戒了。反正山上那兩個也用不了這玩意聯絡他,每天收到的訊息,無非是哪哪又出現了什麼事件,依照劉震寒的話說,“沒有摻和的必要。”
在屋裡,隨手拿了本書看,靜不下心,不一會就把書扔到一旁,睡覺去了。
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見不到太陽了,看天邊還有霞光,藉著光亮,在屋裡找了點東西吃。
走出院門,習慣性的往楊家看了一眼。
一棵楓樹,樹下坐著個人。身後屋裡微亮著光。
有人出來把他叫進了屋,應該是要吃飯了。他站起,側著身子,好像往這看了一眼。
李正言正盯著那棵楓樹,沒注意他的動作。
他總覺得楓樹頂上的葉子有些發黃,想想可能是光亮的原因吧,畢竟天都是紅的。等他反應過來,那楊老二已經進了屋去,門也關上了。
李正言轉而看天,村裡的天空比城裡的好看的多,但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過了許久,他才反應過來,那個黑點沒了。
什麼時候沒的,他也記不起來了。他還記得半個月前劉文浩來的時候,他還提起過這件事情。劉文浩臉色沒什麼變化,只是點點頭,也沒說什麼。
從他這個位置看,那黑點大概就在那棵楓樹的後邊。他記得那玩意是不動的。
或許是那樹又長高了。
他在猶豫要不要走近看看。只是太陽殘留的光亮很快消失,天已經全黑了。
他站在門邊,看著那半邊天。
楓樹後面有更黑的東西在擴散,只是像在黑幕上滴墨水,稍有起伏,在眼裡並沒有過多的變化。
或許只是錯覺,但天確實是全黑了,一顆星星的亮光都沒有。
一直過了許久,他才意識到不對勁。大晴天的村裡不該沒有星星的。
山上那兩人應該也感覺到了不對,他覺得自己只要在山下等著就好了。想到這,他站在門邊,一邊注意山上的動靜,一邊看著楊家那棟小屋。
一直等了許久,還不見山上人的動靜。
或許這異常現象覆蓋範圍有限?他想著要不要弄出點動靜來,又怕打草驚蛇。
就這樣,他在門邊坐了一夜。
看著那點燈亮消失,看著天邊泛白,看著黑暗退去。
一直到世界再度恢復清晰,他看見,那棵楓樹頂上的葉子,確實是泛了黃。
那黑點呢?也終於顯露出了身形,只是變得有些不同。可誰會在意黑點有什麼不同呢?
李正言起身。
雖說他現在身心俱疲,但他得上山一次。